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少女這句話，李泉的驚訝可想而知。

他睜大眼睛結結巴巴說道：“你，你就是系統？系統還真是個妹子？不是開玩笑？”

其他，他已經相信了。

這裏是系統空間，除了他自己誰都不可能進來。眼前少女的身份隻會有一個。

“确切地說，我是一顆源之心，森林之心的化身。你提供了足夠的力量使我終于覺醒了，真正有了人格。我要謝謝你。”少女聲音溫婉動人，笑語嫣然。與之前總是冷冰冰大不一樣。

“呃，不用謝，不用謝……”李泉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他單獨跟一個妹子相處的時間真不算多，這會兒有些局促束腳。

他在心裏感慨萬千。

這真是萬萬沒想到系列。一直以來那個沉默寡言，機械刻闆，還帶有一些奸商傾向的系統，竟然化身成爲了一個活生生的妹子！而且還是個漂亮美眉。

現在他總算看出了些端倪了。他第一眼就覺得少女很面熟。少女的外貌就像是姚菲菲和藍鳍兩者的結合體，帶有二人共同的影子。

李泉臉色有點古怪，心說這應該不是一個巧合？

“呃嗯，那個，我怎麽會在這兒？”李泉找了個話題說道：“我意思是，剛剛我還在提交最後一株植物給系統，嗯，給你。下一刻就發現自己處在系統空間裏了。我記得你好像說系統已經升級到10級了。”

“是的。多虧宿主的努力，系統能夠這麽快速進入新一階段，和宿主的努力是分不開的。宿主以後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琳。”琳微笑說，“由于系統的這次升級不同以往，觸發了宿主自身身體的保護狀态，所以宿主現在正處于昏迷當中。”

“什麽？昏迷？”李泉訝然道，“那我現在豈不是……”

“宿主的本體目前已經陷入了自我保護狀态，正在與我交流的是宿主的深層潛意識。”琳說。

“原來是這樣啊。唉，外面估計已經有人發現我了，應該手忙腳亂了吧。”李泉苦笑了一下說。想了想，他又問：“爲什麽會這樣？這次升級具體有什麽不同的？”

“因爲需要給宿主灌輸太多的知識，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目前的進度是，正在給你的大腦裏加載位面交易終端。因宿主身體所限，宿主身體已自動将所有身體機能都轉爲向大腦提供能量。等到終端加載完成時，一切将恢複正常，宿主自然也會醒來。”

“哦。這我就放心了。”李泉點了點頭，臉上帶着一抹欣喜之色說，“果然是位面終端。琳，你對位面終端了解多少？”

“了解得不多。”琳輕輕搖了搖頭說，“我雖然覺醒了，但并不是任何事情我都知道。關于我本身的來曆，我的全部能力，我的知道的都十分有限。我記得十分清楚的是，在我經曆過的曆任宿主裏面，你是第一個成功把我喚醒的一個。你很厲害。”

“啊哈哈，過獎過獎。”李泉撓頭大笑，被女生這麽直接的誇獎讓他是很不好意思。

“哼。”一個雜音不合時宜的響起，是獨角獸。獨角獸對李泉似乎有些不滿，八成還在嫉恨李泉把它認成是匹馬。

李泉直接無視了它，他對琳說道：“這麽說來，以後我們可以多溝通一下了。以前你總是不近人情，什麽不都不告訴我讓我自己摸索，現在既然你已經覺醒了，有了人格，總該不會不理我了吧？”

琳輕笑着說：“當然。隻要是我知道的，你都可以問我。我都會告訴你。”

“這就太好了。”李泉大喜，說道。這是他跟那些玄幻小說裏學到的，那些小說裏都是這樣寫的，要跟自己的系統搞好關系。何況他很有些優越感。别人的系統要麽是坑爹貨色，要麽就是老爺爺什麽的，而他這個系統是位賞心悅目的妹子。得此系統，夫複何求啊！

“宿主應該注意到了，系統空間裏已經因爲宿主的努力，成爲了一個完整的世界。或可稱之爲位面。這個位面裏的一切都會受到宿主的影響。這裏是真正屬于宿主的世界。在這裏産生的一切資源，宿主都可以随意取用。”

“真的？這也……太大方了。”李泉吃驚地看着周圍，整個系統空間都開放給她使用了？系統突然變得這麽大方了，他倒有點不适應了。

“因爲這裏的一切其實都是宿主親自建立的呀。”琳巧笑嫣然說道，“這裏的每一個物種，每一株花草，都是經由宿主的手提交進來的。它們能在這裏繁衍生長，都是宿主的功勞。而我隻是提供了一個連接。就連這處空間本身，也是建立在宿主意識海裏的呀。”

李泉點點頭，這話自己愛聽。他很想說，妹子你真是太招人稀罕了。比過去那個一問三不知，再問就自殺的系統好太多了。

“是呢。”琳忽然笑着說。

李泉馬上漲紅了臉。他居然忘記了，自己所思所想，系統是能感應到的。畢竟系統宿主之間就是彼此相連，相生的關系。如果說，這世上除了自己還有誰對他最了解的，就是這個伴随他一路走來的系統美眉了。

李泉忽然對琳有了一種難以明說的親近感。就像朝夕相處了太久太久的兩個人，終于見面了，終于互相認識了。二人之間自有一種不必細說的默契。

李泉和琳相視一笑。

他知道，琳能夠感受他感受的一切。隻是不知道，她會不會也是這種感受？

“切……”不合時宜的聲音又出現了。獨角獸似乎很不爽李泉對琳的這種态度，它邁開四蹄擋在了二人之間，假裝沒看見。

“這家夥是什麽來曆？”李泉忍不住問琳說，指着獨角獸。

“它是嘗試創造的生命。你提交過獨角獸的血液，可惜的是，我的能力并不能讓我完整複制出真知的獨角獸。”琳說。

“那它是……”

“它是一棵植物。”琳笑着解釋，“隻是外觀像是獨角獸，但其實它不是。”

李泉愕然了。竟然是一株植物？長成獨角獸模樣，外觀幾乎看不出區别，居然還會口吐人言說話的……植物！？

果然不虧是系統。李泉想了半天，隻能這樣評價。

“需要提醒宿主，系統從10級開始，将不再繼續升級。原有獲得的能力會保留，宿主可以繼續通過貢獻度來升級。但是同時，宿主要考慮系統空間的維續。能量是守恒的。宿主每從這裏提取一些能量，系統空間裏的植物就會枯萎一部分。”琳說。

“需要我繼續提交新的植物樣本？”李泉問。

“是的。維續空間生态的最佳方案，是保持多樣性。每增加一種全新的物種，空間生态的複雜度就會成倍增長。這處系統空間也會變得愈加穩定。能源源不斷提供給宿主使用的植物能量也就越多。建議宿主提交來自更多不同世界的植物樣本。隻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上讓物種形成差異，生态複雜程度也就會越高。”

“我懂了。正好升級解鎖了位面交易終端，這樣我可以通過位面交易的方式，從更多途徑獲得異界植物樣本。放心吧，這交給我好了。”李泉自信滿滿，笑着說道。

琳輕輕一笑。“作爲源之心的我已經蛻變了。未來會發生什麽，連我也無法預料。新的階段，一切都是未知的。現在，宿主差不對可以醒來了。”

“哦？哦。嗯……我們還會見面的，對吧？”李泉略遲疑的問。

“我一直都在。”琳笑起來說。

……

李泉不知道，他在系統裏僅僅隻感到過了一小會兒功夫，但是在外界，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也就是說，他已經表現爲昏迷狀态一個月之久了。

早在半個多月前，皮特就已經下令将昏迷中的李泉轉移，派出直升機将他帶到了位于德國的全球最先進的一家腦科醫院接受全球最先進的治療。

讓皮特萬分揪心的是，無論采用什麽手段檢查，各國專家們都無法确診李泉目前的病症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可以說是全球曆史上首例。就連專家們都很是驚訝，原本他們預計的是，李泉以腦部超負荷運轉的狀态僅僅隻能維持兩、三天，很可能因此腦部崩潰而亡，至少也會變成植物人。但現在，已經過了足足一個月，讓專家們直呼奇迹的是，李泉還活着，但腦部卻一直維持高程度運轉。普通人一般日常腦部活躍度大約在8%到11%之間，李泉卻達到了99.99%！

“如果他醒來，他一定能成爲超人。可惜的是，他可能永遠都将不會醒過來。”德國專家如是說。

近一個月來，全球各地的民衆都自發的舉行了許多祈福活動，主題都是給病床上昏迷中的李泉祈禱，希望上帝能将這位能帶給人類新希望的天才還給這個世界。

李泉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在森林之心公司進入公衆視野短短的兩年裏，就給全世界人類帶來了超級麥解決了世界饑餓，讓無數家庭體驗到了未來科技的提前到來，給了無數人生存的希望。

李泉正帶着森林之心公司幫助全人類打造未來。這是所有人的共識。誰都不希望這光明的未來戛然而止。

全球媒體這一個月來也在不間斷的連續跟蹤報道。媒體記者們都跟着李泉轉移到了德國，醫院門前每時每刻都擠滿衛星轉播車，人人都希望得到最新消息。

事情總有兩面。

有人關心李泉的健康，也有人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有關森林之心公司壟斷小麥的議題再次被美國司法部提上了議程。立刻惹來了全世界的非議。

說森林之心公司壟斷，究竟壟斷了什麽？難不成是壟斷慈善？因爲上回的事情，森林之心公司已經完全停止了出售超級麥的業務，改爲了全部以慈善方式一文不取的贈送給需要的國家。這種行爲已經稱得上博施濟衆，兼濟天下了，你們還想要什麽？

“是碰了某些人的蛋糕才是真相吧！”網絡上自然少不了有人發聲。美國司法部的醜陋嘴臉讓多數人厭惡，可不是誰都買美國人的賬。

“樓上知道的太多了，請務必注意人參安全。”

“開門，全球速遞！”

無論網上輿論如何，美國司法部對森林之心公司開出的天價反壟斷罰單依然落實了。身爲CEO和李泉不在時的代理總裁的皮特對此沉默以對。

副秘書長先生爲自己這能抓住機遇的本領自得不已。他覺得用中國話來說，這就叫做“痛打落水狗”。李泉的突然昏迷讓他覺得這簡直上帝的旨意，他如果不抓住機會利用金融手段奪取這家公司，簡直是對上帝的侮辱。森林之心公司在失去他們的領袖時，脆弱的就像待宰的羔羊。

副秘書長先生最近沉醉在上流社會的聚會中，他的身價還沒落實，但影響力圈子裏有目共睹。平時那些不屑于奉承的家夥們都像聞到蜂蜜的狗熊圍着他轉，這感覺實在太好了。

在外界看，森林之心公司就像一座風雨飄搖的摩天大廈，随時可能随着病床上那人停止呼吸的消息傳來而轟然塌倒。而這隻是時間問題，大部分人都這樣認爲。

有的人在慶祝，有人兔死狐悲，有的人在反思森林之心崛起與倒塌之迅速的原因，本質上還是因爲，森林之心公司太依賴他們年輕的領袖了。一旦失去了掌舵人，這條玻璃打造的瑰麗巨輪就是吸引深海狂鲨的那座最光亮奪目的燈塔。

就在全世界都處于這種古怪氛圍裏時，病床上，李泉毫無征兆的醒了。

……

系統空間裏。

琳孑然而立，清澈雙眸毫無遮掩直視着空中那輪耀目的太陽，柔美的臉上顯得有些迷惘。

獨角獸站在她身旁問：“這是怎麽了？這個世界總算完整了，你成功了，也覺醒了。可你好像并不開心？”

琳沒有挪開目光，她隻是輕輕歎了口氣，說：“我不知道。我感覺有些……困惑。他，我的宿主，他肩負的是維護族人的使命。而我，作爲源之心，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