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楠說:“不過你也不能否認這個江湖道長做的貢獻,如果沒有他,你老媽也不可能被拐賣到你們村子,也就不可能有你了。”
李水道:“因果循環自有它的道理,走吧,先去跟你那三個舅舅道别,然後咱們啓程回去撈陳淑梅的骸骨,隻有陳淑梅的骸骨才能把那江湖道長引出來了。”
我們去了陳家,陳三水主動提出給劉旺才一筆經費,用來給他打撈陳淑梅,并且叮囑劉旺才打撈到骸骨後馬上通知他。
劉旺才二話不說欣然接受,之後陳三水和陳三生就借口公司生意忙不太搭理劉旺才了,陳三慶主動承擔起了送我們到機場的事。
路上陳三慶對此事還是很内疚,劉旺才主動安慰了陳三慶,兩人還互留了電話号碼,說以後要保持聯系,兩人聊的其樂融融,這才像甥舅關系,我估計劉旺才也隻會認這一個舅舅了。
在前往機場的大道上,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陳三慶指着左側那條綠樹成蔭的路說:“當年我帶幺妹來玩的那棟兇宅就在這條路上,這條路上有很多曆史建築,想起當年挺有意思,要不是我帶幺妹來這玩就不會發生幺妹被流放大山的是了,都怪我。”
“舅舅,你當年也是來過這裏才得了邪病?”劉旺才問。
“對,記得當年從兇宅回來後我就渾身發冷,然後高燒不退,最後燒的都失去了意識,說了很多胡話,我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我爸後來告訴我說,說我一直念叨着放我出去什麽什麽的,估計是當年那江湖道長給我下藥亂說胡話。”陳三慶說。
李水說:“按照我的推測應該是那江湖道長做的手腳,不過現在照你這麽說又有點不像,陳先生,麻煩你把右手伸過來下。”
陳三慶有些納悶,但還是把右手伸了過來,李水幫陳三慶把了下脈,神情一變,微微颌首道:“當年你的邪病還真不是那江湖道長使然,但凡被鬼上身後即便驅除了,也會在體内留下一股特殊的氣,無論過多少年都消除不了。”
陳三慶有些緊張了,說:“李先生,那我會不會……。”
“滴滴~~。”此時車後傳來了喇叭催促聲,一看已經綠燈了。
李水示意道:“拐到這條路的路邊再說。”
陳三慶趕緊拐了過去,在路邊停下後問:“那我會不會……。”
李水搖搖頭說:“你不要害怕,這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這就好比一個人摔傷了,即便傷愈了也會留下疤痕,有些疤痕無論用什麽藥物都祛不掉,會留一輩子,但不會對生活有任何影響。”
陳三慶這才松了口氣。
南楠嘀咕道:“這麽說那個江湖道長并沒有做手腳,而是真的替陳先生除掉了體内的鬼物?”
李水點點頭說:“這江湖道長的本事不小啊,心機更是深,正好借這個機會嫁禍到陳淑梅身上,我懷疑陳先生産生去兇宅玩的想法,是被人刻意引導的。”
陳三慶馬上回憶了下說:“還真是,我記得當時我想到去兇宅玩是聽人說的,至于是聽誰說的我已經想不去來了。”
“不用說了,肯定是從那江湖道長嘴裏傳出來的,布局都從源頭開始,讓人很難察覺,想的夠遠的啊。”劉旺才咬牙道。
陳三慶苦笑了下說:“唉,我得邪病的事都過去這麽久了,現在人沒事就好了還提它幹什麽,我得趕緊送你們去機場,不然趕不上飛機了。”
陳三慶說着就打方向盤準備調頭,李水突然将手搭在了他肩上說:“先等一等。”
“怎麽了李先生?”陳三慶好奇道。
“當年你不過是被鬼氣感染,所以那江湖道長才這麽容易清除掉,感染你的鬼物并沒有除,可能還在兇宅裏。”李水說。
“那有如何?”陳三慶問。
“你說那鬼物感染你導緻你神志不清後不停念叨‘放我出去’的話嗎?”李水問。
“是,不過這都是我爸後來告訴我的,李先生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陳三慶說。
“一個放字說明了問題,這鬼可能是被鎮壓的在房子裏的,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那個江湖道長。”李水說。
我明白李水的意思了,這鬼既然有可能是江湖道長鎮壓在這裏了,如果我們放這鬼出來,就有可能從它嘴裏得到這個江湖道長的線索了,隻是兇宅捉鬼這種事我們風水人士根本幹不了。
我和李水的目光一下都彙聚到了南楠身上,也隻有南楠這個道門出身的道長才有這樣的能力了。
南楠也明白我們看她是什麽意思了,籲了口氣說:“我會盡力。”
劉旺才詫異道:“那我們不去機場了嗎?”
“還早慌什麽,又不是隻有這一班飛機,我要先要看看這兇宅,沒準能獲得那江湖道長的線索也不一定,再說了我們既然知道了這鬼的存在,也推測到它在求救,這就是一種緣分,不能坐視不理,這事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李水說。
聽我們這麽說陳三慶隻好開車,将車子停在了那棟宅子門口。
下車後我們站在宅子前,隻見是一棟獨門獨戶的歐式建築宅子,周圍有一人多高的圍牆擋着,圍牆都已經被爬山虎等綠色植物覆蓋,一扇鏽迹斑斑的大鐵門已經成爲藤蔓纏繞的支架,透過縫隙可以看到裏面有個小花園院落,院落裏有長滿青苔的秋千吊籃,石桌石椅已經坍塌,不過院落裏的場景,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以前這裏惬意的生活場景。
一條鵝卵石小徑通往門廊下,宅子的大門緊緊關閉着,上面還挂着一塊鏽迹斑斑的牌子,牌子上的字迹還能看得見,是政府挂的保護文物的牌子。
“水哥,你看。”劉旺才示意我們過去看。
我們湊了過去,隻見在圍牆的爬山虎枝葉下面有一塊中英文石牌,上面刻着這棟宅子的曆史,原來這條街當年是法租界,這棟宅子住着一對法國的領事夫婦,随着戰争結束這裏被收回,這對法國領事夫婦也回國了,在後來這裏就被政府圈起來成爲曆史文物了,從來沒有住過其他人了。
劉旺才狐疑道:“奇怪了,既然這裏隻住過法國領事夫婦,也沒死過人,又怎麽會有鬼?”
“誰說這裏隻住過法國領事夫婦?”陳三慶反問道。
“這牌子上寫的啊。”劉旺才說。
“旺才,我看你也是聰明人,怎麽連這都想不到,當年這宅子這麽氣派,不知道有多少人垂涎這宅子,就我知道的這裏住過國民黨将領,住過富商,還住過文物修複專員,住過不知道多少人了,隻是都不算正式入住,所以牌子上沒記載,死沒死過人也不是光從一塊牌子上就能看出來的。”陳三慶說。
“說的也是哦。”劉旺才撓撓頭問:“對了舅舅,當初你和我媽是從哪裏進去的,我看這大門都鎖着,窗子也都被封上了。”
陳三慶指了指屋頂,我們擡頭一看發現屋頂有個煙囪,陳三慶說:“東北天氣寒冷,那時候沒有暖氣一說,西方人都喜歡在家裏弄壁爐,當時我和你媽膽子簡直大的可以了,兩個小孩居然爬那麽高,爬到了屋頂去,還順着煙囪爬下去,現在我已經沒膽子爬了。”
我瞥了陳三慶凸出的啤酒肚一眼,打趣說:“現在就算你有膽子也下不去了啊。”
陳三慶馬上明白我指的是他的身材,尴尬的笑笑,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接完電話後他爲難道:“不好意思各位,我那母老虎媳婦知道了遺囑内容了,打電話讓我回去,要興師問罪跟我談判,我要先走了啊,就不跟你們進宅子一探究竟了,稍後要是去機場你們在給我打電話。”
李水擺擺手說:“陳先生不必客氣了,我們自己打車去機場就行,這宅子的事你也不用管了,我們能行,你快回去好好跟大嫂解釋解釋吧。”
“舅舅,你還真是妻管嚴啊。”劉旺才打趣道。
“等你小子娶了媳婦就知道了,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大家保重,旺才咱們保持聯系,别忘了你這東北還有個舅舅。”陳三慶拍拍劉旺才的肩膀說。
“知道了舅舅。”劉旺才點頭道。
陳三慶剛要上車,卻回頭提醒道:“對了,現在這裏可不像以前疏于看管,整條街上的曆史文物衆多,政府也加大了保護力度,在這條街上裝了很多監控,你們要進去可不能硬來,惹來麻煩就不好解決了。”
李水嘴角微微一揚說:“這個就不勞陳先生擔心了,我自有分寸,陳先生還是顧好自己的家庭,切勿跟嫂子動手腳,所謂家和萬事興。”
陳三慶尴尬了一下,這才駕車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