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皮帶扣是一個四方扣,周晴畫的非常細,連上面的小鳄魚商标都畫的一清二楚,給我們留下了非常重要的線索。
既然蓋長天這邊暫時不能查了,那我們就先去查這個男人!
有了這條線索,我們在校園裏很快就鎖定了這個男人的身份,當看到這男人時我和劉旺才都有些懵,竟然是一個滿頭銀絲的老教授!
老教授叫呂健文,是這所大學的名譽副校長,從師資力量裏得知他不僅是美術系教授,還是美術協會秘書長、油畫藝術家,在國内外都享有聲譽,難怪周晴替他隐瞞的那麽深了!
“艹了,這麽老,會不會搞錯了?”劉旺才愣愣道。
我眉頭深鎖道:“應該不會,你看他的穿着跟其中一幅油畫是一樣的。”
隻見呂健文下課後從教室裏出來,提着一個黑色皮包,蹬着一輛老舊的二八自行車,慢悠悠的踩走了,我和劉旺才都沒反應過來,因爲我們沒覺得一個二十來歲的花季少女,會跟一個這樣的老頭在一起,按呂健文的年紀來看,當周晴的爺爺都有多的。
不過我也得承認,呂健文身上的确有一種特别的文藝氣息,雖然年事已高,但風采依舊,很有魅力。
我們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趕緊追了上去。
劉旺才展開雙臂攔在自行車前,把呂健文給逼停了。
呂健文有些詫異,下車說:“這位同學,你有什麽事嗎?”
“我不是同學,我是你的催命鬼。”劉旺才氣呼呼道。
呂健文皺了下眉頭說:“什麽意思?”
劉旺才脾氣沖動我怕他表達不清楚,于是讓他别吭聲了,由我來說,我将那幾幅無臉油畫給呂健文看了看,呂健文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波瀾不驚的,非常鎮定,說:“我不懂你什麽意思?”
劉旺才馬上發飙了,揚起拳頭,咬牙道:“媽的,你跟我說不懂什麽意思?信不信我揍你!”
呂健文皺了下眉說:“這位同學,你在這樣我報警了。”
“你就是周晴的那個男朋友吧?”我正色道。
呂健文立即感受到了壓力,臉上的表情不自然了,握在車把上的手不住的搓着,顯得很焦慮,不過他仍嘴硬道:“你瞎說什麽,快讓開!”
呂健文氣憤的推動自行車,要闖出我們的包圍圈,劉旺才一手拽住自行車,就是不讓他推走。
我環顧了下四周,路上有幾個同學,于是沉聲道:“你是想讓我大聲的說嗎?”
呂健文果然停下了,回頭氣憤的看着我,但又很無奈。
“你們這段特殊的戀情讓周晴覺得很壓抑,爲你都自殺幾次了,你難道不該去看看她嗎?教授你放心,有些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我們的意圖很簡單,就是想讓你去見見周晴,來幫助她治療抑郁症,她患上抑郁症跟你有很大的關系,你有責任!”我說。
“對,有責任!”劉旺才附和道。
呂健文身體在微微抖動,神情黯然,跟着他雙手一松,自行車摔到了地上,人也踉跄了下,要不是邊上有棵大樹,他都摔倒了。
隻見他捶着大樹痛苦道:“錯錯錯,冤孽啊。”
我和劉旺才看着他發洩,許久後呂健文失魂落魄的坐在了路邊長凳上,我和劉旺才一個站着,一個坐在他身邊。
“有煙嗎?”呂健文神色黯然的問。
劉旺才掏出一根煙點上遞給他,呂健文抽了一口就咳嗽了起來,不過他還是抖動着手猛吸了兩口,一看就是不抽煙的人。
呂健文慢慢打開了話匣。
呂健文說他從來沒往感情的方面想過,但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的預料,周晴性格内向,心思細膩,對油畫很有造詣,呂健文仿佛看到了美術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愛惜人才的他對周晴格外上心,經常單獨把她留下來,手把手的教她畫油畫,他對周晴隻有師生之情,絕無半點其他感情,但周晴卻把這看做呂健文對她的愛,一點點的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在某一天終于向呂健文吐露了心聲。
呂健文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驚的都懵了,他斷然拒絕了周晴,呵斥周晴别胡思亂想,兩人年紀差距這麽大,說是爺孫都不爲過,怎麽可能做戀人。
周晴是個認死理的女孩,她覺得自己愛上了呂健文,一定要跟他在一起,不在乎世俗的眼光,還說可以等呂健文的老婆去世,當時呂健文的老婆已經癌症晚期了。
呂健文很憤怒,那從以後他再也不單獨指導周晴了,刻意跟周晴保持着距離,對她非常冷漠。
周晴很不甘心,死纏爛打,甚至以假自殺相逼,最誇張的是周晴還跑到醫院去,想把這事告訴呂健文彌留之際的老婆。
呂健文終于扛不住周晴的苦苦相逼了,怕事情鬧大不僅害了老婆,還會影響他的事業,最後隻好被迫就範了,這段感情他完全是迫于無奈的。
聽完呂健文說的後我和劉旺才都大跌眼鏡,沒想到事情來了個反轉,禽獸老師成了受害者。
劉旺才有些懷疑,說:“這是你的片面之詞,誰知道你是不是撒謊!”
“我沒騙你們,我有證據!”呂健文馬上從公事包裏取出一封信遞給我看。
我打開一看,這封信是周晴寫給呂健文的情書,情書的前半部分都是愛慕之詞,後半部分就都是威脅了,有些威脅都夠得上報警立案了!
看完這封情書後我也相信了呂健文,他不可能算到有人找上門,從而做好證據的準備,這封信上的字體娟秀,的确是出自女生之手,不過我還是很難相信一個少女怎麽會愛上一個老頭,這在我的思維裏是不可能的,可能是我長期生活在閉塞鄉村,思想落伍了吧。
劉旺才苦笑道:“這世界還真是什麽奇葩都有啊。”
呂健文深吸了口氣說:“不瞞你們說,其實我後來沒怪周晴了,因爲我跟一個心理學家講過這個事,當然,我沒說是我身上發生的事,隻說是某個大學裏發生的,這心理學家對心理分析很有一套,他說周晴很可能患有慕殘癖。”
“慕殘癖是什麽鬼東西?”劉旺才好奇道。
“簡單來說普通人都喜歡四肢健全的人,但患有這種心理疾病的人喜歡殘疾人,就跟斷臂愛神維納斯一樣,在這類人眼中有一種特殊的美。”呂健文解釋道。
“還有這種事?!”我吃驚道。
“可你也沒殘疾啊。”劉旺才詫異道。
“老在慕殘癖眼中也算是一種殘疾吧,很特别的喜好…;…;。”呂健文說。
我和劉旺才都咽了口唾沫,感覺不可思議。
“周晴的心理是不健全的,所以我并不怪她,本來我以爲她休學了,她爸爸把她接走了會好點…;…;她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呂健文感歎道。
我也不好說周晴被僵屍鬼胎纏上了,隻說抑郁症很嚴重,情緒很不穩定。
呂健文慢慢站起,沉聲道:“帶我去見見她吧,希望對她的治療有幫助。”
在去周開平家的路上,我和劉旺才都感覺幸虧沒沖動,不然這事鬧大就不好收場了,誰知道周晴這個受害者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而呂健文才是那個受害者。
我們把呂健文帶去了周家,周開平得知是周晴的老師後很客氣,他要是知道呂健文就是那個神秘男友,肯定會受到強烈的刺激,所以我隻說帶老師來看看學生,希望對周晴的病有幫助,然後把周開平支出了房間。
我們進了卧室,周晴縮在床上蒙着被子。
呂健文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動了動嘴卻沒有出聲,我想了想就拉着劉旺才出來了,給他們留出空間。
劉旺才說:“會不會出事?”
“應該不會,白天的周晴還是正常狀态的。”我說。
沒一會屋裏傳出了周晴的哭聲,但這哭聲并不瘆人,而是一種悲痛,我悄然打開門縫看了下,隻見周晴已經趴在呂健文懷裏了。
這畫面讓我想起了孫曉梅,一時間也有些動容,我把門給帶上不忍再看了。
也就在這時候我的風水法器包裏突然動彈了一下,我下意識的掀開一看,發現那個玻璃瓶在散出一層薄薄的白霧,瓶身上都凝出了水氣,尋龍尺也在輕微的抖動,上面的三道線忽上忽下很是古怪,最詭異的是我注意到瓶子裏大頭嬰屍的手腳在動彈,仿佛想掙脫魚鈎的束縛!
“啊,你怎麽了周晴?!”呂健文驚慌失措的聲音從屋裏傳出。
我猛的推開門,發現周晴捂着肚子在床上痛苦的打滾,呂健文站在邊上都不知所措了。
我立馬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瓶子裏的大頭嬰屍和周晴肚子裏的僵屍鬼胎,本來就是同根同源,兩者這麽近的距離産生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