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了,親友們也散去了,隻剩下我們幾個人了。
林欽道:“觀主,這樣看是看不出來誰有問題的,再說了有問題的他敢來祭拜嗎?不如讓我直接招陳淑梅的魂來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決定了,李水道:“别急林道長,有些事能以普通的法子解決最好,招魂畢竟有風險,如果魂招來不歸,對陳淑梅輪回投胎也不是好事,況且招魂法事有風險,搞不好對林道長你不利,先前旺才的說辭是我教他的,劉奎是一村之長,他知道後這事肯定會傳的滿村皆知,心裏有鬼的人今晚就會有動作了,昨晚劉旺才聯系了縣城的一霸沙四海,沙四海通過公安局的關系在幫我們,一旦有發現我們很快就能接到通知了。”
林欽隻好點了點頭耐心的坐着了。
“水哥,原來你和劉旺才昨晚做了這麽多事啊?”我吃驚道。
“可不是嘛,陳淑梅怎麽說都是劉旺才的老娘,我也得爲他着想下,免得他心裏不好受。”李水說。
我想了想問:“對了水哥,那你真打算用陳淑梅的屍骨引出甯豐子嗎?”
李水點點頭說:“這是最好的辦法,但我一定會做的兩全其美,等真兇抓到,了卻旺才的心願就将陳淑梅的遺體火化,将骨灰一分爲二,這樣就行了。”
這還真是個不錯的主意,既滿足了劉旺才讓陳淑梅入土爲安的心願,也能引甯豐子現身。
既然李水有了打算,我也隻好安靜的等着了。
淩晨兩點,正當我瞌睡的不行的時候劉旺才突然收到了沙四海的電話,接完電話後劉旺才憤怒的扯掉了孝服,說:“水哥這招真靈,老沙那邊有消息了,王八蛋,果然有人溜進證物房想毀滅證據,可惜根本就沒證據,人被逮了個正着,老沙讓我們去認人呢,我們走吧!”
劉旺才說着就要走,李水馬上把他攔住了,說:“你娘的後事還需要人照理,你身爲兒子怎麽能到處跑,你留下!”
“可是……可是我想親眼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害死我娘的,我要……我要。”劉旺才緊緊握起了拳頭。
“你要怎麽,打他一頓還是殺了他?”李水反問道。
劉旺才說不出話來了,隻能不住的喘氣。
“既然你做不了什麽那就乖乖留在這裏,誰是兇手我們會告訴你,我會妥善處理,你放心留下,我讓林道長留在這裏策應,以防有人對你娘的遺體動手腳。”李水說。
無奈劉旺才隻好答應了下來。
我和李水馬上趕往縣城,因爲這事是沙四海私底下安排的,這人實際上并沒有經過公安系統,而是被沙四海帶到了放他父親骨灰的那套别墅内,接待我們的是沙四海的那個妖媚的女保镖兼情婦劉媚。
我們在别墅裏看到了那個想銷毀證物的人,我都驚了,居然是劉奎的兒子劉建軍!
劉建軍大我兩歲,跟劉旺才是一輩人,算起來他還是劉旺才的宗族表弟,小時候我們還在一起玩過,算是穿開裆褲一起長大的,這他媽到底怎麽回事?
“大軍哥,怎麽是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詫異道。
“易陽,你怎麽學壞了,居然學會設局了。”劉建軍瞪着我道。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這人不是兇手,不過跟兇手肯定有脫不了的幹系!”李水說。
李水說的沒錯,劉建軍的确不是兇手,因爲他跟我是同齡人,當年陳淑梅死的時候他才兩三歲,别說是殺人了,連走路都走不穩。
劉媚聽我們這麽說幹脆直接拔槍抵着劉建軍的太陽穴,冷冷道:“既然這人不是兇手,那留着也沒用了,不如一槍崩了得了。”
我們都知道劉媚不可能開槍,隻是在吓唬劉建軍,果然,劉建軍馬上就吓的抖如糠篩,顫聲道:“别、别開槍,我說,我什麽都說。”
劉媚得意的沖我們笑笑說:“這才是逼供的最好方法。”
劉建軍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什麽都說了,原來這事跟劉奎有關,是劉奎指使在縣城做協警的兒子劉建軍幹的,劉建軍利用職務之便切斷局裏的電源,找機會溜進了證物房,本來他不願幹這事的,畢竟要在公安局裏偷東西,簡直等于在虎口拔牙,但劉建軍從小就是個乖乖兒,很怕自己的霸道父親劉奎,劉奎說往東他絕不敢往西,無奈隻好冒着風險做了。
劉媚把手往腰間一搭,說:“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麽,說重點!你爹爲什麽讓你偷證物?是不是想銷毀證據?!”
劉建軍顫抖道:“我不知道啊,我爹讓我去我就去了。”
“你到底是孝子還是傻子?這你也願意幹,幸虧老沙沒把事情搞大,疏通關系把你帶走,不然你這工作都不保。”劉媚眉頭一擰又要拔槍。
“我爸年紀大了,這事隻能我來幹啊,再說了誰叫我是協警,辦這事容易。”劉建軍委屈道。
劉媚有些哭笑不得。
我阻止了劉媚拔槍道:“媚姐不用問了,大軍哥應該沒有說謊,我了解他的爲人。”
劉建軍見我幫他說話立即拽住我說:“易陽,咱們好歹從小一起長大,你知道我的,我真的沒有說謊啊。”
我沖劉媚點點頭,劉媚這才松了手說:“你們自己審吧,沙老大有過吩咐,這裏歸你們用了,審完鎖門就行。”
劉媚說完就扭着屁股離開了,關門前還不忘朝我抛媚眼,搞的我起了雞皮疙瘩。
劉媚一走劉建軍立馬松了口氣。
一直在邊上不吭聲的李水終于開口了,說:“小劉,你要是知道什麽最好告訴我們,因爲這事關系到你表嬸陳淑梅的命案,既然這事是你爹讓你幹的,那就是說你爹劉奎跟陳淑梅的死肯定有關系。”
劉建軍吓得都懵住了,不住的咽唾沫,好一會才回過神說:“什麽?你說二十年前我表嬸……旺才他娘的死跟我爹有關?這……這不可能吧,我爹雖然脾氣暴躁了點,但絕不會殺人的。”
“當年你還那麽小,你又知道你爹多少事?你又了解你爹多少?”李水反問道。
劉建軍咬着嘴唇說:“要是我爹真害死了表嬸,那我一定不會幫他,知道什麽我肯定都告訴你們,可我确實什麽都不知道啊,我爹隻說讓我進證物房偷表嬸屍檢的化驗物品,具體什麽原因我也不敢問,也沒想過。”
我了解劉建軍,他這人有點馬大哈,小時候還有個綽号叫馬虎蛋,雖然不是弱智,但智商很低,讓他深入考慮當中的問題根本不可能,他這協警的工作還是劉奎利用職務便利給找的,所以我歎了口氣說:“水哥算了,大軍哥可能就隻知道這些了,他這人不會撒謊。”
李水也有些無奈。
我拉着李水到了角落了,小聲說:“水哥,現在劉建軍怎麽處置,是放還是?”
李水搖搖頭說:“現在暫時還不能放,劉建軍被抓的事劉奎很快會知道,我們扣着他不放,不出意外劉奎肯定會狗急跳牆,這事過了這麽久,讓警察去調查陳淑梅的死因不現實了,隻能靠我們自己調查了,先讓他呆在别墅裏,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在放他。”
“也隻能這麽辦了。”我點頭道。
我和李水商量完就告訴劉建軍暫時不能讓他離開,劉建軍倒是挺配合,在我們的指示下他把電話都關機了。
就在我們把劉建軍安置下來後劉旺才給我打來了電話,我按下免提後劉旺才焦急馬上傳了出來:“不好了易陽,我表叔劉奎帶了幾個穿白大褂的人過來,說要把我娘帶走,連棺材都要一起擡走啊,我和林道長一直攔着不讓他們動呢,但我表叔劉奎一定要把棺材弄走,我都不知道爲什麽。”
李水皺眉道:“狗急果然跳牆了,旺才,你表叔爲什麽要把你娘的遺體帶走有說嗎?那幾個穿白大褂的又是什麽人?”
劉旺才急道:“我表叔說剛才有幾個人來祭拜了我娘後,回去就病倒了,還說我娘死了二十多年突然撈回來,很可能屍體感染了某種傳染病,所以要帶走檢驗,那幾個穿白大褂的說是什麽疾控中心的。”
“我懂了,旺才,你讓林道長接電話。”李水說。
林欽接起了電話不等李水發問便說:“李大哥,村長來勢洶洶,帶的這些人一點都不像疾控中心的,一眼就看出不是專業的醫護人員,可他們有證件,證據居然還是真的,我不太好攔他們。”
李水示意我說話。
“麻煩林大哥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們擡走棺材!”我想了想又加重語氣補充道:“我以觀主的身份命令你阻止棺材被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