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鋪那邊最近一直很忙。
李文秀也省的來回跑,就直接挨着李紅梅她們幾個的房間住了下來。
李紅梅也把準了他這個老闆的心思。
自打李文秀住進店裏之後,連帶着李文秀洗衣服被子之類的活兒都給他幹了。
原本劉豔跟江婷婷兩個小姑娘是要給他洗的,但是人家還是沒結婚的大姑娘。
讓兩個****的大姑娘給他洗衣服算什麽回事。
這事兒自然就落到了李紅梅手上,反正也是順手的事情。
結過婚操持過家務的女人總是要體貼人一些。
隻是最近李紅梅眉宇間的愁容似乎也增加了不少。
這天上午。
李文秀剛一下課就拍了拍李文武的肩膀。
“中午叫上強子和楊偉,咱們去店裏搓一頓。”
李文秀忙活了好一陣子,最近也有一段時間沒帶這幾個家夥去打牙祭了。
一聽有肉吃,李文武自然是來者不拒。
跟着李文秀吃大戶,這仨貨從來就不客氣。
整個二中,除了那些家庭條件還可以,兜裏日常揣着十塊二十塊錢的家夥以外。
因爲李文秀是不是就請他們搓一頓的原因,恐怕就他們仨的夥食還算是過得去了。
食爲天的老闆跟李文秀也熟。
看到他帶人進來趕緊招呼着。
李文秀也懶得去看菜單,橫豎就那麽些東西,打打牙祭肯定是硬菜爲主,真要吃出什麽美味那是不可能的。
李文武跟王偉強三個也不挑,讓他看着點。
“老闆,還是老規矩,紅燒排骨來一個,再點一個炒雞雜,今天有沒有什麽好東西?”
“沒什麽好東西,不過今天早上下面有人送了點田雞上來,給你們整一盤?”
李文秀趕緊擺了擺手,這東西他還真消受不起。
完了五菜一湯上來,三葷兩素,除了紅燒排骨跟炒雞雜,硬菜還加了一個粉條炖豬肉,再加上一個涼拌皮蛋。
幾個人都是正長身體的時候,一頓飯吃下來自然是跟風卷殘雲似的,連盤底的辣椒都吃得一幹二淨。
吃飽喝足結完賬出了店門。
李文武估摸着是有事跟他說。
兩人慢了王偉強跟楊偉幾步。
“咋了?”
““我…跟張麗麗那啥了。”
“那啥?”
李文秀心裏咯噔一下,立馬停下來盯着李文武。
這小子,膽兒還真肥,不過一想到李文武還真不是個膽小的,李文秀突然又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
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火氣本來就大,擦槍走火還真有可能,隻是他有些好奇的是,這家夥什麽時候把張麗麗給搞定的。
“在哪弄的?”
“弄啥?”
李文秀頓時就有些無語。
“你不是說你跟張麗麗那啥了?别裝孫子,是男人做了就承認。”
“我是說我跟她牽手了,就昨天晚上在操場上,特麽的緊張死我了!”
李文秀頓時就是一陣無語。
搞這麽大陣仗就牽個手!!!!
“行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去趟店裏。”
他的确是無力吐槽了。
回到店裏,李紅梅正好跟劉豔幾個在換班吃飯,店裏的學生比較多,最近店裏新換了一批貨,王有來雖然眼界不怎麽樣,但是本職的事情做的還是比較讓人滿意的。
關于成立公司的問題,李文秀也想了很久,斷然不是腦袋一熱臨時做出來的決定。
碰運氣可以碰一時,撈一筆狠的。
但是要想把運氣做成長久的事業,斷然不是那麽簡單。
格子鋪草創初期,盡管李文秀是存了當做試驗田的心思,一股腦地把腦子裏從後世的工作和閱曆中積累的東西都塞了進去。
但是随着擴張的速度加快,格子鋪的規模越來越大,一開始那種散養式的經營和管理模式勢必會很難适應發展的需要。
成立公司也是水到渠成的過程。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烙印,這是李文秀所無法阻擋的,在大時代的潮流面前,任何個人的力量都會顯得太過于渺小。
甚至無異于螳臂當車。
尤其是在改革開放的步子越跨越大的大背景下,鼓勵私營工商業發展的社會風氣會很快就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早期如果不把基礎打紮實,在後期的競争中,肯定就很難占據有利的先發優勢。
成立公司,自然就不僅僅是水到渠成那麽簡單,而是一個必須要經曆的過程。
按照李文秀的打算,如果要成立公司的話,格子鋪的人手和分工肯定也是要大幅度進行調整的。
楊彪跟王有來之間的矛盾斷然不是他發一通火就能夠解決的。
利益這個東西,往往就是一柄雙刃劍。
用好了,肯定是能大幅度提升工作的積極性,但是如果分配不均的話,那結果恐怕就不是很如人意。
而且對于王彩霞和劉豔她們幾個女孩子來講,格子鋪注冊一家公司,顯然是一件好事。
最直接的結果就是能夠帶來更多的收入。
至于能不能拿到股份反倒成了其次。
在她們的腦子裏,股份還是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不如增加工資來得直接和明了。
以目前格子鋪擴張的速度來計算。
李文秀估摸着,要想在新世紀到來之前,在全省把攤子鋪開,那格子鋪的加盟店至少要達到60餘家。
而且這還是按照最少的标準來計算的。
全省一共有将近60個縣,這其中還不包括各個市區。
不過在一開始,李文秀的目标并沒有立即瞄準市區。
而是采用了縣城包圍城市的做法。
先在各個縣城内将攤子鋪開,然後再進軍省内的城區,這樣做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在縣城進行擴張的成本遠比市區要低,而且一旦在省内的縣城占據了有利的位置。
那麽在接下來進軍市區,相對來說就會容易很多,而且也有足夠的資本積累。
4月底。
期中考試結束之後,李文秀也琢磨應該回一趟李灣了。
前段時間家裏電話裝好,他老子李日和已經托李向前給他把家裏的号碼捎了過來。
上個禮拜打電話回去,李文秀也知道家裏那邊似乎出了點問題。
江水家的媳婦去年年底去GD那邊躲胎,今年3月份鎮上有人查到了這件事情。
直接就去GD那邊把人給找着了,現在人也回來了,正在家裏鬧的不可開交。
李文秀雖然管不着這件事情,但是還是想回去看看。
禮拜六一大早,李文秀就麻溜地去了車站,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将近9點鍾。
剛過了家門口的那片槐樹林,李文秀老遠就聽到嚎啕的聲音。
三兩步朝家門口趕過去。
擡頭朝江水家前門的打谷場上一看,心底頓時就咯噔了一下。
大隊裏十幾号人都擠在門口,李江水手裏拿着把菜刀死死地把他媳婦護在身後。
臉上表情猙獰,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瞪着前面那幾個穿着夾克衫的幹部模樣的漢子。
李文秀腦子裏一琢磨,立馬就知道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