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未勸了老半天也沒把顧青瀾勸動,最後隻得自己帶着秋岚出了門。
雖然是一個人出門,但顧青未也是興緻不減。
姑母這次回來是要長住的,就是小表弟,也必然會是在顧府出生,母親準備的東西很周全,不用顧青未去添置什麽,但她卻想買幾件孩童能用得着的東西。
說起來,上次出門買的那些首飾,本準備以老太太的名義分給府裏姐妹們的,可先有遇到魏耀祖,後有再見甯緻遠,又有錦繡那件事,倒是叫顧青未給忘了,正好這次看看還有沒有什麽時興的東西,買了一并與姐妹們分了。
大抵女子都是喜歡逛街買東西的,饒是顧青未前世見了那麽多的好東西,這一時之間興緻上來了,布料首飾各種小玩意兒也買了許多,若不是顧家的馬車寬敞,隻怕這麽些東西她根本就帶不回去。
因出來之前是與老太太和母親交代過不回府用飯的,所以買完東西見已至飯點,顧青未便領着秋岚與随行的護衛去了五味樓用午膳。
五味樓是清河縣最好的酒樓,因飯菜的美味而成爲清河縣大戶人家外出用飯的首選之地,聽說其幕後東家将生意做到了整個大周朝,更有數不盡的家财。
五味樓的東家有多少資産顧青未不知道,不過大周朝許多地方都有五味樓,她卻是知道的,就比如說京城。
顧青未進到五味樓時,時辰還有些早,裏面用膳的客人不算多,想着帶了不少護衛不好去樓上的雅間,便是一樓選了兩張臨窗的桌子坐了。
即使顧府的廚子都是名廚,但五味樓的飯菜仍讓顧青未用得極爲開心,一頓飯下來,就連心情都飛揚起來。
用完午膳,又喝了杯秋岚用從顧家帶出來的茶葉沖泡的茶,顧青未正準備去别的鋪子逛逛,卻聽左後方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傳來一個聽着有些耳熟的聲音。
“懷哥兒慢點吃,不夠娘再叫就是了。”
說話的是個女子,前半句還透着滿滿的慈愛,後半句卻總讓人感覺稍有些飛揚跋扈之感。
顧青未本已走過了那張桌子,聞言身形便是一頓。
無論是女子的聲音,還是她口中喚的“懷哥兒”,都叫顧青未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敢肯定,自己以前絕對是見過那說話的婦人的,可到底是前世之事,過了這許多年,一時之間卻又怎麽也想不起那婦人的身份了。
印象不深,想是不是很熟。
思忖了一會兒之後,顧青未得出這樣的結論,便也不再糾結,領着秋岚和護衛們便出了五味樓。
卻沒察覺到,在她身後,那方才說話的婦人一邊照顧着身邊年約十歲的男孩兒吃飯,視線卻一直落在了她身上。
這婦人二十七八的年紀,長了一張極易讓人有親切感的圓盤臉,這樣的容貌本算不得十分出色的,但這婦人有一雙眼角微微上挑的大眼,隻要微微一笑,原本不起眼的容貌便似有了魅惑的風情,極爲亮眼。
她穿了一身水紅色的掐腰長裙,即使是坐着,腰肢也顯得極爲纖細,目光瞥到被丫鬟護衛們簇擁着出去的顧青未一行時,那雙特别的眼中便帶了滿滿的豔羨之色。
也不知是誰家的小姐,雖然小小年紀,但隻怕也是金尊玉貴的養着,真真是叫人羨慕啊……
不過,這豔羨也隻一瞬間,在轉向身邊大口吃着飯菜的兒子時,婦人便露出志得意滿的神色來。
那種呼奴喚婢的生活,用不了多久,她總也能過上的,被老爺呵護了這麽些年,又有懷哥兒在,隻要解決了這次的事情,她難道還不能在進了府之後過上好日子嗎?
顧青未卻不知道隻是一次擦肩而過就能叫那婦人有這諸多感慨,出了五味樓之後又去别的鋪子逛了一圈,還特意去珍珑閣訂做了一個赤金長命鎖,這才滿載而歸。
一回到顧府,顧青未便将買來的首飾和其他小玩意兒讓人送去了幾位姐妹房裏,想到上次自己得了魇症時,四姐姐和五姐姐還特意來看了自己,便将顧青華和顧青容的那份留了下來,準備自己送去。
也虧得這時顧家的姑娘們已經從榮慶堂回了各自院子,否則顧青未就算去了也找不着人。
顧青未先去了顧青華的雲華軒。
二房離大房的居所不遠,過了二叔二嬸住的秋錦院便是雲華軒,顧青未到時,顧青華才從榮慶堂回來不久,正在習字,書案上已經放了好幾張寫滿字的紙張。
見身邊的大丫鬟芳苓和芳芸擁着顧青未走進來,忙吩咐人将筆墨收拾了,然後對顧青未笑道:“七妹妹可是回來了,今天覃先生可是布置了不少課業,還特意交代了,就算七妹妹有祖母讓人告假,這課業可也得一字不少的交上去呢。”
覃先生叫覃清,是老太太費了心替孫女們請來的女先生,乃前朝大儒覃浩然的獨女,少年時在覃浩然的安排下嫁給了覃浩然的得意弟子,原本也是一段美滿姻緣,可惜後來前朝覆滅時,覃浩然與女婿都受到牽連先後過世,獨留下覃清一人。
若不是孤身一人不得庇護,以覃清的才學與清高,隻怕也不會入顧府教顧家姑娘們讀書。
因覃先生出身不凡,府裏上下都極爲敬重她,她說要顧青未交課業,就算是老太太,也不會反駁半句。
顧青未前世就在覃先生手下讀了多年書,當然清楚覃先生的性子,聞言也沒在意,隻與顧青華笑道:“我這逛了大半天就是爲了選些四姐姐喜歡的小玩意兒,不曾想回來給四姐姐送禮還得被四姐姐打趣,四姐姐再這樣,東西我可是不給了啊。”
顧青華聞言便捂着嘴笑了笑,接過顧青未手中的小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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