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個人來接,劉旺才有點生氣,馬上給陳三水打電話,陳三水也沒多說什麽,很快就派了一輛車來接我們。
這一路上劉旺才都處在高度興奮的狀态中,這小子已經财迷心竅了,無論我們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了,我們也不好潑他涼水,隻好靜觀其變了。
司機把我們送到一棟大樓門口後就徑直開走了,這是一棟現代化的商業大樓,大樓身上還有“陳氏米業”幾個發光大字。
劉旺才吃驚的咽了口唾沫說:“沒想到陳家還有自己的大樓。”
由于已經是夜晚了,大樓裏沒多少人,黑燈瞎火的,整棟大樓隻有頂層亮着燈,看來是陳三水在等我們。
我們進了大樓乘坐電梯直達頂樓,朝着有燈光的辦公室走去。
這辦公室是以玻璃幕牆建造,在沒有放下百葉窗的情況下,裏面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隻見裏面煙霧缭繞,在一張超大的辦公桌後的老闆椅上,一個梳着大背頭,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那,手中夾着雪茄,目光深沉的凝望着城市的夜景,這人應該就是陳三水了。
我們來到辦公室前,玻璃門上貼着“董事長”的職稱牌,陳大石過世後現在應該暫時由大兒子陳三水代理董事長一職。
劉旺才深吸口氣敲了敲門,陳三水仍舊凝望着夜景出神,隻是應道:“進來。”
我們推門進去後他才緩緩轉過了椅子,直到這時我們才看清楚了他的樣子,陳三水長的很剛毅,給人一種不會笑的感覺。
劉旺才搓着手笑着喊了聲:“舅舅。”
南楠有點鄙夷的白了劉旺才一眼。
陳三水擡眼打量了劉旺才一眼,摁滅了雪茄,悶悶的“嗯”了聲,目光轉到了我們身上,問:“這幾位是……。”
“都是我朋友,我們有點事在做所以結伴而行,接到舅舅您的電話後我們……。”劉旺才的話沒說完陳三水就擺手道:“我不關心這些,坐下等一會吧。”
陳三水說完就示意我們坐到沙發上,然後打起了電話。
沒多大一會就來了一個拎着工具箱的人,陳三水指了指劉旺才,這人馬上戴上手套打開工具箱,裏面是一些試管之類的用品。
我們馬上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陳三水說:“雖然經過我的調查,你确實是幺妹的兒子,但沒有真憑實據,沒有人會信,爲了堵住家族其他人的嘴,必須要采集你的DNA進行化驗,希望你明白。”
“這個應該的。”劉旺才大大咧咧的撸起袖子示意那人采血。
這人搖搖頭示意劉旺才張開嘴巴,劉旺才乖乖的張開了嘴巴,這人用棉簽取了點劉旺才的唾液,放入一個儀器中馬上進行數據分析和對比,不消五分鍾結果就出來了。
這人将電腦上的數據圖給陳三水看,說:“陳總,經過對比他的确是陳老爺子的外孫。”
劉旺才得意道:“這還能有假嗎?我可是如假包換的陳家外孫。”
陳三水微微颌首道:“很好,你馬上把數據圖傳送給我那兩個弟弟和陳家親屬過目,對了,給張律師也發一份,我現在就帶着他回老家奔喪。”
這人走後陳三水拎起公事包,示意我們跟他走。
劉旺才好奇的問:“舅舅,我們還要去哪?”
陳三水說:“陳家的老家在縣城農村,開車還要半個多小時,别多問了。”
劉旺才隻好閉嘴了。
下樓後陳三水開了一輛奔馳越野過來,我們又跟着颠簸了半個多小時總算到達了陳家所在的村裏。
雖然是山區農村,但因爲通了公路,已經發展的高度現代化了,村裏都是二三層的小樓,陳家那棟獨門獨戶的别墅院落相當打眼,由于在操辦喪事,燈火通明,更是顯得鶴立雞群了。
我們來到别墅院落門口,門口擺着各界人士送來的花圈花籃,别墅邊上的一塊空地上,停滿了各種豪華車子。
我注意到院落裏還有和尚和道士,念經的念經,開道場的開道場,排場非常大,相當熱鬧,看得我直乍舌,這哪是辦喪事,都快趕上法會了,有錢人可真會玩。
在陳三水的帶領下我們進了院子,在院子的一塊草坪上單獨搭建着一個棚子,棚子的門簾上用白綢紮着一朵大白花,應該是靈堂了。
我們進了靈堂,陳老爺子的黑白大照片懸挂在生平簡介牌上,一口存放遺體的冰棺放置在黑白遺照前,冰棺的玻璃上還凝着一層冰霧,陳老爺子的屍體朦朦胧胧的,還怪瘆人的。
在冰棺周圍簇擁着大量鮮花,陳家的親戚全都披麻戴孝跪在冰棺前的草席墊子上哭哭啼啼,不過很多人都哭的很假。
我注意到劉旺才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嘴巴一咧,突然放聲嚎哭,哭喊道:“姥爺,哇嗚嗚嗚~~。”
劉旺才哭着就趴到了冰棺上。
我和南楠一臉茫然,覺得很尴尬,李水倒是被劉旺才逗樂了,想笑卻又不敢笑出來,憋着笑的樣子很怪。
劉旺才這一哭把那些陳家親戚全唬住了,全都收了哭聲看着劉旺才發愣,這時候一個中年男人起身朝陳三水走了過來,看了看我們,指着劉旺才詫異道:“大哥,他們……這個是……。”
陳三水點點頭說:“嗯,沒錯,是幺妹的兒子,剛才我讓人給你們發的檢驗報告你們都看過了吧?”
這男人點點頭,再次打量起了劉旺才,嘴角還揚起一絲不屑笑容。
陳三水說:“你把小弟也叫來,我們到書房去談談,這裏不适合說話。”
這男人應該是劉旺才的二舅陳三生了,陳三生跑到外面把一個負責指揮道士做法事的男人叫來了,這男人就是劉旺才的三舅陳三慶了。
三兄弟聚齊後全都看向了劉旺才,大哥陳三水仍舊是那副嚴肅态度,二哥陳三生還是一臉不屑,唯獨那個小弟陳三慶有些動容,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看着劉旺才一臉的慈愛。
“這個小弟倒是對旺才有一絲憐憫之心,估計是想起劉旺才他媽了,不過人心隔肚皮,現在都還是未知數,有些事都不太好說。”李水說。
陳三水過去拍了拍劉旺才的肩頭,示意跟他走。
劉旺才馬上假惺惺的抹了淚水,沖我們眨了眨眼跟着陳三水就走了。
三兄弟帶着劉旺才進了别墅,朝樓上的書房走去,我們幾個是外人也不好跟去,不過李水示意道:“南楠,你爬上屋頂聽聽他們說什麽,最好錄下來,我要分析分析。”
南楠領命後馬上迂回到别墅後面,不一會就在别墅的房頂上悄然探出了頭來。
李水示意我不要去關注南楠,免得引起注意暴露了,我問:“水哥,那咱們現在幹啥?”
李水環顧了一下四周說:“現在院子裏人太多,什麽也幹不了,夜深後就沒多少人了,呆會我想看看陳老爺子的遺體,我要驗驗屍。”
“驗屍?!爲什麽?”我詫異道。
李水皺眉道:“不知道你剛才注意到冰棺上的那層冰霧沒有。”
“注意到了啊,這插電的冰棺是用來臨時保存屍體不爛的,陳家親戚衆多估計要停屍好幾天呢,裏面溫度跟外面差距很大,産生冰霧不奇怪啊。”我納悶道。
“我帶你再去看一次,你就明白了。”李水說着就帶我朝靈堂過去。
我滿腹疑問,也不知道李水發現了什麽古怪,隻好跟着他去靈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