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樓下,此時金玫瑰娛樂城已經恢複了真容,焦黑破敗,燈箱牌都垂挂下來爛掉了,至今都還拉着警方的警戒線。
劉旺才咽了口唾沫,說:“太邪門了,我們居然進去睡了一夜,這什麽障眼法好厲害,易陽,你說這胖子到底爲什麽要針對你啊。”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說:“也許老郭說的對,這事可能要問問易老爹了,先别說了,咱們先去七星觀找清薇子,曉梅還困在裏面呢,我要趕緊把她救出來。”
“對了,那女鬼…;…;孫曉梅到底跟你說了什麽啊?你跟她獨處了一晚上…;…;。”劉旺才小聲問。
我隻好把跟孫曉梅發生的事給說了。
劉旺才說:“這孫家也是夠倒黴的,先是孫曉海殺人死刑,跟着是孫母車禍變成植物人,連孫曉梅也做小妹葬身火海,怎麽這麽慘…;…;。”
劉旺才的話忽然點醒了我,可能是職業病的緣故,我總覺得孫家在短短的時間内發生這麽大的變故有很大問題。
“怎麽又不說話了?”劉旺才好奇道。
“沒,可能是我想多了,對了,孫叔叔在哪打零工你知道嗎?他應該知道孫曉梅的墳在哪裏,我想去祭拜祭拜她。”我說。
“回頭我幫你打聽打聽。”劉旺才說。
我們聊着就到了七星觀,這大半夜的來找清薇子好像有點不太好,我們打算在附近找家小旅館先住下,等天亮在來拜訪,不過在我們剛調頭要走的時候,七星觀的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隻見一個道骨清風,瘦骨嶙峋的道長出現在了門内,老道長什麽話也不說,做了個請進的手勢,我和劉旺才面面相觑,不知道什麽意思。
老道長微微一笑說:“你們不是來找我嗎?請啊,愣着幹什麽?”
“你是清薇子?”劉旺才愣了下。
“是。”清薇子點點頭。
我呆呆的看着清薇子有些回不過神來,問:“道長,你怎麽知道…;…;。”
“你身上那塊玉佩本來是我的貼身配飾,常年浸染我的道法靈氣,我感覺到就在附近,所以知道有人來找我,這玉佩是當年我給趙長青的,我們是師兄弟,如今這東西出現在你們身上,也就是說…;…;唉,他還是想不開當年那件事啊。”清薇子說着就徑直進去了。
我們跟着到了廂房。
我說:“道長你可真厲害,足不出戶什麽事都算到了。”
清薇子盤坐下來笑笑說:“這不算什麽,有點道行的人都懂,趙長青能把玉佩交給你是什麽意思我也懂,這事先不要提了,說說你們三更半夜造訪的原因吧。”
畢竟跟清薇子第一次見面,關于胖子和郭高嶺的事我都沒有提,隻說去找孫曉梅,結果發現她已經死了,被困在了那棟樓裏,我想把她給解救出來,希望清薇子出手解救。
清薇子點點頭說:“這個很容易,超度是道門的初級法事,等我收拾一下就跟你們去,你們坐在這裏稍作等待。”
清薇子說着就出了廂房。
劉旺才說:“這個清薇子雷厲風行,我喜歡,好像能力也不低,我們一來他就知道了,也算到趙長青過世。”
我沒說什麽,心裏一直在想着胖子爲什麽要對付我的事,嘀咕道:“才哥,你說胖子是早就盯上我們了,還是在賭場的時候盯上我們的?”
劉旺才撓撓頭說:“這事還真不好說。”
這時候清薇子回來了,他換了一身紫色道袍,斜挎着個法器包,示意我們帶他去那棟樓。
我們剛出七星觀的門突然幾輛警車呼嘯而至,急刹停在我們面前,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吓得我們都懵住了。
清薇子眉頭緊鎖也對這事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兩個警察從車裏下來,走到我和劉旺才跟前,展示了下警官證,說:“劉旺才、易陽,你們涉嫌偷盜、毀壞公共财物,現在要拘捕你們,你們有權保持緘默,但你們說的話有朝一日會成爲呈堂證供,铐上帶走!”
我們還來不及反應,冰冷的手铐就戴在了手腕上。
“警察同志,發生什麽事了,爲什麽要帶走他們?”清薇子問道。
“道長,這事跟你無關,我也沒義務告訴你案件的情況,警察辦事是講證據的,沒有證據我們不會逮捕他們。”一個警察說。
我有點反應過來了,一定是劉旺才偷救護車的事被查到了,醫院都有監控,劉旺才肯定是沒注意遮擋,露陷了,這倒黴事居然在這節骨眼找上門來了。
清薇子很鎮定說:“既然警察同志有證據抓你們,那你們先跟他們去吧,其他事明天再說。”
我們被分别押上了警車,在上警車前,我給了劉旺才一個眼神,做了個抿嘴的動作,示意他閉嘴什麽也别說,劉旺才會意點了下頭。
我們被送到了看守所,警察對我和劉旺才分開進行審訊。
警察把劉旺才偷救護車、以及我和易大海上車的監控畫面播給了我看,畫面雖然模糊,但還是能看清楚劉旺才的樣貌,這案子主要針對的是劉旺才。
我不能說九紫飛星讓我們急着去村裏救人,才偷了救護車,這種扯淡的理由警察不可能會相信,隻能保持沉默了。
“你們還有個同夥在哪?我們的人去過大崗村,沒找到人,最好從實招來。”審訊的警察厲聲道。
我心裏泛起了嘀咕,易大海不在家?
我不吭聲,警察又問:“你們偷救護車的目的是什麽?救護車又不是什麽值錢的車…;…;。”
我仍舊不吭聲,審訊室裏一陣沉默,氣氛很肅穆。
警方拿我沒轍,有物證但沒有口供,這案子上不了法庭。
警方把我押出了審訊室,把我帶去關在了臨時羁押牢房,劉旺才已經被關在裏面了。
劉旺才見到我松了口氣說:“我可什麽都沒說啊,易陽,這事該怎麽辦啊。”
“放心吧,什麽都不說肯定不會有事。”我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我現在确實沒什麽主意。
“放心?我怎麽放心,海叔不是說我沒有牢獄之災嗎,這他媽還是坐進來了,到底準不準啊,還說給我托底,這會自己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警察還說他是畏罪潛逃了…;…;。”劉旺才急的在羁押牢房裏走來走去。
這事我也說不準,易大海應該在村裏才是,怎麽不見了,這讓我很納悶,難道昨晚他跟我們告别後沒有回村裏?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我和劉旺才被關在裏面都有些焦慮了,外面的天色逐漸亮了起來。
早上七八點的時候,警察來開了門,直接就把我們給放了,搞的我們莫名其妙。
我問那個放我們的警察怎麽回事,他說有人來投案自首,承認了救護車是他偷的,動機純粹就是找刺激炸救護車玩,還說我和易大海隻不過是受到了要挾,強行被帶去當觀衆看熱鬧。
這理由也太扯淡,傻子都聽得出來是個套路,但那人無論從身形還是長相都跟劉旺才很像,警方本來就一直不敢肯定監控裏那個人是劉旺才,有人自首也隻能放人了。
那個放我們的警察還意味深長的說我們後台的關系很強,這種理由都能沒事出去。
我們出了看守所,劉旺才愣愣道:“還真沒有牢獄之災?”
在看守所遠處樹林下的小路上,我看到了郭高嶺那輛熟悉的轎車,一下就明白怎麽回事了,是金世傑派人來撈我們出來的!
車子緩緩開了過來,郭高嶺按下車窗示意我們上車。
我們上車後郭高嶺笑了下說:“你們又欠了一個人情啊。”
“怎麽回事郭先生?”劉旺才問。
“一晚上要找個跟你身形樣貌差不多的人還真有點爲難我了,幸好我耍了點小花招。”郭高嶺說着就取出一根針灸展示了下,說:“算是一種易容術吧。”
“這不是武俠小說裏的招數嗎?這世上真有易容術?”劉旺才眼睛都直了。
“小說把易容術吹的神乎其技,能變成同一個人,這都是假的,但真正的易容術卻能改變面部的肌肉結構,讓一個人無限接近想要易容的人的面部輪廓,在利用一點特效化妝術,就能達到相應的效果了。”郭高嶺說。
我和劉旺才都很吃驚,我問:“那個來替我們頂罪的人會不會有事?”
郭高嶺說:“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金老闆給了足夠的錢。”
車子發動開出去了,郭高嶺說:“是不是要送你們去七星觀?”
劉旺才癱在座椅上說:“我倒是想去浴場把一身的晦氣洗掉,不過易陽肯定不答應,還是先去七星觀吧。”
我想了想說:“等我辦完事,一定親自找金老大。”
郭高嶺笑了笑說:“這是你的自由,我不幹涉,我隻是按照吩咐辦事。”
郭高嶺開着車,打開了車載收音機,裏面正好在播報一條地産界的财經新聞,這條新聞看似跟我們八竿子打不着,但我卻産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