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時間表,第一天是男子1500米的比賽,第三天是5米,最後一天是4x400米,而女子800米安排在第二天。
下午2點鍾,1500米高二組的比賽開始了。據陳沂蒙和倪裳給江之寒的情報,1500米最強的是2班的兩個校田徑隊的,去年他們倆以較大的優勢赢得前兩名。江之寒以前對這些事情都不太關心,問起來餘承智去年得了第幾,得知是第四。怪不得今年他在班裏面以較大差距輸給江之寒以後,覺得拿前三甚至進前6沒有什麽希望,就放棄了。
七中的運動會每年要按年級排各個班級總分的名次,是除了達标率以外各個班德智體中這個體的最重要的評判依據。除了什麽無聊的服裝整齊,精神面貌,開幕式走隊列之外的分數,最主要的分數還是來自體育競技。每個單項,第一名7分,第二名5分,第三名4分,依此類推到第六名1分。集體項目,譬如4,4x400,有3倍的積分,但隻取前三名,第一名21分,第二名15分,第三名12分。從今年開始,長跑中最長的兩個項目,男子5米和女子1500米,被給與特殊的2倍積分,所以第一名能拿到14分。每個個人最多隻能報名參加3個項目,不包含集體項目在内。
操場内場進行的是田賽項目,跑道上是徑賽項目,而各個班級則圍坐在四周看台的石階上。七個班一共二十一個參賽的運動員正在内場的一個指定區域貼号牌,熱身等待比賽開始。跑道上正在進行的是高一年級的1500米比賽。除了運動員,裁判,和老師,隻有工作人員可以到内場或者跑道上,其他同學隻能一直呆在跑道之外的看台上。
倪裳挂着組委會(沒錯,一個校運動會也是有組織委員會的)的工作人員的牌子走過來,給三班參加比賽的三個選手加油。除了江之寒,他的好朋友陳沂蒙也是參賽隊員。在班上的1500米測試中,陳沂蒙跑了第四。因爲前三的餘承智借口有傷不參加,而邝君不能兼項過多,自然就找到陳沂蒙。陳沂蒙總的講,是個性格粗疏,對很多事無可無不可的,對運動會興趣也不大,當然對爲班級争光也是興趣缺缺。當他知道江之寒也要參加,自己有個伴兒,他倒是爽快的答應了。
高一的比賽結束了,所有參賽選手從熱身區往起跑線走去。倪裳握着拳頭,對三班的三個人說:“加油”,她的眼睛掃過每個人的臉,最後停留在江之寒的身上,送給他一個甜甜的微笑。
令槍一聲槍響,二十幾個人擠成一堆出了。陳沂蒙比賽前同江之寒講,自己得名次希望不大,所以主要任務就是爲江之寒保駕護航,也算是一個犧牲打的意思。江之寒本來要拒絕他的好意,陳沂蒙堅持說自己主要是因爲他參加才報名的,江之寒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開始的隊伍很擠,陳沂蒙和江之寒跑在一起,陳沂蒙跑在外道稍微落後小半個身位的地方,把江之寒護在内道,并給他一些空間。二班的兩位好手一開始就在領跑,顯然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也不用講戰術什麽的。
第一圈剛過,兩位二班的選手就開始加。這是有點兒瞧不起競争對手了,抑或是他們的戰術手段。在他們加的帶動下,第二圈剛過一半,參賽的隊伍就前後拉開了,分成了三截。到了第二圈的結束的時候,第一集團的六個人已經和後面的人拉開了比較大的距離,比賽基本上成了這幾個人之間的競争。
經過這幾個月的練功和鍛煉相結合,江之寒感覺到自己的腿部力量,耐力,心肺功能,尤其是對呼吸節奏的控制,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江之寒練習的畢竟是現實中的東西,不是九陽神功這樣的武功秘籍,楊老爺子也沒給他來個灌頂傳功什麽的,所有身體能力上的有些東西他還不是頂尖的。江之寒知道自己的短程沖刺能力還不夠好,腿部的某些肌肉群肯定還比不上長時間搞運動的人。對于1500米比賽或是更長的比賽,怎麽樣根據個人身體條件分配體力,江之寒也沒有什麽頭緒。他大概有些直觀的感覺,也在腦子裏琢磨了一下,但沒有專業的指導,也從沒有在正式的比賽場合和高手較量過,所以知道的很有限。江之寒今天的策略很簡單,就是照搬課堂上1500米測試的戰術,用跟随跑的辦法,然後看有沒有力沖刺的機會。在跟随跑的時候,江之寒最強調的是自己要調整好呼吸節奏,盡量把身體置于比較自然放松的狀态。
第一集團的6個人,除了二班的兩位高手,江之寒和陳沂蒙也在其中。陳沂蒙是把1500米當作800米來跑,他一直保持和江之寒的相對位置,給他護出一個在内圈的舒服的空間。江之寒調節着呼吸,感覺身體比較放松,對現在的狀态比較滿意。轉過彎道來到直道上的時候,他看到倪裳站在内場邊上靠近跑道的地方使勁鼓掌。江之寒沒忘了轉頭朝她笑了笑,倪裳旁邊幾位站着看熱鬧的不屑的想,這位邊跑還邊不忘泡漂亮mm。
到了米左右的時候,陳沂蒙大聲着喘氣對着江之寒說,可能跟不上了,看你自個兒的啦。一會兒工夫,他就掉出了第一集團的隊伍。江之寒扭過頭,對好兄弟搖了搖右手。這時候的第一集團還剩下四個人,最後那位急促的呼吸聲幾米外都能聽得到,應該是快不行了。果不其然,一百米後他也掉隊了。比賽正式成爲了江之寒對抗二班好手的三人轉。
比賽進入最後一圈,江之寒感覺到跑在自己前面不到兩米的兩位似乎壓了一下腳步。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應該提過他們,但随即還是放棄了這個主意。到了還有十幾米就進最後一個彎道的時候,江之寒決定加了。他往右邊斜沖出去,企圖從外圈越。前面兩位同時加快了步伐,而且排成平行線,要阻止他的越。靠外面的這位有一個故意的橫向移動,江之寒差點和他撞在一起。江之寒的呼吸亂了一下,跟着腳步也亂了一下。他不得不調整了幾步,失去了這個越的機會。最後一個彎道處就座的正好是高二的各個班級。這場精彩的1500米較量吸引了高二學生的主意,這時候加油的聲浪一浪高于一浪,當然主要是來自二班和三班。就連其它班的都有幾位站起來,凝神摒氣的觀看這場精彩的1500米決戰。
到了最後直道還有一半的時候,江之寒深知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深吸一口氣,開始了沖刺。有一些時候,他左眼的餘光已經可以看到另外兩人的身體和自己幾乎并排在一起。最後的沖刺吸引了全場的主意,主席台上的播音員也開始轉播最後的争奪。江之寒低着頭,沖過終點線,看着在終點線上等待的人,包括倪裳和楚明揚。楚明揚遺憾的搖頭說:“第三,可惜了可惜了,就差一點點。”他伸出兩隻手,用兩根食指比了一個五公分的距離,然後又靠近到一公分:“就差這麽一點。真是一點點啊一點點。”江之寒和倪裳都被他逗笑了。倪裳柔聲說:“已經很好了,隻是差點運氣。你知道去年這兩個家夥把其他人拉了半圈呢。”三人停下來,一起等還沒有結束比賽的陳沂蒙。等到陳沂蒙氣喘籲籲的結束比賽,江之寒摟着他的肩膀,說:“去校門外買點水喝。一起去吧。”倪裳看了看手表,說:“那得快一點。二十分鍾後有女子跳遠,我還得去加加油。”江之寒搖頭苦笑:“就你事多,看面相就是個勞碌命。”大家都笑起來。,江之寒和朋友們說起比賽的情況,陳沂蒙遺憾說:“,我看到你們沖刺,不過從後面看不清楚,還以爲你過去了。”江之寒滿是遺憾的說:“被這兩個家夥耍了,中間他們壓了一下步伐,我應該沖過去的。最後和他們比沖刺不是我強項。”陳沂蒙同意道:“我看你好像挺輕松的,你看我喘的。”江之寒咬牙切齒的說:“5米應該還是這兩個家夥,那是我的強項,你們等着看我是怎麽報仇的吧。”四個人舉起可樂瓶,爲了複仇碰了一下。
拿了1500米的季軍,也算是班級的功臣。江之寒當然不會忘記用功勞讨價還價一番,借口需要休息,三點鍾不到就離了學校,去了母親新店的地方,看看裝修進行的怎麽樣。母親指揮着三個工人正在做粉刷,她對江之寒說:“牆壁要幹幾天,味道太重。然後就可以往裏搬家具。第一批書我已經進好了,都堆在屋裏和石琳她家。”這些天來,跑進貨跑裝修跑各種相關的關系,曆蓉蓉每天都是連軸的忙碌,除了睡覺沒有休息的時間。即使是開始一個小生意,也不是無知小孩想象的那樣過家家一樣的簡單。
母親的執行力讓江之寒很是吃驚,他覺自己以前并不是真正了解母親。也許曆蓉蓉沒有遠卓的見識或者是系統的規劃的能力,但當她有一個具體的目标的時候,她的執行力非常強大。從安排時間,到采買各種東西,從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到親自上陣做繁重的體力活,曆蓉蓉表都得心應手,而且從不抱怨。江之寒自問自己去幹這些,一定是不如母親有效率的。所以,這些天他放心的讓母親來掌管一切。
江之寒唯一擔心的就是母親太勞累,但看起來曆蓉蓉卻是精神奕奕,她告訴兒子:“雖然累一點,但總算覺得開始在做一件自己要做的事,就很有幹勁呀。”江之寒看着母親,覺得自己幫她作出了一個正确的決定。這二十來年壓抑的工作後,她終于找回了活力,一舉一動都神彩飛揚。江之寒說:“媽,還沒有開張呢。還是不要太累,要細水長流。”又問起沈鵬飛的事情。前段時間江之寒推薦沈鵬飛來書店打工,曆蓉蓉是有些抗拒的。當時江之寒給她分析說,自己覺得沈鵬飛人并不壞,隻是不會讀書而已。再加上找一個完全不知根底的,還不如找一個認識的,給他一個機會。試用一段時間,如果不行就讓他走路好了。但畢竟沈鵬飛是想辍學,這個事情還得他家人同意。所以江之寒托曆蓉蓉去和沈鵬飛還有他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一起協商一下。曆蓉蓉說:“我已經搞定了。這幾天他都有來幫着看裝修。今天我讓他去建築材料市場買東西去了。”江之寒佩服的向母親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