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沉聲道:“我不知道。”
劉旺才怒不可遏道:“開什麽玩笑,你會不知道給誰賣命?你還想不想我們救你了!”
李澤睜開眼睛說:“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情跟你開玩笑嗎?主公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見到面,他也隻是隔着帷幔坐在那裏傳達指令,我隻能告訴你我印象中的主公,聽聲音應該是個年紀比較大的男人了,從不多說一句廢話,看他的身形還蠻高大的。”
我和劉旺才對視了一眼,都知道李澤沒有說謊,這說明袁氏集團的幕後首腦早就防範這一招了,也反映出此人行事非常謹慎。
我問:“那袁氏集團的總壇在哪裏?”
“絡水市袁氏集團大樓,表面上是一棟寫字樓,但地下别有洞天,隻有我們組織成員知道進去的密道,還需要令牌才能進去。”李澤說。
“那令牌呢?”劉旺才迫不及待的在李澤身上亂搜,最後從腰間搜出了一塊銅令牌,隻見令牌正面刻着一個袁字,背面是一個八卦,八卦周圍還刻着星宿。
“是不是有這東西就能進入總壇了?”劉旺才問。
“這令牌隻能算是通行證,還有人專門驗明正身才能進入。”李澤說。
我想了想問:“袁氏集團裏一共有多少成員?”
“這我就說不清楚了,我、章天林、蓋長天、梁景泰和易大海……易大海背叛了組織,已經被除名了,除此之外據說還有幾個秘密的成員存在,但他們是主公的絕對心腹,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聽說都是江湖上曾經赫赫有名的人物,甚至是傳聞中的人物,在傳聞中這些人或死或隐世了,實則是在暗中替袁氏集團做事。”李澤說。
“易大海真的被除名了?”我沉聲問。
李澤看着我苦笑道:“他都已經死了,你問這個有什麽意義?”
劉旺才咬牙道:“易大海并沒有死,他的棺材都是空的!”
李澤呆了好一會沒回過神,愣愣道:“你說易大海沒死?這不可能,當日在總壇裏易大海行刺主公,還好主公早有防範才沒有着了道,最後還是主公親手震斷了易大海的心脈,這個我和蓋長天都親眼所見,雖然易大海僥幸逃脫了,但以主公當時下手的手法來看,易大海絕對活不了!”
“你會不會看走眼了?”劉旺才質問道。
李澤白着劉旺才說:“你是懷疑主公和易大海串通一氣欺騙我們?請問主公爲什麽要這麽做?你當我李澤這麽多年都是白活的嗎?下手輕重、手法能不能置人于死地,我一看便知,主公當場擊中易大海心脈命門,震斷心脈,要不是易大海依靠多年的内功底子強行撐着逃脫,否則當場就會斃命!”
“易大海受了那麽重的傷還能僥幸逃脫,你不覺得奇怪?”我反問道。
李澤說:“本來我們要直接将他誅殺在總壇内,但易大海活不了多久了,主公索性将計就計讓他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必定會把知道的秘密告訴你這個楊家後人,最後事實也驗證了主公的想法,易大海的确找到了你,這才有了我在楊氏老宅裏搶奪《撼龍經》的事。”
李澤應該沒有說謊,到底是易大海死了後被人把屍體帶走了,還是他活着自己離開了?易大海到底有沒有故意假死騙我?這一切讓我陷入了巨大的困惑。
問了這麽多等于白問,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唯一有價值的就是知道了袁氏集團的總壇就在絡水市,可這已經沒有意義了,袁氏集團開拔前往了乾陵,這個總壇可能已經沒人了。
李澤吃力的拽住了我,痛苦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快想辦法救我啊。”
我甩開李澤的手說:“總要先殺了章天林才能拿到藥王鼎,你還是給水哥祈禱吧,希望他能殺了章天林。”
李澤環視着我們,急道:“那你們還在這裏幹什麽,快去幫助水哥啊。”
劉旺才說:“媽的,你以爲我們不想啊,那章天林這麽厲害,我們出去還不是送死,隻有水哥有能耐對付他。”
李澤想了想說:“我知道他的弱點,他的弱點就是他的老娘,隻要你們以他老娘作爲切入點,必定會讓他精神錯亂,他一發狂就有機會了,屢試不爽,蓋長天因爲養鷹的事曾跟他産生口角,無意中罵了章天林一句,章天林當場就翻臉了,完全不顧主公也在場,要不是我們集體壓制他,還不知道會幹出什麽……。”
劉旺才的嘴角抽搐了下說:“難道現在他還不夠瘋嗎?将自己人都打成這樣……。”
“呵,這根本不算瘋,他就是個變态,沒人性的,要不是主公讓我将功贖罪,我才不願意跟他一起做任務,事實你們也看到了,我隻剩下半條命都是拜他所賜,現在他的瘋隻是行爲上的,腦子還很清醒,懂我的意思了吧,要讓他精神錯亂了才有機會。”李澤苦笑道。
劉旺才點頭道:“罵娘可是我的強項。”
我和劉旺才這才在林欽和七星觀弟子的注視下出了山洞。
山洞外一片狼藉,章天林和李水的鬥法已經白熱化,李水氣喘如牛渾身傷痕站立着,對面章天林毫發無損氣定神閑的站立着,我還從沒見過李水這麽狼狽過,這讓我對章天林的能力頗爲吃驚。
“情況不太妙啊,水哥沒了那塊石頭能力弱了不少啊。”劉旺才嘀咕道。
眼下兩人的對峙不過是鬥法的間歇,我和劉旺才趕緊跑到了李水身邊,給他以支持。
李水凝眉道:“怎麽出來了,李澤情況如何?”
“還活着,隻是并沒有問到有價值的線索。”我說。
章天林詭笑道:“那個白癡不過是組織裏的小喽啰罷了,死不足惜,李水,你這麽賣力想殺了我無非是想拿到藥王鼎,爲了一個李氏的叛徒你這麽做值得嗎?”
李水冷冷道:“這世上很多事不是用值得不值得來衡量的,而是講良心!”
“咱們也别廢話了,來第二輪吧,好不容易能遇上一個能跟我鬥上一輪的,我好興奮。”章天林大笑道。
李水正要出手,劉旺才突然站了出去,雙手叉腰道:“章天林你個有娘生沒娘叫的孤兒,你他娘……。”
劉旺才一通罵街,幾乎将自己會的髒話辭藻全都罵完了,隻見章天林果然越來越憤怒,臉色恐怖的像是要吃人了。
李水似乎明白了什麽,壓低聲音說:“氣息都亂了,沒想到罵他娘能打亂他的氣息,易陽,給你個展示的機會,咱們左右夾攻,你左我右。”
李水說完人就已經竄了出去,從右側快速迂回過去。
我立即揚起尋龍尺朝左邊過去,劉旺才仍在那不停的罵娘,章天林抱着腦袋痛苦不已,龇牙道:“我不是孤兒,不是!我有娘,我娘叫張愛萍……啊~~”
章天林突然大喊一聲發了狂,仰天長嘯了起來,身體上湧出大量氣流,掀起地上的沙塵飄散,周圍的樹木枝葉狂舞。
章天林是長嘯聲震懾的山林裏變異生物四下逃竄,非常驚人。
李水趁機甩出紅繩一下将章天林捆住,章天林渾然不顧紅繩的束縛,隻是一個驚的搖頭,大喊大叫着“我不是孤兒”、“我有娘”、“我娘叫張愛萍”之類的話。
我突然特别感觸,我能體會說出這些話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小時候的章天林沒有娘受到了欺負,曾經我也因爲同樣沒有娘被那時候還很無賴的劉旺才一夥人欺負過,在很長一段時間内都成了我的一個心病夢魇,沒想到章天林也有過這樣的遭遇,隻是我比他幸運,很早就擺脫了這種心病,照章天林的情況來看,他不僅沒有擺脫這種心病,甚至在他心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久而久之就像在他心裏藏了一個惡魔,一旦這個惡魔被喚醒,他就會失去理智。
劉旺才那夥人小時候對我的欺負也就是往我身上扔扔牛糞、把爬蟲放進我的衣服裏,就是小小的惡作劇,我知道章天林受到的折磨肯定不會是這些小兒科,他所承受的很可能是非人的遭遇,在那個舊時代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加上他周邊的人的影響也就造就了現在的章天林。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章天林就是這樣的人。
我正在恍惚的時候,李水突然大叫道:“發什麽愣,趕緊出手啊!”
我回過神一看,章天林龇牙咧嘴,表情猙獰無比,正奮力掙脫紅繩,雙手亂舞,樹葉、碎石紛紛懸浮起來,四下飛散,李水扯着紅繩已經很吃力了,我這才站定,咬破手指将血塗抹在上面,跟着又運氣注入尋龍尺,在心裏默念這次可别失靈。
我将尋龍尺對準了章天林,一道氣血劍嗖的一聲飛出,擊中了章天林的身體,一下就穿透了過去,随後又擊中後面的大樹,大樹發出一聲爆裂,轟然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