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煙遮掩的落日貼着沙漠地平線徐徐沉降,沙丘被襯成暗色,透出一抹深紅。托着落日的沙漠浪頭凝固了,像一片睡着了的海。戰鬥方才結束。李泉獨自在沙丘孑然而立,視野裏狼藉遍布。
三天前,他收到德魯伊的塞納裏奧議會的求助信,來到這遍眼都是沙漠的希利蘇斯,所見情形,是備受摧殘的德魯伊駐地,和那漫天蟲群。
沉寂已久的安其拉神廟在數周前悄然開啓,從中湧出的數不盡的巨大蟲子橫掃了這裏。消息直到數天前才傳出去。德魯伊安置在這裏的教團力量節節敗退。時間不巧,兩片大陸上聯盟與部落正處在微妙的互相制衡期,這種時候德魯伊隻能向另外的力量求助。
李泉當仁不讓來到了希利蘇斯。事實上希利蘇斯的蟲災早就在他日程表上,安其拉大門即将打開,他不允許一場浩劫在他管制下肆意展開。
李泉有如神兵天降,在塞納裏奧議會将要全面敗退之時,攜帶大量變異植物加入了戰局。
局勢立竿見影,形成了逆轉。李泉專門爲安其拉蟲子培植出的變異植物——巨型眼鏡蛇瓶子草大發神威,令德魯伊們永生難忘。
這種變異植物原型取自地球上一種叫“眼鏡蛇瓶子草”的奇特植物。這是一種食蟲植物。因長得像眼鏡蛇,又名眼鏡蛇草。
它本身能分泌出大量糖蜜去吸引蟲子,蟲子會被氣味吸引至瓶口,順着糖蜜進入捕蟲瓶内。蟲子進入後會被瓶内透光的斑紋迷惑,從而困在其中,直至逐漸被消化。
李泉首先給眼鏡蛇瓶子草植入了膨脹基因,使其巨大化,能夠應付希利蘇斯的蟲子們。随後,分别強化了其生長速度,耐腐蝕耐灼熱幹旱等抗性,以便在希利蘇斯的沙漠環境種植。
變異後的巨型眼鏡蛇瓶子草不負他的期待,成爲了蟲群克星,短短一天工夫就将肆無忌憚擴張的蟲群限制住了,随後李泉帶着大量種子定點清剿散布在希利蘇斯沙漠各處的主要蟲巢,剿滅了幾隻蟲母。短短三天時間,就把這場蟲災遏制住了。
剩下的清剿工作,可以交給德魯伊們去做。瓶子草可以适應沙漠環境,他不介意幫助德魯伊們把希利蘇斯去沙漠化,讓這裏恢複成植被茂盛的地區。
轉身,回城。
回到德魯伊駐地,李泉迎來了德魯伊們由衷的感謝。若非他伸出援手,希利蘇斯恐怕已經被蟲子占領了。至于湧出蟲群的安其拉神廟,已被證實大門即将打開,塞納裏奧議會已經決定發布公告征集各地冒險者前來讨伐安其拉神廟。
“什麽,一封信,給我的?”
在住所,一封加急信件被獅鹫郵遞員送到了李泉的手中。李泉面帶疑惑,拆開信看了幾眼,臉上嚴肅了起來。
信是裘碧卡寫給他的,上面隻有簡單的一句話:“坎雷薩德失蹤了,速來見我。”
李泉沒有半分猶豫,立即動身乘坐獅鹫離開了希利蘇斯,前往東部大陸的銀松森林。對坎雷薩德這位老師,他倍加尊敬。是坎雷薩德的事,他就不能不管。
坎雷薩德和裘碧卡二人都是術士最高級的秘密社團六刃議會成員,二人分爲一組,經常見面。裘碧卡說坎雷薩德失蹤了,那肯定是出事了。
術士的六刃議會又稱黑暗收割議會,一向十分神秘。坎雷薩德和裘碧卡之間的關系,李泉看不太懂,隻知道二人既是搭檔,也是老朋友。
作爲術士,尤其還是最頂尖的,兩個人都有各自不爲人知的秘密。李泉不由想起有幾次見到他們二人時,二人的一些奇怪表現。主要表現爲習慣性用惡魔語寫信的坎雷薩德,以及裘碧卡對他的疏遠。
“會是什麽事,會不會與這有關?”一路上,李泉不住地猜想。
銀松森林,裘碧卡的小屋。
李泉火速趕來,推門而出,發現屋内靜悄悄的。裏裏外外轉了一圈,确認小屋沒人。裘碧卡不在這裏。也沒有坎雷薩德的蹤迹。
“奇怪。他們會去哪?”
李泉隻有把注意力放在小屋内,想找找看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裘碧卡既然叫他來,應該不會一聲不響就離開。顯然,發生了一些事,令她不得不提前離開這。
果然,在屋内比較顯眼的位置,放着一本書。李泉走過去打開閱讀起來,現在他已經能流暢看懂艾澤拉斯文字了。
“這是……裘碧卡的日志?”
李泉驚訝的發現,這是一本術士日志。裘碧卡是頂尖術士,頂尖術士的日志往往具有很大研究價值。但他現在對技術不感興趣。裘碧卡在顯眼處放了這本日志顯然是留給他的線索。他把日志翻到了最後,很快便發現了一段記錄。文字記錄的應該是裘碧卡的一段旅程……
第26天:
坎雷薩德和我抵達外域幾乎兩星期了。
我們到達後,坎雷薩德幾乎立刻就出發前往了影月谷。
我沒有問他這樣做的原因,隻要他别死掉就行。
在這片漫天塵土的廢土之地,我的研究進行得十分艱難。
軍團的勢力雖然退去,但仍有些罕見的惡魔留在了這裏。
第28天:
在地獄火半島魔火峽谷中的邪能小鬼異常的健談。
我發現讓他們同我定下契約爲我服務就同記住他們的名字一樣簡單。
召喚一隻小鬼所需的儀式容易得不值一提。
要見到一個虛空領主并不容易。但要說服一個虛空領主透露另一個的名字則十分簡單。
有時我會覺得坎雷薩德不會回來了。
不過,這一切都無所謂了。
黑暗收割議會随時能至我于死地,但隻要我的魔典還在,我的經曆就能被他們得知。
第32天:
今天我在虛空風暴那令人厭惡的法蘭倫廢墟進行試驗時,我被一種長着大眼,漂浮着的鱿魚似的生物襲擊了。
他們自稱觀察者,智力程度很高,這令我感到十分驚訝。
他們表現出一種深切的欲望——要見識到所有種類的魔法,而爲了獲得吸收新型魔法的機會他們甚至會自願向我服務。
召喚觀察者的儀式出乎意料的複雜。
他們是經常遷移的種族,召喚儀式必須能讓他們去想去的地方才有可能召喚。
若沒有觀察者自身的合作,那麽召喚這種生物幾乎是不可能的。
第35天:
坎雷薩德終于回來了,他看上去心情很糟。
考慮到他那些毫無章法的術士技巧,不難想象他的研究并不成功。
我做好了嘗試驅使燃燒軍團高階成員的準備,但我不敢獨自嘗試。
事實上,坎雷薩德就是個絕佳實驗體……
第36天:
太驚人了!我首次試圖召喚軍團高階成員的嘗試同預想一樣失敗了。
被召喚出來的希瓦拉幾乎就在坎雷薩德完成儀式後立刻掙脫了束縛。
我本以爲他在我放逐希瓦拉的時候會被擊倒。然而,正相反。
坎雷薩德在希瓦拉亮出多隻手中的利刃時就改變了他的形态,她的武器就像砍中石頭一樣被彈開了。
同那些常見的變形者不同,坎雷薩德并未真正完善他的惡魔變身。
也許,他的研究比我想象中更成功……
第40天:
将憤怒衛士同自己綁定的關鍵竟然是要減少召喚法陣中所用的的符文數量,這有點諷刺。
憤怒衛士對法術與控制術有很強的抵抗力,但他們對基本的魔能對沖有明顯反應。
坎雷薩德對軍團驅使憤怒衛士的方法有着令人驚訝的理解能力。
他對次等惡魔的統禦力十分卓越。
伴随着巨大的痛苦,我才能使用他用來同時召喚多個惡魔仆從的成就。
很遺憾,坎雷薩德能永久性的驅使兩隻次等惡魔,而我隻能在短時間内這樣做。更别說他那個違反常理的奇怪學生……
第47天:
我們醒來後殺死了幾個食人魔,但在研究維姆高爾的儀式法陣後,我們找到了通過惡魔獻祭來支撐我們力量的方法。
雖然這樣做會極大的激怒我們的惡魔仆從,但吸收他們的生命能量可以極大的增強我們的力量。
在實驗中,我發現施術者同被獻祭的惡魔的聯系越緊密,法術的效果就越強。
坎雷薩德保持惡魔形态的能力似乎達到了巅峰。
他的軟弱無力再一次令我感到厭惡。
對其他術士而言十分簡單的事情似乎要花掉他一輩子的時間才能學會。
第50天:
在坎雷薩德的堅持下,我們啓程前往影月谷的詛咒祭壇。
他相信古爾丹之手中有着更多的東西,而不僅僅是一種力量的展示。
我不以爲然,但現在我的魔典已經完成。
他沉迷于控制惡魔變身帶來的惡魔力量,我對此很不理解。也很擔憂。
他在研究那古老祭壇的時候,我則試着去打開一座能召喚出很多野生小鬼的傳送門……
第60天:
坎雷薩德肯定有着什麽計劃。
如果說我很擔心我們下一步的行動,這根本就是對我的憂慮輕描淡寫了。
……
日志戛然而止。
後面都是空白頁,李泉隻在這本日志的蒙皮背面找到另一段參差不齊的筆記,像是匆忙寫下的。内容如下:
我想我們是沒法從接下來的這段冒險中生還了。
我決不能讓我的魔典無人閱讀。
爲了以防萬一,我讓小鬼在我日志中的四個地點分别留下了我靈魂石的四塊碎片,讓他帶去給你。
坎雷薩德的學生,如果你還希望再見坎雷薩德一面,就用這上面記錄的辦法找到我。收齊四塊靈魂石,找到我的軀體,并務必把我的魔典帶回艾澤拉斯。
此緻,
裘碧卡-碎影。
……
“看來坎雷薩德和裘碧卡一同去了外域。坎雷薩德的惡魔變身?難道說……唉,看樣子,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看完之後長出一口氣,李泉轉身出了小屋。
他有種預感,這恐怕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坎雷薩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