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家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春節臨近,家家戶戶都放起鞭炮,每到鞭炮聲響起,大黃就會撲騰到李夢龍腳邊,在他腳下不停的鑽來鑽去。
李夢龍将大黃攬入懷裏,摸着它頭上那光亮的皮毛,細心撫慰受到驚吓的大黃。
他五月份從深市回家,算起來已經九個月了,眼下正是二月初,新年就要來到,前些日子堂弟李立結婚,賓客很多,婚宴辦的熱熱鬧鬧,很喜氣。
李夢龍卻有些愧疚,他想到回歸前他與李莫愁的婚宴,沒有賓客,也沒有熱鬧的宴席,隻有兩套大紅的衣裙,兩隻龍鳳蠟燭,那是她要求的,她本身并不喜歡熱鬧。
要說李夢龍還算幸運的,三次抽獎機會,他隻用了一次,就抽到一瓶龍髓煉體膏,那是一瓶不知哪個世界出産的煉體藥膏,用來治療修士煉體時皮肉筋骨的傷勢,不僅能驅除傷疤,而且對修煉明王大手印有極大的助益。
再者,他所有任務完成後,擲骰子還擲出了單數,也就是說他可以随時出入神雕世界,且隻要他離開神雕世界,那個世界的時間就會靜止,他再次進入神雕世界後,還是上次離開那個時間點。
而像龍門客棧世界,他沒有擲出單數的世界,時間會自然流逝,但具體的時間比例,系統沒有告訴他。
與李莫愁幹柴烈火,如膠似漆的過了三個月後,他便選擇了回歸,那一頭長發當然是保不住了。
當他再次回到神雕世界的時候,被李莫愁追的滿湖心島亂竄,差點沒被打出翔來,更别說是與她切磋大歡喜禅了。
想到李莫愁看到他頭發沒了的時候,臉上那精彩的表情,李夢龍就有些想笑。
不過他又有些犯愁,李莫愁帶不出來,隻能在神雕世界,不然要是有她在,就不必考慮什麽相親問題了。
“小龍,是不是還在睡覺呐?都什麽時候了,快點起來,今天我們家殺年豬,趕緊來幫忙。”正發愣間,老媽陳芸薇的聲音傳來。
李夢龍走出卧室,看到老媽身上穿着圍裙,剛走進小樓大門,他笑着說:“鞭炮響的這麽厲害,早就醒啦。對了,媽,咱家今年買的豬哪買的,千萬别像去年一樣,養豬場出來的,炒盤豬肉還得自個放油。”
陳芸薇在他頭上敲了個爆栗,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以前我那是想着攢錢給你娶媳婦,所以才去養豬場買便宜的豬。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把這事當笑話說了一年。要是你有本事帶個媳婦回來,我用得着精打細算嗎?哼,今年是老劉家的大肥豬,三百多斤,有的你吃的。”
“嘿,我知道老媽你對我好,不過媳婦的事你就别操心啦,我心裏有譜。走,我們去幫陳師傅殺豬吧,今年的刨湯我也要露一手,讓老媽你也看看我的手藝。”
“就你那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打下手吧,刨湯的事有我和你嬸子呢。”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陳芸薇對兒子的手藝不是很相信,怕刨湯做的不好,丢老李家的人,對他的建議嗤之以鼻。
川蜀鄉村每年立冬後,便陸續開始殺年豬,在殺豬的當天,主人請親戚朋友或鄉鄰吃一頓剛殺的豬肉,就叫吃刨湯或喝刨湯。
以前農村生活貧窮,一年也難得見幾次肉,大家一年到頭就盼着殺年豬,喝刨湯,而且過年時家家輪流殺豬請客,大家在一起談天說地,喝酒吃肉,一年來有什麽苦都忘了,日子更有盼頭。
說起這刨湯,有句話說:“魚吃跳、豬吃叫”。現殺的新鮮豬肉,甚至還泛着熱氣的豬肉、豬血、豬内髒切成片,下鍋翻炒,再用豬大腸熬制鍋湯,加一些自釀的甜酒,去腥增鮮。待到肉熟湯滾,再将其他豬肉等又混入湯鍋中,加辣椒、蒜苗,吃的時候可以邊吃邊加血旺、蔬菜和豆腐。這就是“刨湯”,而所謂“刨”,其名來源于木匠的工具,像推木頭一樣,把豬身上的豬毛給刨掉,以得其名。
原本殺年豬,都是殺自家養的豬,可李家已經好幾年不養豬了,最近這些年的年豬都是從外面買的。
去年陳芸薇在養豬場買了頭二百多斤的豬,雖然沒有家養的好,但也不差,總比李夢龍在外面打工吃的肉強,李夢龍那麽說是故意打趣。
回到老屋前院,嬸子與李立的媳婦,正往架起的大鍋下面添柴火,李立則在旁邊擺着籮筐竹篩,準備裝豬肉。
“嬸子、小立、小娟,你們來的這麽早呀,天還沒大亮呢。”李夢龍和衆人打着招呼,那邊李立嬉皮笑臉的接口說:“那不是我媽看我有了媳婦,想着我總算有一樣能比得上你了,所以故意跑過來顯擺。這不,五點不到就把我給拉過來了。”
“你這臭小子,盡瞎咧咧。”嬸子擡起手作勢要打,李立吐了吐舌頭,趕緊閃到李夢龍身後,李立老媽瞪了他一眼:“就你?就是有了媳婦也比不上小龍半點。”
“老媽你真是偏心眼,你問小娟,看是不是我長的帥一點。”李立叫起了撞天屈,又假裝沮喪的說:“哎,連我親媽都看不上我,這個家真是不能待了,明天我就和小娟回老丈人家去,我老丈人可是很喜歡我的。”
“你去,你去了就别回來。”李立老媽指着門口,恨恨地說道:“沒良心的臭小子,動不動就說要去老丈人家,等下你大舅來了,我非讓他叫收拾你一頓不可。”
李立縮了縮脖子,立刻跑到他媽面前賣乖:“媽,我老丈人哪有你對我好,我這是在和你開玩笑呢,哪能真的跑到老丈人家裏去。”李立見老媽喜笑顔開,剛以爲躲過一劫,就感覺腰間一疼,轉過頭去,發現媳婦小娟氣鼓鼓的瞪着他:“你的意思是說,我爸對你不好咯?”
真是剛離虎口又入狼窩,李立苦不堪言。
李夢龍在旁邊偷笑,臉上全是幸災樂禍,卻忽然耳朵一疼,陳芸薇看着他:“看看人家,一家人多開心,你什麽時候給我找個媳婦回來!”
陳芸薇語氣很是兇狠,李夢龍心裏哀歎,我這是倒了什麽黴,人家鬥個嘴都能波及到我身上來,真是殃及池魚啊。
哼哼唧唧的豬聲響起,總算讓陳芸薇松了手。
村裏的殺豬匠陳師傅帶着徒弟,與李夢龍的老爸、大伯,李立的姐夫,幾個鄰居,齊心合力的拖着一頭大肥豬到李家前院。
李立的姐姐李雪,仿佛五六歲的小孩子般,跟在一邊看着。
說起他這個姐姐,她真是童心未泯,對什麽都好奇,年年殺豬都要跑去看豬,怎麽都看不膩,幸好她有個寵她的丈夫,她想怎麽樣都由着她,不然以他幾百萬的身家,怎麽可能年年跑到鄉下抓豬玩。
豬拖到前院,陳師傅的徒弟拉來幾條闆凳,幾個人連忙把豬摁在闆凳上,陳師傅拿來兩條繩子,将豬綁好。陳師傅又拿來刀具、挺杖、鐵挂鈎,徒弟則提來一個大桶。
陳師傅正要了結豬的性命,那豬仿佛知道自己的命運,踢騰着不斷掙紮,竟然将綁的結結實實的繩子給掙斷了,那家夥掙紮的力氣可大的很,少了陳師傅一個人,大家又沒防備,一時間竟讓豬跳下桌來。
那豬跳到地上,奮力的朝着旁邊撞去,想要找出一條生路,卻正好撞向轉過身子不敢看殺豬的李雪,她老公鄭元東吓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趕忙跑過去要将她拉開,生怕她受傷。
可他的速度哪裏又發狂的豬快,眼見那豬就要撞到李雪,李夢龍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她旁邊,隻見他雙手箍住豬脖子往下一摁,就将大肥豬摁倒在地上。
其他人都看呆了,一個人就把一頭豬給摁趴下了,這得要多大的力氣呀。
李夢龍裝出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額頭上還逼出幾滴漢,大叫着:“你們再不來幫忙,我就要被豬頂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