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的遺毒,瘋狂的村民,讓張愛萍成了陋俗的犧牲品,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她被村民封進了井裏,王長田等人不敢吭聲,因爲這麽做變相幫他們解決了所有問題,知青們受到威脅怕回不了城,跟村民達成了默契。
可惜這麽做依舊沒有平息大山龍神的怒火,水源不僅沒有恢複,血吸蟲病還瘋狂爆發,造成死傷了很多村民,當時參與此事件的村民幾乎都死了,是老天的憤怒,還是張愛萍冥冥之中的報複?
在王長田的授意下,一個關于枯井鬧鬼的默契故事就此形成,真相被永遠封存在了那口不見天日的井裏。
陳慶山說完這些的時候我們都被震撼了,村長淚水漣漣道:“太無知,太愚昧了,沒想到我們大環村還藏着這麽一段瘋狂的往事。”
易大海感慨道:“你們爲父輩們做的荒唐事付出了代價。”
雖然陳慶山說出了實情,但仍無法解釋張愛萍懷孕的事,如果當時她懷孕了,爲什麽沒有人發現?難道張愛萍活了很久,還生下了孩子?即便她生下了孩子,又是誰把孩子救出井裏的?
這時候陳慶山忽然撿起旁邊破碎煤油燈的玻璃碎片,就要割向自己的喉嚨,我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空中忽然傳來“嗖”的一聲,一枚銅錢擊中了陳慶山的手腕,擊落了玻璃碎片。
“是誰?!”我警覺的環顧起四周。
易大海反應迅速,朝着飛出銅錢的方位就追了出去。
陳慶山仍想要自殺,但劉旺才和村長已經撲了上去控制他,劉旺才迫于無奈一拳把陳慶山給打暈了,陳慶山這才消停了。
沒一會易大海神情嚴峻的回來了,顯然他沒有追到人,他在地上撿起那枚銅錢看了看,說:“是枚風水五帝錢,應該是章天林。”
劉旺才詫異道:“陳慶山是張愛萍被活葬的罪魁禍首,如果他要報仇,最該下手的就是他,爲什麽他要阻止陳慶山自殺?”
“怎麽說老疤叔也是他的父親,看來他還有點人性,唉。”村長感歎道。
易大海冷哼道:“錯,章天林不是在救陳慶山,他最想要報複的恰恰是陳慶山,隻不過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他想要陳慶山站出來當着所有村民的面承認自己當年做的事,打破他一直以來的模範形象,來給自己的母親張愛萍平反冤情。”
我愣愣的看着昏迷的陳慶山,嘀咕道:“你要死我偏不讓你死,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易大海點點頭說:“對,他就是這種想法,對于隐瞞了一輩子真相,做了一輩子模範的陳慶山來說,要承認自己的錯誤,恐怕比讓他死更痛苦。”
這時劉旺才的肚子突然傳來了咕咕的叫聲,他摸了摸肚子尴尬笑道:“一天沒吃東西,餓死了。”
村長看着劉旺才摸肚子的舉動突然拍了下腦門,驚呼道:“哎呀,我知道爲什麽沒有人知道張愛萍懷孕了!”
“爲什麽?”我好奇道。
“血吸蟲病到了晚期就會大肚子,當時村民沒什麽文化,血吸蟲病也被叫做大肚子病,大肚子在當時是很普遍的現象,大家肯定以爲張愛萍得了大肚子病,并沒有想過她是懷孕了!”村長喘着氣說。
易大海點點頭說:“張愛萍是單身的女知青,沒人想過她是懷孕了也正常,應該錯不了了。”
我若有所思道:“這就很好的解釋了爲什麽張愛萍懷孕沒人發現,但有一個問題還無法解釋,換句話說張愛萍是身懷六甲的時候被活祭在井裏了,那她隻能在井底産子,井被封了,孩子是怎麽出來的?”
“對啊,這個怎麽解釋?”劉旺才撓撓頭說。
易大海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麽,說:“有件事我一直沒來得及去揣摩,現在應該能聯系起來了,你們還記得王友山墳裏那面八卦圓鏡嗎?”
我和劉旺才點點頭。
易大海說:“上面有道轉運血符,這是道門的手法。”
我一個驚顫馬上反應了過來,說:“我知道了,當年那個替村民做活祭儀式的道士!”
易大海點頭說:“章天林的手法裏有道門的東西,肯定學過道門的風水,如此猜的沒錯,當年在活祭儀式的時候那個道士發現了張愛萍懷孕,并且暗中救下了孩子。”
劉旺才馬上瞪着村長問:“那個道士是什麽地方請來的?”
村長回憶了一下說:“我們村裏如果需要做法事,基本都是請縣城白鶴觀的道長來做法的,當年那個道長應該也是從白鶴觀請來的。”
易大海當機立斷說:“易陽,你和旺才馬上去白鶴觀,把那個道長找出來,把章天林的底摸清楚,以增加談判的籌碼,章天林現在肯定還在山裏,他要等着看陳慶山當着村民的面承認一切,大環村的事你們不用管了。”
我和劉旺才馬上就趕往縣城,因爲道路塌方了,我們沒辦法從盤山公路回去,幸好我們熟悉山路就走了山路,在經過昨晚塌方的地段時,我們看到山下大量的消防和武警官兵在清障,救護車警車全停在那裏閃爍,挖掘機正在工作打通進山的通道,還有人爬到山崖下去勘查那輛爆炸的隻剩下空架的救護車。
劉旺才擔心道:“易陽,我偷了救護車會不會出事啊。”
我說:“易老爹說你能躲過牢獄之災,應該不會有事,别想太多了,趕緊去白鶴觀找人吧。”
劉旺才嘟囔道:“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還是有點怕,這倒黴事整的,我要是真出事了,看我不把易大海的祖墳給扒了…;…;。”
經過兩個小時的山路我們總算到達了縣城。
我們叫車打算直奔白鶴觀,但剛打開車門要上去的時候卻發生了意外狀況,幾個彪悍的男人忽然圍了上來,把車門給關上了,還朝着出租車司機呼喝,讓他離開,司機被吓的趕緊開車跑了。
我環視了下這幾個男人,滿身紋身,一臉兇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好人。
劉旺才陪着笑對着一個光頭哈腰道:“奎哥,這麽巧啊,你怎麽在這裏。”
“巧,這是巧嗎?他媽的,你小子可讓我們找的好苦啊,想跑,沒那麽容易!”光頭說着就指使兩個手下把我們推進了馬路邊的小巷子。
“怎麽回事才哥?”我皺眉道。
劉旺才哪還顧得上我,對光頭陪着笑說:“奎哥,我不是說過了嗎,在通融幾天…;…;。”
光頭二話不說上來就扇了劉旺才一巴掌,吼道:“少啰嗦,今天要是不把錢還上,必須要你一個腎!”
劉旺才吓的面如死灰,不住哀求,可光頭根本不聽他的,招呼手下就上來扣住了劉旺才。
“奎哥,這個怎麽處理?”一個手下沖我掃了眼,示意道。
光頭說:“是這小子的朋友,那就一起帶走!”
這時候一輛金杯面包車在巷口停了下來,我們兩個被推搡着上了車。
這幾個人身形彪悍,我無意間還發現他們腰上别着刀具,應該是道上的人,反抗肯定沒有好果子吃,隻能瞪着劉旺才喘氣,這小子不知道惹了什麽麻煩,欠人家多少錢,搞的人家到處找他,這他媽剛進縣城就被逮住了,易大海說劉旺才不會有牢獄之災,可沒說他不會被道上的人抓啊,艹,真是倒了血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