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7年之前,1中裏面是沒有第二家雜貨店的,這一點李文秀很清楚,因爲他中考的考點就是在1中。
現在的這間新華日貨其實也不在1中校園裏面,而是校門邊上一棟3間2層的樓房。
别看1中人滿爲患,但是要在邊上找個地兒開店,還真不簡單。
這跟1中獨特的地理位置有關,當初這塊地皮的所有人,恐怕也沒想到自己的店會成爲1中唯一的鄰居。
說是奇貨可居也不爲過。
但是可惜,店主壓根就不會經營,看看新華書店的服務就明白了。
不過這間店如果真要轉手的話,那的确可以考慮。
但是不是租,而是買。
既然知道這塊地買了鐵定是穩賺不賠,李文秀自然不會去幹那種力氣花了一大把就爲了租套房這種蠢事。
“租不行,這樣,王哥,你馬上去那邊問一下,看看房主人是個什麽意思,最好是能買下來,租還是租不長久的。”
“買?這房子可不便宜。”
“你管他偏不便宜,橫豎不是你掏錢,你不去我去。”
牛脾氣上來了,李文秀也懶得跟王有來計較,完了還真去推他的摩托車。
“行行,你是大爺,我去成了吧!”
李文秀也懶得做樣子,把車交給王有來,完了又交代了幾句。
店裏王彩霞和王娟娟看到王有來在李文秀面前整一個服服帖帖的,兩人心裏可是老納悶了。
這個小老闆人也不差,但是還真沒看出來哪裏跟旁人不一樣。
不過這話自然是擱心裏的。
正好是下午放學,店裏的學生很快就多起來了。
李文秀也沒閑着,反正二中的學生多多少少都猜到了他跟店主是親戚。
他正理着東西東西呢,張維揚和隔壁2班的兩個男生過來買東西了。
李文秀朝那倆人身上瞥了一眼就知道不是什麽好學生,平時課間的時候沒少擠在走廊裏占女生便宜。
不過不喜歡歸不喜歡,來者是客,他也懶得搭理,反倒是看到李文秀在店裏忙活,張維揚一臉熟悉的樣子跑上來朝他肩膀上拍了一記。
“李文秀,忙着呢!”
李文秀立馬笑呵呵說道:“嗯,來買東西啊?”
張維揚突然就有些得意起來,似乎認識跟店主是親戚的李文秀是什麽很風光的事情。
其實他跟李文秀雖然是一個班,但是攏共還沒說過幾次話呢。
更别說和李文秀關系好的王偉強跟他還有過節。
“也沒啥,随便瞎逛,教室裏悶得慌。”
李文秀心底笑了笑,不是教室裏悶得慌,是你心裏騷的慌!
張維揚這種學生,在二中并不少見,沒錢窮擺氣派,有事沒事叼根煙在廁所外面的車棚裏來回晃蕩,上課睡覺,下課精神,好勇鬥狠是最主要的特征。
當然,重來一世,李文秀并不會這麽膚淺,盡管張維揚身上實在是很難找到令人欣賞的地方,但是無疑,在他身上展現的,隻是這個時代的人在精神上無比空虛的烙印。
本身并沒有錯,是這種環境讓他慢慢去發酵和變質,從而成爲了别人心目中的差等生。
“這是我們班的,李文秀,這家夥也挺狠的,蕭青都敢沖!”
李文武出門的時候對那兩個2班的男生顯擺的話李文秀是聽到了的,不過也沒什麽反應。
他跟蕭青之間的那一次沖突,恐怕也早就讓很多人把他自動劃入了張維揚和蕭軍之流的那一類人中。
忙了一會兒,李文秀見時間不早,跟王彩霞和王娟娟打了聲招呼就回了學校。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
李文秀老遠就看到教室外面的走廊裏有火星子在閃,他原本以爲是洪大慶在教室門口抽煙,湊近一看才知道是張維揚這傻鼈。
想來下午去格子鋪買打火機是爲了抽煙的。
李文秀有心提醒他這個點這個地方不适合抽煙,但是想想還是算了。
像張維揚這種學生,沒有血的教訓,根本就不是自己三言兩語能說得通的。
“李文秀,你來了啊!”
正好後面張欣榮和張麗麗幾個3班的女孩子上了樓,看到張欣榮,張維揚似乎眼前一亮。
猛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在面前吐出一個看起來還算可以的煙圈。
擺明了是爲了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呢。
看到張欣榮眼裏似乎有些其他的意思,李文秀轉念一想,這才想起來昨天那張小字條他還沒看上面到底寫的什麽内容。
李文秀隻好硬着頭皮把臉别了過去。
這一看不打緊。
看了直接就吓了一跳。
對面張欣榮和張麗麗肯定也是看到洪大慶過來了,立馬也顧不上跟李文秀說話,低着頭就進了教室。
最慘的是張維揚。
剛吸了口煙到鼻孔裏,看到洪大慶一臉黑線地往教室這邊走過來,頓時就慌忙把煙頭扔地上踩滅掉,可能是被鼻子裏的煙嗆到了,站那裏咳個不停。
他自以爲掩飾得好沒被洪大慶發現,轉身就往教室裏走,但是李文秀很清楚,張維揚這一頓熊是跑不了了,甚至有可能還會挨揍。
果然。
洪大慶一走進教室,聞到一陣煙味立馬就站講台下面不動了,眼睛朝教室裏四下打量,就像是巡視自己領地的森林之王。
“張維揚,你出來一下!”
咯噔一下。
張維揚徹底焉兒了。
心裏也是直念叨。
狗日的洪大慶,你就不能小點聲,老子要在全班同學面前出醜呢!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洪大慶就是要他出醜,在洪大慶看來,一個不知道廉恥的人,總是要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麽這樣紅的。
張維揚剛剛從教室後面走過來,洪大慶二話不說,迎面就是兩個耳巴子甩上去,直接把張維揚打了個懵逼。
還沒等他站直了,耳朵就被洪大慶直接揪上拎了出去,到了走廊上,隔着牆教室裏看不大清楚外面的情形,但是李文秀還是聽到了幾聲悶響。
估計是洪大慶用腳了,心裏也隻好替張維揚默哀兩句。
“洪老師,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到教室裏抽煙了!”
聽到這句話,李文秀又是三默哀。
果然,走廊裏立馬就聽到啪地一聲脆響。
大耳刮子用上了。
“教室裏不抽,其他地方就能抽了?你老子辛辛苦苦在地裏掏的錢給你,就是讓你來抽煙的?”
李文秀聽到洪大慶口裏地道的松平國罵,心裏卻笑不出來。
作爲重生者,隻有他清楚,十年後二十年後的張維揚,肯定會感激今天的洪大慶,感激他的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