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讓這個秘密不被曝光,楚承啓幾乎把他所有的聰明才智都用上了,就連永昌公主的畫像,也是他親手所繪,完全沒有假他人之手。
他甚至可以萬分肯定,關于這件事,就連他們兩人身邊最親近之人都半點不知情。
那麽,遠在清河,又從未見過永昌公主的顧家七姑娘,又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隻憑一幅畫就能想到這麽多?
打死楚承啓他也不相信。
顧青未還真就是隻憑這幅畫就想到的,不過前提是她還有着前世那幾十年的經曆。
很滿意的從楚承啓眼中看到了驚恐,顧青未将手中的畫收回來,“敬郡王,你與我們顧家此前并無糾葛,咱們能相安無事是再好不過的事,你說呢?”
自己的把柄被人握在手裏,楚承啓哪裏還能有其他的想法,聞言隻能僵硬地點點頭。
同時,因爲顧青未話中并無要以永昌公主的畫像要挾之意,楚承啓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若是早知道這顧家,或者應該說是顧家這位七姑娘是根這麽難啃的骨頭,他一定會離得眼前這位遠遠的。
不過……
顧青未并未發現楚承啓神色間的變化,将手裏的畫像遞給顧錦源,她走到楚承啓身邊,“既然咱們也算是達成了共識,那麽,郡王手裏這幅畫,自然也該物歸原主了,是吧?”
說完,也不待楚承啓有所反應,顧青未就将他手中的青山紅日圖抽了出來。
楚承啓這時正想着别的事,一時沒有察覺,待他反應過來,那青山紅日圖已經到了顧錦源手裏。
顧錦源這段時間爲了這青山紅日圖的事也沒少操心,這時好不容易把東西拿回來了,心裏也是一跳,打開畫細細查看了一遍,又确認上面蓋的鈴印是顧錦淳的,這才生了火盆,将這青山紅日圖扔了進去。
直到看到青山紅日圖在火盆裏變成一堆灰,顧錦源才大大松了一口氣。
再之後,他又有些汗顔。
他這個一族之主,亦是做父親的,這麽久都沒将這件事處理妥當,倒要累得不過十幾歲的歡姐兒來處理,叫他怎麽能不慚愧?
看到自己的依仗已經變成一堆什麽都認不出來的灰,楚承啓豈會沒有懊惱,他看向顧青未,“七姑娘,既然你也說了,咱們最好相安無事,如今貴府的東西已經拿回去了,那七姑娘手裏的那幅畫,是不是也該還給本王了?”
問出這個問題時,楚承啓心裏還隐隐帶了希望,希望顧青未能就這樣将畫還給他。
雖然,他也知道這個可能性實在很小。
果然,顧青未聽完他的話,先是拿那種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才道:“郡王這是在與我開玩笑吧,這畫像,我是不會還給你的。郡王是個什麽人,我也知道一些,手裏若是沒有依仗,我可不會安心。當然了,我也保證會對郡王的秘密守口如瓶……”
顧青未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楚承啓喘着粗氣打斷了。
“空口無憑,你叫我如何能相信你?”
楚承啓這時的心情亦是難受無比。
先前他才做了拿着那青山紅日圖威脅顧錦源的事,而且還沒威脅到,這才過了多久,永昌公主的畫像就落到了顧青未的手裏,成爲了一個足以叫顧青未威脅他的把柄。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
“你隻能相信我!”顧青未面色冷然。
她既然占到了先機,當然沒有白白放過的道理,手裏捏着永昌公主的畫像,自然就能保證顧家以及她不會再受到來自于楚承啓的煩擾。
楚承啓這時候知道難受了,可他怎麽也不想想,他當時是如何拿着青山紅日圖來要挾他們的?
再想到楚承啓提出的那個要她給他做妾的荒誕要求,顧青未心裏頗有幾分快意。
楚承啓面帶不甘,如果他僅僅隻是拿了青山紅日圖來要挾顧家,那這件事也可以算是到此結束了,雖然永昌公主的畫像在顧青未手裏,但他也相信顧青未不會傻到一定要與他對上。
可事實上……
眼珠微微轉動,楚承啓想到自己帶過來的幾名侍衛。
身爲皇子,哪怕他如今被元昌帝貶爲郡王,但他出行時身邊帶的侍衛仍無一不是高手。
他記得,方才進來時,這書房外面,除了他的侍衛,似乎就隻有兩名再普通不過的小厮?
如果是這樣,憑那幾名侍衛……
隻要把永昌公主的畫像拿回來,顧家人手裏沒有了證據,隻憑着顧家七姑娘那毫無理由的猜測,就算她真的把事情給捅出去了,又有何人會相信這樣荒誕的事?
大不了,他從此以後再也不和皇姐……
沒等楚承啓往下想,顧青未就往外看了一眼,然後頗有些玩味地道:“郡王也不要想仗着你身邊的那幾名侍衛就要來硬的,我父親的書房乃是顧家最重要的地方之一,你覺得書房外面會沒有人看護?”
楚承啓于是面色頹然的打消了先前的念頭。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從來沒有招惹過顧家人。
他想起先前楚承玉對他的勸誡與管束,當時他還覺得是楚承玉多管閑事,可如今回頭一想,若是他能聽從楚承玉的勸說,真的安分一些,又豈會有後面這許多事?
可這世上沒有什麽後悔藥可以吃,所以哪怕他此刻心裏懊悔得要死,也隻得生生受了。
再想到前兩****讓人送往京城的那封信……
楚承啓隻覺嘴裏都是滿滿的苦澀。
他第一反應是想将這件事瞞下來,可這件事并不是他想瞞就能瞞下來的,就算他現在瞞着,過上一段時間,京城的回信甚至是聖旨到了,顧家人同樣會知曉。
與其到時候惹來這位顧家七姑娘的憤怒,倒還不如,早早的就老實與她說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