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鬧鍾的布谷鳥跳出來,叽叽咕咕叫了幾聲,表針指在了北京時間八點整。
猩紅色的窗簾布拉了起來,隔斷了外面的風和雨。
江之寒躺在倪裳的卧床上,右手環抱着,把她擁在懷裏。卧室的空氣中有那種撥不開的濃濃的甜香,江之寒猜測是倪裳多年在這裏活動積累下來的。那股甜香對江之寒有一種很強的催情的作用,他隻是躺在那裏,下身已經堅硬如鐵。
不過他不想破壞溫馨浪漫的氣氛,倪裳很享受擁抱,親吻,然後在擁抱和親吻的間隙說話的過程,江之寒便抱着她,偶爾親親她的眉毛,眼睛,和耳朵,聽她說話。
倪裳說:“我爸昨天走的時候怪怪的,很鄭重的叮囑我要好好學習,不要辜負他的希望,說了一大堆,好像要出門好久似的。”
江之寒笑道:“人家不是說嘛,革命教育要天天抓,時時抓,不要有一刻松懈了,你爸看來做的很好。”
倪裳歎着氣,說:“我媽走的時候,也叮囑了我好久。自從外婆生病住院,我媽就對我爸沒有好臉色。開始的時候,我以爲是因爲外婆的病情,她心情不好。可是,事情好像又不那麽簡單。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生了什麽,委婉問過我媽兩次,可是她不肯說。”
江之寒安慰倪裳說:“他們這一代,不就是這樣吵吵鬧鬧的過活麽?我爸和我媽有時候也吵,不過更多的時候是冷戰,我爸不怎麽說話的。但是呢,這麽多年過來了,不還是好好的。所以呀,你不用太擔心。”
倪裳閉着眼睛,頭蹭在江之寒懷裏,像一隻小的波斯貓,她呢喃的說:“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以後也會像他們那樣麽?”
江之寒說:“不會的,我們會比他們更好。小時候我有時看見父母吵架,就對自己說,以後我一定不會這樣,不會爲了丁點大的事情鬧矛盾。”
倪裳問:“真的可以做的更好麽?”
江之寒肯定的說:“一定的,一定可以的。”
倪裳睜開眼睛,支起肘子,把手放在臉頰上,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江之寒,“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哪來那麽多的信心?”
江之寒想了想,古怪的笑笑,說:“關于這個呢,我有個秘密。從某個角度講,那是我信心的來源。你乖乖的,等到明天早上,我就告訴你。”
倪裳打他一下,嗔道:“裝神弄鬼,沒人比得上你!我才不信呢。”
江之寒把倪裳摟進懷裏,說:“我師父走了,我也很舍不得呢。每天把日程安排的滿滿的,讀書,生意,練功,課外的閱讀,有時候像機器人一樣,隻是一樣一樣的去完成手邊的事。做完一樣,還有下一樣等着你,一刻都停不下來。每個星期去他那裏坐兩天,品着茶,看天色從紅的黃昏慢慢暗去,月亮爬上來,聽他講講那個年代的故事,古代的詩詞,文人的雅事,偶爾說說人生的感悟,就覺得整個身體松弛下來,告辭出來,就像重新充過電,又可以大幹一場了。”
江之寒笑道:“不過我師父說,有時候我太情緒化了,是沒長大的表現。哎……沒長大,有時候也不是件壞事呀。”
倪裳說:“我就,當個學生幹部,偶爾擔心一下家裏的事,都覺得累死人了。你自己還攬那麽多的事兒來操心,能不累麽?”
江之寒笑道:“你的意思,說到底,就是我自找的。”
倪裳嬌笑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被江之寒咯吱了幾下,不得不讨了饒。
江之寒說:“其實呀,如果一刻也不停下來,上足了條,一直往前沖,倒也覺得生氣勃勃的。不過有時候和你在一起,靜下來,就會有些感慨。所以呀,古人說的最精辟,溫柔鄉就是英雄冢。”
倪裳擰了江之寒一把,江之寒笑道:“好了,老闆娘,我給你彙報一下我們的最新進展吧。書店這邊呢,我現在給它取了個新名字,聽起來更牛氣一點,叫文化傳播分部,在北山的分店已經開張了,新店生意也很好,我們現在有十八個雇員,不算我媽,我媽是掌舵的。其中四個是專門在外面跑銷售和客戶關系的,十三個營業員,還有一個管出納和後勤的。另外呢,還有兩個兼職的,一個幫我們做廣告策劃,一個在偃城幫我們做進貨。另外一個分部呢,叫飲食服務分部,其中一塊就是食堂。再有不到一個月,這一年的合同就到期了。到時候,哼哼,我們要舉起屠刀,解雇好些隻拿錢,不幹活的家夥。我等這天等了很久了。肖邯均你見過吧?他負責食堂着一塊兒,最近他又新物色了六個人,都是他一樣的退伍兵。前不久呢,我們新招了一個經理,以前在金屬公司做事的。她來了以後,負責校門口那一塊的開。記住哦,不能告訴别人那是我們拿下的。我準備在那裏大幹一場,開一個高檔的酒樓,再加一個高檔的糕餅甜點和冰淇淋的店。這一塊呢,就需要不少錢。自己的錢不夠,就得貸款。像我們這樣的小公司,貸款實在太難了,就要走門路呀。你還記得那天那個長得很卡通的小姑娘麽?她媽媽就是銀行的副行長,再加上我把溫凝萃她媽也拉進公司裏來了,她應該有很多很過硬的關系。對了,那家甜點店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做‘風之裳’,之是我的這個之,裳呢是你那個裳。”
倪裳在江之寒的懷裏歎息了一聲,“你的腦袋是怎麽長的呢?我有時候在你旁邊真的忍不住很自卑耶。”
江之寒愛憐的撫摸着倪裳的臉,說:“明礬告訴我,股市就要啓動了。爲這個,我可是傷透了腦筋。因爲文化部那邊雖然有些盈利,但餐飲這邊急需大筆的資金來進行開,手裏實在沒有太多的現金。在國庫券交易上,我還借貸了不少錢,入了一股,現在應該收入頗豐。讓我錯過股市開頭的這個機會,我是斷然不會答應的。怎麽辦呢?難道把開這一塊兒完全停下來麽?好像也不行。我這些天使勁想這個事情,最後還是決定把國庫券交易的那部分錢全部調回來,再弄一個像私募資金那樣的東西,聚集一幫人的錢财,然後拿去投資,是一個最好的辦法。可是呢,這難處就在于,我還真不認識特别有錢的人,不知道到時候可以說動多少人,又能籌到多少錢?”
倪裳笑他:“你一天到晚想這些,小心四十歲不到頭就掉光了。”
江之寒說:“你不知道,書店這個生意,是我媽的夢想。而承包食堂和開校區邊上的房屋,多少有些偶然的因素觸動,才有了這個開始。國庫券的交易,算是我很驕傲的一個現。看起來簡單,絕大多數人卻不知道利用。要是我自己資本足夠,已經賺回大筆的錢來了。即使是現在這個情況,收入也很豐碩。但回頭來看,我其實并沒有一個很系統的規劃,基随手抓到一個機會,就興沖沖的沖進去,做做試試看。股市這個事情有所不同,我在大半年前就和明礬在談論這個機會。雖然隻是紙上談兵,可以說是準備已久,預謀已久的一件事。往前看,我現在心中并沒有一個明确的規劃,我們的生意重心往哪裏偏,總不能什麽東西都抓一把來做吧。所以呀,股市的投資是很關鍵的一步。一方面呢,如果真的有的大筆的回報,我們才能站在一個更高的層面上。現在有些想都沒想的領域,才有可能成爲一個選擇。另一方面,我第一次着手做一件準備已久的事情,急切的想看看到底能夠有個什麽樣的結果。”
倪裳柔聲說:“你才多大呀。不要急,其實你已經在所有的人前面了。有時候我想,你跑的這麽快,總有一天我連你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江之寒笑道:“小白兔,我會帶着你一起跑的,嗯,背着一起跑。你有多少錢,全部貢獻出來吧。”
倪裳嘻嘻笑着,說:“讓我好好想想,我最近很節約的,嗯……應該至少攢了四五百塊錢了吧,如果不算我小豬存錢罐裏的硬币的話,嘻嘻……”
江之寒說:“好了,都交出來吧,到時候我把它變成五千塊,交還給你。”
倪裳摸着江之寒的頭,說:“好了,别一天都想這些,掉進錢眼裏去了。”又柔聲的補充道:“不要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江之寒怪叫一聲,“溫柔鄉,我來了!”把屋裏大燈的開關按掉,隻留下床頭一盞小燈。撲上去,咬住倪裳的耳垂,吮吸起來。
也許是在自己家裏,躺在自己床上的緣故,倪裳的心理更加放松,反應也因此敏感起來。江之寒不過吮吸了兩三分鍾,她便紅霞上了臉,咿咿唔唔的呻吟起來。長夜漫漫,江之寒已學會享受遊戲的過程,他掌控着節奏,不緊不慢的親吻着心上人的耳廓,耳垂,和臉頰。倪裳抱着他的手越來越緊,像要把自己揉進他的身體裏去。終于倪裳長長的嗯了一聲,表示抗議。
江之寒放過她的耳朵,用手輕輕擡起她的下巴,去吻她的脖子。倪裳有着天鵝絨一樣完美的肌膚,脖子修長而柔美,江之寒重重的吻在側面,有一刹那幻想自己是一個吸血鬼,要把這嬌嫩的肌膚咬開。
倪裳雙手插進情郎的頭裏,星眸緊閉,睫毛顫動着,不知道是在享受還是在受難。過了一會兒,她雙手抱着江之寒的頭,往上邊拉。江之寒已經熟知她的身體語言,知道這是索吻的表現,便舍了嬌美的脖子,伸過嘴去,來了一個長長的舌吻。
倪裳現在喜歡玩這個吻的遊戲,兩人的舌頭追逐着,**着,一會兒向我這兒來一點,一會兒向你那邊去一點,有點像一個拔河的遊戲,要不輕不重的,恰到好處的,和心有默契的。
江之寒感覺到今天倪裳動情的比較快,也比較激烈,便伸手去脫她的上衣。倪裳還是閉着眼睛,把雙手乖乖的舉起來,像在做廣播體操的小孩兒,那樣子嬌俏極了,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天真的妩媚,倏忽間已經點燃了江之寒心中的一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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