雖然事情的真相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但出于無論如何也得扯塊遮羞布的原因,安國公府卻是對外宣稱的根本沒有這些事,甯景泰隻不過是不慎傷了腿而已。
這種說辭有多假,無論是安國公府衆人還是百姓們都知曉。
所以安國公府的人說他們的,百姓說百姓的,兩者倒也沒起什麽沖突。
但,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人将這件事拿到安國公府的人面前去說。
本來就隻是一塊薄薄的遮羞布,要是就這樣揭開了,豈不是故意要打甯景泰的臉?
可現在,甯緻遠這新進門的媳婦,不僅說了,還是以一副“我是爲你考慮”的模樣說的。
若是到這個時候,甯景泰仍認爲顧青未是個軟懦怕事的人,那他這麽多年就真的活到狗身上去了。
京城的百姓們是如何議論他的,甯景泰比任何人都清楚,有多少次,他悄悄躲在那些茶樓酒肆裏聽着在他眼中如蝼蟻一般存在的泥腿子肆意談論着他的事,簡直恨不得将那些人都直接一把火燒死!
這個顧青未既然就已經特意說了是進京之後,才聽到的關于他受傷的事,那她這個以爲他傷了腿的借口,該有多假?
什麽是當着和尚罵秃驢?
這就是!
被羞辱的憤怒讓甯景泰渾似要炸開一般。
雖然他有點特殊的癖好,可他也是有正常的功能的,如若不然,張氏也不會生了兩個兒子。
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被人當面指着鼻子說自己有這方面的缺陷,這都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
“你這個……”甯景泰顫着手指着顧青未就要開罵。
但,顧青未沒給他用污言穢語髒自己耳朵的機會。
“二伯,難道侄媳說錯了什麽?”她道。
隻這一句話,就讓甯景泰不得不把那所有的話都給咽了回去。
他能說些什麽?
說顧青未确實說錯了,将他傷了子孫根說成了是傷了腿?
縱使這幾年他那物什已經很少有用到的機會,但他到底還是有作爲男人的尊嚴,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當着旁人的面承認自己有這方面的缺陷!
所以,這個顧青未是算計好了,故意羞辱他還讓他什麽都說不出來吧?
想明白這些,甯景泰瞪向顧青未的眼神仿如要吃人一般。
“好啊,你很好……”甯景泰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哆嗦。
顧青未微微一笑。
甯緻遠也用一種保護的姿态立于顧青未身旁,頂着甯景泰那駭人的目光,他也跟着輕輕一笑,“二伯,您也覺得侄兒這媳婦娶得好吧,她也是關心您,您就不要與她計較了吧。”
挺拔颀長的男子,笑靥如花的女子,當他們這般相依着立在一起,除了甯景泰一家之外,其他人縱然明知道此時的情形有些不适合想其他的,也依然忍不住爲顧青未與甯緻遠的相配而心生贊賞。
他們就合該這般站在一起。
然後,坐在甯景泰對面的甯景昱幾兄弟,心裏又有些隐隐的不對。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從前一直覺着老二是他們幾兄弟之中與甯景昌了親近的,今天這一看,似乎老二與甯景昌一家也生了嫌隙?
在衆人沉思間,顧青未也笑着看向甯景泰,應和着甯緻遠的話,“是啊二伯,倒媳要是說錯了什麽,您隻管教訓便是,在侄媳眼裏,二伯您就與家中父母一般,聽夫君說二伯您這些年可沒少關照着他,侄媳以後,定當好好感謝您對夫君的關照呢。”
她可不,就要好好“回報”甯景泰嗎?
前世對她及腹中的孩子下手,這一世被吳達綁走,還有他對甯緻遠幾次三番的下殺手,這些賬,她可要好好的與甯景泰一點點的清算。
甯景泰再也坐不住,再深深看了顧青未和甯緻遠一眼,冷哼一聲,用力甩着袖子氣急敗壞的離開了,連招呼都不曾與甯景昌和安平長公主打一個。
但,在場的衆人,其實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見甯景泰離開,原本站在甯景泰身後的,他的二兒媳唐氏卻是怒上心頭。
“弟妹啊,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誰與你說的父親傷了腿,你可别是舍不下那雙鞋吧?”唐氏這話說得酸溜溜的。
她本就不是個聰明的,顧青未和甯緻遠成親之時她隻顧着看顧青未那些嫁妝去了,今天的認親,從顧青未進了門,她所關注的也都是顧青未的穿戴,在看到安平長公主将手上那對翡翠镯子給了顧青未時,更是嫉妒得眼珠子都要發綠了。
那可是從太後那裏傳下來的镯子,用來做傳家之寶都綽綽有餘,怎麽就戴在了這麽個鄉下丫頭的手上呢?
若是戴在她手上……
還有這鄉下丫頭佩戴的那套鑲了紅寶石的頭面,随着她走路,也熠熠生輝的晃着她的眼睛,若是戴在她頭上……
隻顧着想這些,唐氏哪裏能再想其他的,再加上又眼紅顧青未所得到的一切,自然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指責顧青未,想讓她丢臉了。
卻不想,這丢臉的到底是誰。
所有人都像是在看傻子一般看着唐氏。
這人的耳朵是擺設嗎?還是她根本就是個傻子?
站在唐氏身旁的是甯景泰的嫡次子甯緻栩,他原本正有些發愣地看着顧青未和甯緻遠所在的方向,這時因唐氏這冒着酸氣的話而回過神,察覺到其他人的眼神,也不知怎麽的,他一時就惱怒起來,揚手就給了唐氏一巴掌。
“你這個蠢貨!”
與那響亮的“啪”對應的,還有甯緻栩那氣怒交加的聲音。
唐氏捂着臉不敢置信地望向甯緻栩,其他人也都面露驚訝。
顧青未的的視線落在甯緻栩臉上,心裏冷冷一笑。
對啊,還有他。(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