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父親害死了,所以無論怎麽樣都要把他的遺體撈回來,這些年我找了不少江湖撈屍人拜師學藝,調查過關于這條曲水河的所有信息,可一點用也沒有,我甚至連一個溶洞都進不了,這屍洞裏的生物和陰邪程度,要是沒有點特殊手段,根本就進不來!”男人頓了頓道:“但如果我不把父親的遺體撈回來,我這輩子都會生活在内疚當中,爲了撈回父親的遺體我豁出去了,這條命是我欠父親的,我從蝾螈和河虱的生活習性中找到了生存之道,爲了适應這屍洞裏的一切,我就進來生活了。”
“所以你身上就感染到了屍氣?”我詫異道。
“沒錯,因爲我方法得當,在加上我學到的能力,所以我并沒有失去自我的意識,然而日積月累的屍氣讓我的身體在發生一點點的變化,變的人不人屍不屍,體内髒器也出現了變化,枯榮并存,簡單來說我就是一個活死人!”男人苦笑道。
我咽了口唾沫回頭看向這男人,難怪他身上要綁着繃帶了,估計把綁帶解了狀态會很吓人。
“敢問大哥如何稱呼?”我對這個男人肅然起敬,拱手打聽他的名字。
“名字就是一個人的代号,當初的那個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人不人屍不屍,根本不需要名字。”男人說。
“那也總要有個稱呼啊。”我苦笑道。
“随便你怎麽叫吧。”男人揚了下鬥篷就盤坐在棺材裏不搭理我了。
既然他不願告訴我我也不多問了,隻好暫時以大哥稱之。
我們深入了下一個溶洞,一進這溶洞我的身體就開始不适了,強烈的屍氣讓人很不舒服,身後的大哥立馬将手按在我背上,将一股氣流灌輸到了我體内,我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
“你還真是不自量力,沒有練過氣都敢往這裏來,死了真是活該了,我在這裏生存了三年都不敢貿貿然進來。”男人冷笑道。
“大哥,我看出來了,你這人的性格是那種不打沒把握仗的,不像我完全靠着一股熱血的沖勁。”我苦笑道。
“我隻有這一條命,死了就沒了,我一定要活着撈回我父親的遺體。”男人嚴肅道。
我心中不禁有些詫異,問:“既然這樣那你現在陪我進來,我是不是壞了你的計劃了?”
男人點點頭:“沒錯,所以我心裏很不爽,先前那些人進去還多少有點能力,也能撐一會,我就沒管,但你好像什麽能力也沒有,還要勇字當頭沖進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尴尬的撓了撓頭說:“大哥,你要是覺得爲難,那你就回去吧,我一個人能行。”
“别逗了,你行?剛進來就受不了屍氣了,要不是你手上那把尺子有特殊的法性,估計你現在早就屍化了。”男人搖了搖頭說:“算了,既然都來了還回去幹什麽,或許這是老天給我的一個機會,剛才我注意到了,那個年紀大的好像叫李水吧,能力不一般,還有那個女孩是道門中人,能力也很強,還有先前進來的那個矮胖子,也有點手段,在加上我,如果我們能聯合起來,沒準能牽制住千年屍王,找到我父親的遺體,所以我也不是白幫你的,大家相互利用吧。”
“大哥,相互利用說的太難聽了,應該是爲了共同目的相互幫忙。”我糾正道。
“随你怎麽說吧。”男人說。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問:“大哥,你見過那千年屍王沒有?”
“在這三年來,我無數次想深入千年屍王的地盤撈我父親的遺體,但隻成功過兩次,不過并沒有撈到我父親的遺體,也沒有見過千年屍王,因爲千年屍王洩出的屍氣非常恐怖,讓人很不舒服,很難堅持太久,連屍氣都這麽恐怖,你覺得這千年屍王會不厲害?”男人說。
“大哥你說的也是哦。”我說。
男人想了想說:“你還是叫我名字吧,霍去病的霍,勇敢的敢,霍敢!”
“一個敢字果然很配你的性格,很好的名字。”我說。
霍敢苦笑道:“跟你比起來我根本不算勇敢,隻是敢并不勇,倒是你兩者兼備。”
霍敢把自己的名字告訴我,說明他對我放下了戒心,我也在跟他的聊天中意識到,這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沒想到在這種鬼地方還能認識朋友,這讓我真沒想到。
我正想效仿李水跟肖衛謀結識時說的那些話,以便跟霍敢拉近關系,不過我還沒開口霍敢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警覺的環顧四周,我馬上閉嘴了,也跟着緊張的朝四周看去。
雖然溶洞裏什麽都沒發生,但我已經感覺到水面不平靜了,這水蕩漾的很厲害,棺材都已經搖晃起來了,沒一會我就看到水面上飄來了棺材闆,棺材闆成斷裂狀,大量木屑在水面上漂浮,定睛一看棺材闆上還插着劉旺才的彈簧刀!
看到這一幕我的呼吸都不自然了,這把彈簧刀是劉旺才的護身武器,如果不是發生了意外他是絕不會将彈簧刀都丢掉的,這棺材已經破碎成這樣,讓我非常擔心劉旺才的安危。
“才哥!”我忘了霍敢的提醒大喊了一聲。
霍敢想捂住我的嘴已經來不及了,在我的喊聲剛落水面就蕩漾的越發厲害了,導緻棺材不住的晃蕩,人坐在裏面都不穩。
我慌了神道:“霍敢大哥,這是怎麽了啊?”
“我也是服了你了,都提醒你不要出聲了……這溶洞裏巨型水下生物。”霍敢道。
雖然霍敢的臉上纏着繃帶看不到表情,但從他眼神裏就能看出緊張了,霍敢閉眼深吸了口氣說:“剛才兩口棺材三個人進來,毀掉一口棺材還有一口,如果你朋友出事了,我相信你另外兩個朋友不會這麽容易罷休,放心吧。”
霍敢這麽一說我才稍稍放心了些。
我咽了口唾沫問:“霍敢大哥,這水裏到底是什麽巨型生物啊?”
霍敢又吸了口氣說:“還記得我提過的那條金色鯉魚嗎?”
“難道……。”我吃了一驚。
“沒錯,就是當年我養的那條金鯉魚!這屍洞裏屍氣重的普通的魚都進不來,我養的這條金鯉魚不是普通的金鯉魚,所以能進來。”霍敢說。
“這金鯉魚有什麽不普通的,居然能進屍氣這麽重的屍洞?”我納悶道。
“這金鯉魚是城裏華光寺寺前放生池裏的魚,當年我貪玩給偷了一隻回來,起初我不知道這魚爲什麽能進屍洞,後來我才明白是因爲…….。”霍敢的話沒說完我就截口道:“是因爲這魚常年生活在寺廟裏,受了信徒的香火,浸染了佛氣,對屍氣有一定的免疫能力!”
霍敢點點頭說:“沒錯,進了屍洞後它便出不去了,于是隻能一直往裏面遊,遊到這個洞後它無法前進了,但也無法後退,依靠着本身的一點佛氣漸漸生存了下來,最後佛氣消失殆盡,它也适應了這裏的屍氣,如今已經被屍氣感染的變異了,體型碩大無比,力量大的驚人,撞上棺材能直接把棺材撞散架,而且它是吃人的!”
我聽的心驚無比,這麽看來劉旺才就是碰到了這條變異金鯉魚了!
“魚的記憶本來是很短的,但這條魚曾經浸染過佛氣,産生了很強的記憶力,你放心,這條金鯉魚我畢竟養了很長時間,它記得我所以不會攻擊我的,隻要你稍安勿躁,它肯定不會傷害你。”霍敢說。
我顫聲問:“你能确定它不攻擊你嗎?”
“我敢打包票,當年我冒險進入最裏面的屍王洞想撈我父親,僥幸不死出洞但身上的屍氣發作,差點淹死在水裏了,最後就是這條金鯉魚馱着我出來的,你說它會不會攻擊我?這三年來它是我生存在這裏的唯一的伴了,不過……。”霍敢說着就遲疑了下。
我忙問:“不過什麽?”
“不過最近一年我很少見到它,它時常在水底不出來,以前我拿河虱和蝾螈的屍體給它當魚食,就能把它引出來了,現在不好使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霍敢說。
本來我已經放下了擔心,但聽霍敢這麽一說我又産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既然這魚浸染了屍氣一直在進化,遲早有一天被屍氣徹底浸染,失去僅有的記憶,光靠霍敢當年養它很長時間根本不能确定它是不是會攻擊霍敢,狗這麽忠誠的動物也會在極端的情況下去攻擊主人了,何況還是條魚!
我正要把心裏不好的預感告訴霍敢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破水聲,我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吓的幾乎炸毛了,隻見一條鲸那麽大的黑色大魚已經躍在了水面上,在空中張開血盆大口,尾鳍一擺,跟着又跳進水裏,卷起巨大的一朵水花,導緻整個溶洞的水瘋狂的蕩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