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旺才見我不吭聲,問:“你怎麽了?”
“這裏不能住人,快走!”我喊了句就沖出了房間,劉旺才馬上跟着跑了出來。
我們倆跑到樓梯口,我說:“你先出去,我把孫曉梅帶上!”
我沖到樓上猛的推開門,孫曉梅被驚醒問:“怎麽了易陽?”
“先别問了,出去再說,快跟我走!”說着我就拉着孫曉梅往外跑。
“總要等我換件衣服啊,穿着睡衣怎麽跑啊,你先出去等我一會。”孫曉梅甩開了我的手,把我推到了門外。
我隻好在門外焦急的等着了。
我來回踱步,忽然一個問題讓我停下了腳步,不對勁啊,如果這樓裏有鬼,孫曉梅在這裏應該上了不止一兩天班了,爲什麽她一點事也沒有?
我還沒來不及想其中的原因,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隻見濕漉漉的牆壁水氣正在蒸發,我下意識的一抹,燙的不行,很快牆上出現了焦黑痕迹,在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很快就蔓延到了天花闆,就好像牆體裏有火在燒似的!
熱浪很快就充斥了整棟樓,我的呼吸都有點不順暢了,這裏就好像悶罐子似的讓人難受。
我喘着氣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瘋狂捶門讓孫曉梅快出來,但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這事越發的不對勁了,就在我要踹門的時候,走廊裏傳來了動靜,隻見幾個穿着睡衣的女人,從走廊和樓梯搖搖晃晃的出現了,她們的身上在蒸騰着白氣,皮膚在一點點變的焦黑。
卧槽,這樓裏不止一個女鬼!
“旺才,旺才!”我大喊,但劉旺才根本沒有回應。
不好,出事了!
這時候門鎖被打開了,我顧不上許多了,拽上孫曉梅的手就要沖出去,不過幾個女鬼很快就把樓梯、走廊給堵住了,她們身上的白煙蒸騰的更厲害了,皮膚在鼓起水泡炸開潰爛,渾身上下都焦黑了,雙眼紅的發亮,恐怖的叫人毛骨悚然。
“曉梅,這是怎麽回事?”我哆嗦道。
孫曉梅并沒有回應,隻是發出了嘤嘤的哭聲,我忽然感覺孫曉梅的手變的跟火炭似的,低頭一看,這手也已經焦黑了,在蒸騰着白煙,我一下松開了手,猛的一回頭,吓的一聲尖叫,身後哪還有什麽孫曉梅,而是一個渾身焦黑的女鬼!
幾個女鬼緩緩朝我過來,将我逼到了牆角,我腦子裏一片空白,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
這幾個女鬼張牙舞爪就要朝我撲過來,隻有孫曉梅站在那嘤嘤哭泣,一動不動。
這時候傳來一聲巨響,水泥磚石粉塵從樓梯天井坍落下來,同時還有一個人跳了下來,這人身形矯健,抓住樓梯欄杆,一個翻身就站到了走廊上,等他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時候我才看到是郭高嶺!
郭高嶺眉頭緊鎖,取出一把符紙在手中,呵斥道:“還不速速退去?”
女鬼并不聽他的,轉身就朝他撲過去了,郭高嶺閃轉騰挪都給躲開了,同時将符紙一張張貼到女鬼額頭,女鬼發出凄厲慘叫,渾身蒸騰起煙霧,身形随着煙霧一下消散了,孫曉梅也痛苦不已的慘叫着,她用一雙紅眼看着我,露着哀求眼神,在向我求救,隻是我已經完全吓懵了,根本反應不過來,很快孫曉梅就随着白煙消散了。
郭高嶺喘着氣,拉起我說:“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走!”
我被郭高嶺拽着跌跌撞撞往樓下跑,此時整棟樓已經變成了焦炭一樣,我們跑到樓下,劉旺才就倒在門邊,已經昏迷不醒了。
我趕緊過去叫他,但叫不醒,郭高嶺示意我走開,然後一巴掌拍在了劉旺才的臉上,劉旺才一下就醒了,捂着臉哆嗦道:“易陽門被鎖住了,怎麽都打不開啊,我吸了好多嗆人的煙,昏倒了,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我整個人都處在發懵的狀态,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郭高嶺沉聲道:“是三合派的風水障眼法,障眼法時效一過變回原樣了,那幾個女鬼也被這人控制住了,用來對付你們,這棟樓半個月前的淩晨一點多發生過火災,還在睡夢中的女孩都沒能幸免,都上了新聞了,你們不知道?”
我和劉旺才都愣住了,我心裏一顫,難道孫曉梅已經死了?想起剛才她跟我接吻,我渾身就起了雞皮疙瘩。
“你們得罪了什麽人?”郭高嶺問。
“胖子,是那個胖子!”劉旺才驚呼道。
“我們不僅沒得罪他,還帶他赢錢了,他爲什麽要做局害我們?”我愣愣道。
郭高嶺也回答不上來,隻是說:“看樣子你們在賭場就被他盯上了,他一直在想辦法引你們入局。”
郭高嶺這麽一說我清醒過來了,縣城雖說不大,但說小也不小,我在縣城幾乎不認識人,而胖子卻跟我偶遇了,現在想想非常有問題,他不是偶遇,是我們已經被他盯上了!
“三合派的障眼法很厲害,能麻痹人的神經,讓人經曆錯覺。”郭高嶺說。
“可孫曉梅跟我說的應該不是假的啊。”我說。
“隻是太湊巧,死的女孩裏有你認識的人,這點恐怕那人也沒想到,所以他幹脆将計就計,利用這個女鬼來迷惑你的心神,如此大費周章我想他不一定是想殺你,可能是對你有某種企圖。”郭高嶺說。
我喘着氣回不過神來,我跟胖子萍水相逢,他對我能有什麽企圖,這麽大費周章的引我入局?
“别說了,正門後門應該都被他用三合派的手法封住了,找不到法門是開不了的,我們去樓頂,剛才我就是從樓頂下來的。”郭高嶺說。
我和劉旺才也顧不上多想了,跟着郭高嶺就往樓頂上跑。
我們爬上樓頂,猛的發現胖子就站在天台邊沿上,背對着我們看着天際,隻聽他沉吟道:“就快成功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三合派的朋友,看在五行派的面子上,能否讓我帶這兩位朋友離開?咱們兩派素來沒有過節,我不想跟你動手。”郭高嶺拱手道。
胖子轉過身來,揚起嘴角說:“你可以走,那個也可以走,但這個必須留下!”
胖子說的這個必須留下的人就是我,眼前的胖子跟下午我們認識的感覺完全是兩個人,反差非常大。
郭高嶺說:“冒昧的問一句,我這朋友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麽對他?”
“沒得罪我,這事與你不相幹,你壞我好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趕緊離開,否則别怪我不客氣!”胖子厲聲道。
郭高嶺嚴肅了起來,說:“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怎能帶一個留下一個,不太仗義,恕我不能答應。”
“那就沒辦法了!”胖子慢慢轉過了身來。
郭高嶺一下把我和劉旺才給推開了,喊道:“你們想辦法先跑,我來拖住他!”
我和劉旺才趕緊朝着天台的門跑去,但門已經被鎖死了,我們跑到天台邊沿,朝下一看,可以順着下水管往下爬,但這下水管鏽迹斑斑,都已經爛了,估計受點力就會脫落了,雖然天台的高度是四樓,但摔下去也能死人,最輕都是殘疾,我們兩個都有些害怕,不敢貿貿然爬下去。
正在我們不知所措之際,劉旺才提醒道:“你看!”
我擡頭看去,隻見對面樓的天台邊沿上蹲着一隻黑貓,露着幽綠的眼睛看着我們,一個人正步履蹒跚,吃力的搬着一架梯子,想要架在兩棟樓之間,讓我們爬過去。
我仔細一看居然是剛才燒紙錢祭拜的老太婆。
老太婆把梯子伸了過來,劉旺才趕緊抓住拖過來,試了試力度,二話不說就爬了上去,我緊随其後爬了上去。
梯子發出嘎嘎的響聲,搖搖欲墜,我朝下面一看,頓時天旋地轉,腳都軟了,我這才發現自己有恐高。
“後生仔,别往下看,快爬過來!”老太婆急道。
我調整着呼吸盡量不朝下看,哆嗦的爬着,劉旺才到了對面,伸手招呼我爬快點,我伸着手想抓住劉旺才的手,這時候那黑貓身體毛發突然豎起來了,沖着我張大嘴,凄厲的喵叫了一聲,一下跳到了梯子上。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的一哆嗦,腳下一滑,身子一歪就要掉下去,劉旺才眼疾手快,猛的往前一撲,抓住了我。
我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拽住劉旺才,劉旺才奮力一拉,終于把我拉了過去,我們兩個摔在了天台上,大口喘着氣,與此同時梯子也摔到了樓下去,傳來了摔碎的聲音。
老太婆拎起黑貓的尾巴,罵道:“該死的黑仔,你爲什麽要這麽做,白養你了。”
我有點明白了,孫曉梅親過我,我身上殘留着鬼氣,黑貓對這些氣是很敏感的,它以爲我是那種陰邪的東西,所以要吓唬我。
我們回過神朝對面看去,胖子眼神兇狠的盯着我,很不甘心我跑了,但郭高嶺一直攔在他身前。
胖子不再看我們了,死死盯着郭高嶺,郭高嶺也盯着他,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