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煙霧彌漫很嗆人,地上全是煙頭,金老大雙眼布滿血絲,神情很憔悴,但他臉上透出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感覺都快要吃人了。
雖然我現在跟金老大同坐一條船,但看到他淪落成這樣心中竟然還有點竊喜。
“金老闆,你怎麽……。”郭高嶺環顧房間的環境嘀咕了句。
“沙四海現在派了人到處找我,要趕盡殺絕,我不住這種地方還能住哪?”金老大咬牙道。
郭高嶺歎了口氣說:“唉,都怪我一時疏忽。”
金老大擰起了眉頭說:“我金世傑雖然有時候做事蠻不講理,但并不是瞎子,這事不怪你,怪我自己太疏忽,對沙四海沒有防範,讓他有機會鑽了空子!你們在我虎落平陽的時候還能回來找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金老大倒是說了句人話。
劉旺才說:“大哥你别這麽說,我們結拜的時候不是說過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我劉旺才别的不敢保證,但一個義字時刻都挂在心頭。”
金老大頗爲感動的攬住了劉旺才的肩頭,振奮道:“好兄弟!”
也不知道劉旺才是故意這麽說還是有别的想法,他該不是把那結拜當回事了吧?
郭高嶺沉聲道:“金老闆,你把這事的詳細經過說給我聽聽看。”
金老大這才說起了怎麽回事,沙四海的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混在了所有場子裏,悄無聲息就把郭高嶺布下的風水局給破了,在淩晨一點左右,集體發難,在賭場的人瘋狂撈錢,賭場輸的賠慘了,金老大下令封了賭桌,但這夥人鼓動賭客,以賭場輸不起爲由開始對賭場進行打砸,賭場首先淪陷;很快就是酒吧了,被查出有假酒,沙四海的人冒充客人不依不饒的鬧事;跟着就是KTV、夜總會等場所,突然來了大批警察,查出涉毒涉黃,都被查封了,在短短的一個小時内,金老大所有的場子都停擺了,與此同時,沙四海的人到處找金老大的蹤迹,要趕盡殺絕。
郭高嶺眉頭不展道:“看來對方不僅早有預謀,還知道我的存在,刻意等我不在的時候發難。”
“老郭,你那些風水局一般人破不了,沙四海身邊肯定有風水師!”金老大說。
郭高嶺點了點頭說:“這是肯定的。”
“沙四海還封鎖了我分公司手下過來,如今我被困在縣城孤立無援,幾乎成了甕中之鼈,我已經沒轍了,你說現在怎麽辦吧?”金老大說。
郭高嶺想了想說:“金老闆,你稍安勿躁,剛才來的時候我留意過了,這一帶暫時很安全,這事我來處理,旺才,你留下保護金老闆,我和易陽出去一趟,先把對方的底給摸清楚了,才有可能扭轉乾坤。”
劉旺才點點頭。
金老大欣慰的說:“老郭靠你了,如果這次能成功扭轉局面,我金世傑絕不會虧待你,我願意拿出旗下三分之一的财産犒賞你!”
郭高嶺臉上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說:“金老闆,我跟随你多年,這都是我分内事,至于犒賞不犒賞,等事情處理完後再說吧。”
我和郭高嶺告辭了金老大出來了,郭高嶺說要到各大場子轉一轉,先看看對方用的什麽手法破了他的風水局。
我們偷偷潛進了賭場,賭場一片狼藉,桌椅都垮塌了,我和郭高嶺分頭查看。
這個賭場我和劉旺才來過,知道是個五鬼擡棺的招财陣,我注意到那個布陣用的金魚缸破碎的摔在地上,地上全是水,好幾條小金魚都死在了地上。
我蹲下查看了下,突然發現其中一條小金魚生命力頑強,并沒有死透,正動着腮張着嘴,不過看它動腮的時候很吃力,我小心翼翼的扒開它的腮看了下,這一看立即就驚了,小金魚的腮全都黑了,在腮上全是一粒粒細小的透明狀顆粒,這些顆粒看起來糯糯的,我用指甲刮下來一顆在手中一搓,立即成了粘稠糊狀的,我一下就明白怎麽回事了,是這些顆粒粘住了小金魚的腮,讓它無法呼吸。
“老郭,快過來看這些風水魚!”我招呼着郭高嶺。
郭高嶺過來查看了下說:“是一種蟲卵。”
我倒吸了口氣,跟郭高嶺對視了一眼,幾乎異口同聲道:“是五毒派。”
隻有發祥于苗疆一帶的五毒派才會用蟲卵來破風水局,郭高嶺眉頭不展道:“如果是五毒派幹的,那說明五毒派跟沙家是有聯系的。”
我補充道:“這事已經很明顯了,五毒派和沙家脫不了幹系,沒準吳宏國的事沙家也是知道的,吳宏國隻是被沙家和五毒派利用來對付金老大的哨兵!”
“本來以爲五毒派的事會就此結束,他們的陰謀我們想管也管不着,沒想到這後招讓人始料未及。”郭高嶺說。
我們正說着賭場外突然傳來了說話的動靜,郭高嶺的神色馬上就變了,說:“是沙四海,快躲起來!”
我們兩個慌忙躲到了垮塌的賭桌後面,很快就響起了腳步聲,我們小心翼翼的露出眼睛,隻見沙四海是個起碼有三百斤的胖子,體态肥碩,滿臉肥肉還冒油,那啤酒肚大的就像懷胎十月似的,隻見他拄着一根龍頭拐杖,吃力的往賭場裏走,邊上還有一個穿黑西裝的保镖,旁邊還有個打扮妖豔的女人,女人穿着短裙露着大長腿,低胸衫格外性感,手中還拿着茶杯和毛巾,時不時惺惺作态的幫沙四海擦下臉上的汗水,沙四海的另外一隻手始終在女人的屁股上揉搓,把這女人當成玩具似的。
保镖端來了一張凳子,沙四海坐下後跟保镖耳語了句,保镖立即出去帶了一個人進來,當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和郭高嶺都驚了下,這人不是金老大身邊的那個光頭手下嗎?當初我和金老大認識還是因爲他抓了我們呢。
光頭進來就點頭哈腰一臉谄媚的叫道:“四海哥你好。”
沙四海霸氣十足的“嗯”了一聲,說:“強子,聽說你在這次的行動中配合的很好啊,等抓到金世傑宰了後,他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光頭強子一臉興奮,激動道:“謝謝四海哥,謝謝!”
原來是個反水的叛徒,難怪金老大的場子那麽容易就被沙四海侵占了。
“沒事了,你好好替我找金世傑那條狗。”沙四海說。
光頭領命轉身出去,沙四海朝保镖揚了揚手,保镖會意把手伸進了西裝内兜,掏出了一把槍,淡定的裝上消音器,在光頭走到門口的時候,保镖扣動了扳機,“啾”的一聲輕響,光頭的後腦勺上已經出現了一個血孔。
光頭機械的轉過頭來,子彈已經從眉心穿出,血流不止,光頭突着雙眼,指着沙四海道:“你……。”
沙四海嘴角揚起怪笑,光頭應聲倒地斷了氣。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意義上的殺人,頓時心肝亂顫,郭高嶺在我肩頭上輕輕按壓了下,示意我保持冷靜。
光頭死不足惜我一點也不覺得惋惜,隻是我對這個大胖子沙四海多了一份畏懼。
這時候沙四海又沖保镖示意了下,很快保镖又出去帶進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是個獐頭鼠目的五十歲男人,穿着打扮很老式,身上還背着一個風水包,應該是個風水師了。
郭高嶺看到這個男人臉色一下就變了,我注意到他的手都握起了拳頭,顯得很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