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未先前其實對白蓮這裏會有進展沒有任何期待,楚承啓确實是個真色胚,但他對他的那些相好的卻是十分大方,若非如此京城也不會有那麽多貪慕虛榮的女子主動往他身邊湊,顧青未前世就曾聽說過不少女子主動往外炫耀從楚承啓這裏都得到了些什麽。
從這一點來說,雙方也都能算得上是求仁得仁了。
這裏雖然不是京城,但楚承啓這次收用了白蓮,隻買了這麽一個宅子安置她,全然不像顧青未從前聽說過的那般一擲千金,當然會讓顧青未懷疑楚承啓對白蓮到底有幾分熱情。
若白蓮在楚承啓這裏根本就不受寵,她能拿到青山紅日圖的可能自然也就極小。
不過,既然白蓮送了消息過來,那她也且去看看再說。
因這次來見白蓮也不是什麽值得往外說的事,所以即使已經走到了周家大門口,顧青未也沒通知顧錦琳,而是直接讓馬車駛到了白蓮所住的宅子後門上。
下得馬車,後門已經打開,白蓮正等在門邊。
見顧青未來了,白蓮也松了口氣。
于她來說,這次背着楚承啓做出這種事,她也有些膽顫心驚,就怕萬一讓楚承啓知道了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可顧青未上次說的那些,也确實是一個她無法放棄的誘、惑。
她從前确實隻是想過安甯的日子,可跟在楚承啓身邊之後,她心裏卻漸漸滋生出了一種名爲“野心”的東西。
她能看出來,她的爺出身不會普通,而且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清河。
比起從此被留在清河,以後也許永遠都不能再見爺一面,她自然更願意跟着楚承啓一起進京。
顧家七姑娘知道爺的身份,能告訴她關于爺的一切消息,還能給她一筆錢,她隻需要将那幅畫拿出來而已。
可是……
想到楚承啓那般寶貝那幅畫,不僅從不讓她近身瞧上一眼,還随時都帶在身邊,白蓮心裏就忐忑不安,但到底,還是心中的欲、望戰勝了那點不安,讓她帶着些僥幸心理把顧青未領進了院子。
安置白蓮的這個院子是楚承啓臨時置下的,雖然不大,但也算得上是五髒俱全。
顧青未一路跟着白蓮進了書房。
說是書房,但顧青未卻沒見着一本書,隻是大緻上布置出了一個書房的樣子,但實際上幾乎就是一個卧室,再看看裏面那淩亂的樣子……
顧青未隻覺一陣犯惡心,然後看白蓮的眼神都難以避免的多了幾分古怪。
敢情,楚承啓喜歡的還是紅袖添香夜讀書這個調調?
白蓮被顧青未看得臉上飛滿紅霞。
楚承啓确實喜歡在書房與她胡來,昨晚興緻更是尤其的高,鬧到後半夜兩人才沉沉睡去。
今兒個一大早,白蓮迷迷糊糊的現楚承啓沒用她服侍就先起了身,原本她是想找準機會吓楚承啓一跳的,所以倒在床上裝睡,卻不想,就見楚承啓往書房一個隐蔽之處藏了一件東西,然後拿上另外一件什麽東西似乎很高興的出了門。
因爲在裝睡,生怕被楚承啓現了,白蓮也沒看清楚楚承啓拿走的是什麽,卻記住了他藏東西的位置。
所以楚承啓前腳才一離開,她就趕緊起身去将東西尋了出來。
竟然就是那幅她一連好些天都沒有機會拿到的畫!
直到将那卷軸緊緊握在手裏,白蓮才确認她是真的将顧青未要的東西拿到了手上。
這可真是……
白蓮沒讀過多少書,她也隻能用心想事成這四個字來概括自己的好運了。
激動之下,白蓮花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算是平靜下來,也顧不上把書房裏收拾一下,甚至都來不及打開那幅畫看看,就趕緊的通知了顧青未。
雖然如今已經接受并且喜歡上了做一隻金絲雀,但白蓮到底才過上這樣的日子沒多久,心裏還殘存了些羞恥之心,被顧青未這樣一看,終是覺得有些難堪。
手腳麻利的将書房裏簡單收拾了一番,雖然仍不顯有多整潔,但好歹是看不到那些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痕迹了。
不過……
疑惑浮上白蓮心頭。
這位顧家的姑娘看着應是尚未及笄,怎生對這種事就如此敏感?
這個問題隻在白蓮心中一閃,就被她抛到了腦後,她如今最關心的,是顧青未到底能不能兌現先前的承諾。
從那排空置的書架與牆壁的空隙之中将系着絲繩的卷軸找了出來,白蓮緊緊握着卷軸,轉身看向顧青未:“顧小姐,這就是您要的東西。”
能如此快的就拿到這青山紅日圖,顧青未心裏自然是高興的,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
上次楚承啓離開顧家之後,她心裏就一直有些不安,現在能将這青山紅日圖拿回來,楚承啓那裏自然就少了幾分威脅。
她伸手就要從白蓮手中拿過那卷軸,卻不防白蓮突然把手一縮,眼中帶着淡淡的計較,道:“顧小姐,您是說一不二的世族小姐,想必說話總是要算數的,您想必也知道,将這輻畫拿來給您,對我來說也是一種風險。”
顧青未将白蓮上下打量了一番,也并未說出什麽保證的話,隻笃定地道:“顧家不缺這點銀子,對于你的那位爺,我也沒什麽興趣,隻要東西是對的,你要的東西都不會是問題。”
雖然沒從顧青未這裏聽到想聽的,但白蓮反而更放心了些,隻略微一遲疑,她便将手中握得緊緊的卷軸遞到了顧青未的手裏。
從白蓮手中接過卷軸,顧青未隻覺掌心微微一沉。
方才看到時她就有所察覺,但到此刻卷軸真正的入手,她才确認這幅畫的裝裱有些奇怪。
說奇怪倒也不對,應該說是裝裱得太過慎重了。
以上好的白玉爲軸頭,名貴的紫檀爲軸身,入手便覺那帶着質感的重量,且顧青未甚至能聞到那股屬于紫檀特有的香味。
隻看這幅畫的裝裱,便能看出此畫主人對于這幅畫的看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