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海急問:“旺才,這護工是什麽情況?”
“四五十歲,男的,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沉氣息,就好像要死了似的,奇怪了,我沒看他出過病房啊,媽的,怎麽不見了。”劉旺才撓頭道。
易大海眉頭一擰問:“以他的能力要走怎麽會讓你發現,你跟他有沒有交流?”
劉旺才咽着唾沫說:“都是客套話,他問我是誰以前怎麽沒見過,我随口說是老馬親戚,海叔,我沒說錯話吧?”
易大海點頭道:“你不笨沒說錯話,但這人警惕性很高,你從來沒來過,大晚上突然過來引起了他的警覺,打草驚蛇跑了,不會回來了,他就是布局的人!”
我愣愣道:“居然就藏在馬福貴身邊…;…;。”
易大海說:“看着馬福貴受折磨,他有滿足感,同時以這個身份做爲掩護,随時觀測風水局的變化,等着這個局應驗,我們在調查他應該知道了。”
劉旺才戰戰兢兢道:“我跟他打過照面,他會不會對付我啊,我可是無辜的啊。”
“此局就要應驗,他沒必要對付我們節外生枝,所以選擇躲起來了。”易大海說。
劉旺才這才松了口氣。
易大海讓劉旺才去醫院後勤部查護工身份,然後就把馬福貴叫醒了,向他打聽這護工的具體情況。
馬福貴說這人叫章天林,從他病倒住院開始就一直照料他,白天是吳淑芬來照料,所以章天林隻負責晚間照料。
難怪上次我跟吳淑芬白天過來的時候沒看到他。
馬福貴還說章天林很老實,有時候自己睡不着就找他聊天,他跟樹洞一樣聽着,從來不多說一句話,關于家庭、背景、以及其他的情況馬福貴一概不知。
我心裏有數了,這可不是老實,而是有心機不願跟馬福貴交流!
易大海撇開章天林的事問起了修祖墳的想法是怎麽來的。
馬福貴說當初他沒想過要修祖墳,是有次回老家,他作爲村裏緻富代表,村長把他請到村大隊給村民講緻富經,當時來了好多人,大家議論紛紛,人群裏也不知道誰突然提了一句,說發财是祖墳冒青煙了,得把祖墳修一修,馬福貴嘴上笑說這是迷信,但卻牢牢記在了心裏,沒多久他就修了祖墳。
說這話的人可能是普通開玩笑的村民,但也有可能是章天林藏在村民裏故意點醒馬福貴,是哪種情況現在很難去考究了。
易大海最後問起了馬家和王家得罪過什麽人,馬福貴說除了那天跟我說的雞毛蒜皮小事外就沒别的了,至于父輩、祖輩有沒有得罪人就不知道了,王家他就更不知道了。
我想了想就換了一種方式問:“你們大環村有沒有什麽禁忌或者傳聞的?”
馬福貴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麽,說:“難道跟那個女知青的事有關?”
“什麽女知青?”易大海追問道。
馬福貴陷入了回憶,慢慢跟我們講起了這件事,他說大環村曾是知青上山下鄉的知青點,當年來了幾個知青在這裏插隊,其中有一個叫張愛萍的女知青,長的膚白貌美,很水靈,聽說是城裏的富家小姐,不過才來了一年就忍受不了這裏的生活,情緒壓抑患上精神病瘋了,最後跳進一口枯井自殺了,反正那口井都幹涸廢棄了,大家也就沒把她撈上來,枯井就成了她的墓,不過打那以後那口井每到月黑風高的夜晚總有女人的哭聲傳出來,馬福貴說自己當年很小,也聽到過女鬼哭聲,這事都成了他的童年陰影,村民們很害怕,覺得是張愛萍陰魂不散,就湊錢請了一個道士在井邊開壇做法,還把井給封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禁忌,但凡村裏的小孩子都被叮囑不能去那口井邊玩。
說完這些後馬福貴問:“這算不算?”
“後來呢?”易大海問。
馬福貴搖搖頭說:“當時我才五歲,許多事都記不得請了,不過我記得張愛萍的家人來村裏找過她,他們一直以爲張愛萍失蹤了,并不知道她死了,村裏也沒人敢說張愛萍自殺了,都怕承擔責任,時間一長也就沒人提這事了,張愛萍家人也不來找了,這事就煙消雲散了,隻剩下那口被封的枯井。”
“這也就是說當時村裏沒有把這件事報上去了?不就是一個瘋子跳井自殺嘛,又不是大環村的責任,幹嘛遮遮掩掩的。”我說。
馬福貴苦笑了下說:“你還太年輕,在當時那個大環境下這事不小,農村人哪知道這些,知青是什麽人?他們可是受到了主席的感召來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在農民眼中就是主席的孩子,出了事大家能不怕承擔責任嗎?”
易大海點點頭問:“那當時跟張愛萍一起插隊的知青呢,他們難道也沒說這件事?”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在村裏呆了幾年就回城了,這事過了這麽多年了,大家早就忘了,現在也沒人當回事,易先生,難道會跟這件事有關?”馬福貴疑惑道。
“不好說,不過就你說的情況來看,這事有不少隐情。”易大海皺眉道。
我也覺得這事很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勁,況且這事到底跟章天林有沒有關系都不知道。
問完這些事後我們退出了病房,劉旺才氣喘籲籲的跑來了,他說自己溜進後勤部翻到了資料,以他的經驗,一眼就看出章天林的資料是造假的。
這結果在我們的預料之中,并不覺得意外。
劉旺才用手機拍了章天林資料上的照片,當我看到他的樣貌時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這張一寸登記照看着就像遺照似的,尤其是他的氣色,就像個死人,難怪劉旺才說他有一種陰沉氣息像要死了似的。
我身上忽然産生了瘙癢的感覺,掀起衣服一看,屍斑開始擴大了,還起了水泡,癢的鑽心,易大海說千萬别抓,抓破水泡屍毒蔓延的更快,我隻好忍着了。
今天是第二天了,明天風水局徹底應驗,要是還抓不到章天林,王濤、馬福貴的命運如何姑且不說,連我都有可能把命搭進去,唉。
這時候外面忽然炸響了一個驚雷,把值班台值班的護士都驚的叫了下,易大海眉頭一皺,拔腿就往外跑,我和劉旺才不知道易大海怎麽了,趕緊跟了上去。
我們跑到醫院大堂門廊下,易大海正看着天際,左手掐指快速推算。
我仰頭看向天際,眼下是淩晨三點多,天空雖然微微發亮,不過仍月明星稀,看着并沒有打雷下雨的樣子。
“剛才那一聲雷是怎麽回事,天氣好像還挺好的啊。”劉旺才納悶了。
“旱天驚雷,不是什麽好事。”易大海臉色十分凝重。
這時候天空中又出現了異常現象,隻見幾顆流星朝着南方飛去了。
“大事不妙,火星拖尾,九紫飛星入八卦離宮,大兇之兆!”易大海臉色都變了:“旺才,趕緊去弄輛車!”易大海說。
劉旺才說:“海叔,我就算有通天本事也弄不來車啊,況且偷…;…;偷車抓到了是要判刑…;…;。”
劉旺才的話沒說完易大海就吼道:“叫你弄就弄,老子給你爹點的穴能庇佑你躲過牢獄之災,就算真出事了,我也有辦法給你兜着,現在情況緊急,我們是要去救人,快去!”
易大海的憤怒已經說明這事有多緊急了,劉旺才遲疑了下就跑出去了。
“老爹,你這麽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啊?”我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