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約了和明礬吃飯。一見面,明礬就苦着個臉。
江之寒問:“不要告訴我有什麽壞消息。”
明礬說:“壞消息倒是有一個,不過和你關系不大。”
江之寒說:“說來聽聽。”
明礬說:“我給你說過,我那個老頑固的老爸,因爲自己參與了證券行方面的政策咨詢,就不要家裏人做這個,說是什麽利益沖突。沖突個鬼?中國股市又不是按他說的往東就往東,向西就向西。我隻好悄悄去找我媽,想弄點錢出來。你知道我爸給我來了招什麽狠的?”
江之寒說:“什麽?”
明礬說:“他不知道哪裏弄了一大堆資料,都是美國74年,87年股災的報道,甚至還有大蕭條時期的,一堆吓死人的誰又跳樓了誰又破産了的消息。我媽看了一半,說什麽都不肯給我錢了。我軟磨硬泡,又好歹從姗姗那裏把她這兩年存的一點錢全部壓榨出來,還沒湊齊一萬塊。”
江之寒隻好陪着他搖頭苦笑,說:“你爸太狠了。”
明礬問:“你這邊如何?”
江之寒說:“還不錯,是你的幾十倍吧,還隻是部分。不過前段時間壓力太大了,錢實在太多,要是虧進去了,無顔見江東父老啊。所以,你錢少點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明礬說:“那也是,我現在見了姗姗,她雖然不說什麽,我就覺得欠她什麽似的,心裏不踏實。”
江之寒拿出一份寫好的東西,“我寫了一個大緻的執行方面的規劃,你拿回去仔細看看。過兩天,你有時間了,我們碰頭好好議一議。”
兩人又談了些具體的問題,便吃了飯,在飯店門口分道揚镳。
*************************************************
下午約好了要見許小姐,民泰貿易公司的經理,顧司令員的代言人。
去的時候,現顧望山也在場,看來是經過他父親的批準,正式進入這個項目的操作了。江之寒第一次見到顧望山和許小姐一起的時候,就感覺有些怪怪的。他一度懷疑,許小姐是顧望山的傾慕對象。雖然大了那麽幾歲,但許小姐這樣地身材容顔,加上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來的萬種風情,讓顧望山迷上也是大有可能的事。但慢慢的,江之寒感覺有些不對,顧望山對許小姐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敵意,而且并沒有竭力去隐藏它。因愛生恨?江之寒不是沒有想過這種狗血的劇情,但看起來又不太像是那麽回事。
江之寒抛開自己在他們私生活上的好奇心,開門見山的和許小姐談起股市投資這個事情。顧望山在旁邊,基本是帶個耳朵,有點實習生或者總裁助理的那麽點兒意思。
江之寒說:“如果不算可能從銀行貸出來的款項,我大概估算了一下,顧伯伯和你們公司投進來的錢已經過我們整個資金的一半了。這一次,我們決定把資金合起來,一起運作,是件好事。但是,有一個事情,我覺得必須先說的很清楚,否則會有很大的麻煩。”
許小姐嫣然一笑,說:“讓我來猜猜你說的是什麽?是不是入市出市的決定由誰來做?”
江之寒說:“沒錯,就是這件事。這麽多錢放進去,每個人的判斷都會不同。就怕到時候意見分歧,有了矛盾,就不好了。”
許小姐說:“顧司令員對這個已經有了明确的指示。原則上,我們雙方都可以支配自己融來的資金,不需要保持完全的同步。另一個原則,”她看着江之寒,微笑道:“就是顧司令說,你是專家,我們基本跟着你的步子走。”
江之寒說:“這樣啊,那我可更是戰戰兢兢了。不如這樣,我每次進出前,都會給你們一份通告,外加詳細的說明,爲什麽選擇這個時機,到時候最後的決定還是由許小姐你來作。”
許小姐嬌笑道:“不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我可是一竅不通的。”旁邊的顧望山微微皺了皺眉頭。
江之寒拿出自己寫的操作程序和計劃的說明,遞給許小姐:“這是我寫的一份簡要的東西,基本上就是這次執行的指導性的東西了。你拿去看看,有什麽意見請一定讓我知道。”
許小姐接過來,說:“好的,我會轉交司令員和相關的人,要不下個星期一我們再碰頭開次會。”轉頭問顧望山,“小顧,你有什麽建議?”
顧望山冷冷的說:“我隻是帶個耳朵來聽的。”許小姐也不在意,對江之寒說:“小顧正式加入我們這個項目,我們兩邊的協調就由他來負責。你們是同學,又是好朋友,他來負責這個事情再恰當不過。”
江之寒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顧望山,說:“那真是求之不得。下次會議的時候,你看我們能不能讨論一下去滬甯的執行團隊的組成問題?”
許小姐點頭說好。
江之寒站起來,和她告辭。許小姐很客氣的伸出手,江之寒握了一下,果然是溫軟膩滑。
許小姐說:“那就辛苦你了。”
江之寒客氣道:“哪裏的話?國庫券那個項目,全靠你坐鎮指揮,才執行的如此完美,我還沒有正式感謝過你呢。”
許小姐咯咯笑了兩聲,說:“我就會做這些打打雜的事情。”
顧望山送江之寒出來。走在路上,顧望山冷笑道:“怎麽,被迷住了?我看你眼都直了。”
江之寒不介意的撇了撇嘴,并不理他的挑釁。
顧望山又說:“這一筆要是大賺了,這樣的美女你要包十個都不難。”
江之寒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有些失态,但還是忍住沒說太多,隻是說:“沒錯,我正憧憬着那樣的好事降臨呢。”
*********************************************************
晚上也是不得空的,伍思宜約了吃晚飯。
江之寒現在也不是無知的少年了,伍思宜對他有些好感他當然感受得到。不過剛經曆了倪裳這件事,他實在是沒有任何心思,好好來談下一段戀愛。如果說隻是玩玩,他決不會選伍思宜。在江之寒心裏,伍思宜是最親近的紅顔知己,也是值得好好疼惜的。
不知道什麽原因,江之寒覺得羅行長給他的壓迫感更強,遠遠強于倪建國,這當然可能是因爲他的身份和氣勢。不過江之寒想到自己面對身份遠爲高貴的顧司令,也從沒有感到這樣的壓迫感,心裏難免有幾分奇怪。
按理說,我替他賺了不少錢,雖然那些錢在他眼裏可能不是那麽多,他不應該對我有敵意呀。江之寒這樣想,我又沒有在勾引他女兒,真是奇怪了!
到了約好的地方,江之寒驚訝的現除了伍思宜,還有她的兩個女朋友。江之寒從來沒有見過伍思宜的朋友,兩邊自我介紹了,知道戴眼鏡的有些瘦小的姑娘叫左文燕,身材比較高,臉上表情有幾分高傲的那位叫馮榛榛。
相對來講,江之寒對左文燕的第一印象比較好。也許是自己生性比較驕傲的原因,江之寒一向不喜看起來太傲氣,太把自己當一回事的女孩,雖然這樣的女孩通常有些驕傲的資本。但江之寒偏愛的是倪裳這種類型的,雖然自身條件也很好,但面對才認識的人,都很禮貌很謙遜。其他的如伍思宜和溫凝萃這樣的女生,一開始就和他處的很融洽,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擺任何的架子,所以江之寒很快的也接受了她們。
四人坐下來,伍思宜讓她的兩個朋友點菜。
左文燕笑道:“誰請客,誰點菜,我們的老規矩。”
伍思宜把菜單遞給江之寒。
江之寒爲難的說:“你的朋友愛吃什麽,你比較清楚,還是你點吧。”
伍思宜看着他,“誰請客,誰點菜。”眼裏滿是笑意。江之寒看進去,那裏面柔柔的,像春日的水波一樣,有一種依戀的味道。
江之寒心跳了一下,垂下目光,說:“我給你特權,我請客,你點菜。”
左文燕笑道:“你們倆,不要分這麽清楚了,誰來都是一樣的。”
江之寒擡起頭,看到的卻是馮榛榛冷冽的目光。
左文燕說:“江之寒,你早就欠我們一頓飯了。思宜生日那天晚上,我連卡拉ok廳都訂好了,她卻狠心抛下我們,去和你二人世界。”
江之寒轉頭去看伍思宜,她卻隻是柔柔的笑,并不辯解。
左文燕帶着幾分誇張的:“思宜,拜托你不要這麽一副溫柔的樣子好不好,我快受不了你了!”
馮榛榛輕輕的哼了一聲。
江之寒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平時的雄辯不知去了哪裏。
這頓飯,江之寒吃的就有些難受,一面要應付左文燕的調侃,一邊要面對馮榛榛莫名的敵意,最讓他不知所措的是溫柔如水,不怎麽說話的伍思宜。
吃完了飯,江之寒和伍思宜在餐館外面和她的兩個朋友告别。
待二人上了出租車,伍思宜轉過身來,笑江之寒:“怎麽,一頓飯下來,汗都快出來了,她們倆是老虎麽?”
江之寒苦笑一聲,不知道怎麽作答。
伍思宜問:“還有時間麽?”
江之寒說:“有。”
伍思宜說:“我們去看看夜景吧,好久沒到這邊來了。”
江之寒點點頭,和伍思宜并肩往山腰的一個觀景點走去,那裏可以遙望俯視大江和中州市區的夜景。
江之寒走在伍思宜的身邊,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穿着裙子,高高鼓起的胸脯上。江之寒苦笑着想,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這個東西太突出了。在他心裏,伍思宜向來是一個凡事很能自主的,性格飛揚灑脫的,有時候也會有淑女或者哀愁的一面,但更多的時候是一個自信獨立,與衆不同的女子。
身邊這個沉默着的,溫柔如水的伍思宜,讓江之寒有些不習慣,也有一點點不知道怎麽去應對。
兩人走了三五分鍾,來到山腰的觀景點,遠遠看去,沿江一帶,華燈亮起,仿佛兩條亮麗的紐帶,在黑夜中熠熠閃光。
江之寒靜靜的欣賞了一會兒這美麗的夜景,側過頭,輕輕的說:“思宜”
伍思宜問:“怎麽?”
江之寒說:“我其實是想說……”想想伍思宜并沒有明說過喜歡自己,總不能自作多情的說,我們應該保持好朋友的距離吧。
伍思宜仿佛沒聽到他的話,站在那裏,喃喃的說:“夜景好美哦。”
多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