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正常病死怎麽是這種姿勢,這不可能啊!
我朝邊上的棺材闆一看又是一驚,棺材闆上還有抓痕和發黑的血迹,在一看幹屍擡起的左手,指甲剝落,皮開肉綻,我忽然明白了,這抓痕是撓出來的,這說明王友山被放進棺材後并沒有……我的汗毛一下豎起來了,王友山是活着的時候被葬下去的!
劉旺才也看出怎麽回事了,顫聲道:“他媽的,今天怎麽盡遇到邪門事。”
易大海一聲不發盯着王友山的幹屍出神,好一會才說:“人是活葬下去的,窒息本能的掙紮造成了這種死狀。”
易大海說着就将王友山的幹屍翻了下,在他身下還墊着一塊圓鏡,鏡上畫着一個紅色八卦和一道紅符。
我認出了圓鏡上的符說:“這是道門風水術當中的轉運血符啊,用的血是被轉運人的血。”
易大海這時候又在棺材邊的土層裏找到了五枚銅錢,每一枚銅錢都被頭發絲穿着挂在棺材底部,銅錢上還有燒灼過的黑痕。
“古錢?”劉旺才好奇道。
“确切的說是五帝錢,用頭發穿起來挂在棺材底部,可達到催運目的。”我解釋道。
這時候劉旺才發現了什麽異樣,指着棺材底說:“海叔,棺材下面好像還墊着水泥闆。”
易大海扒開土看了下,确實有塊青石闆,上面用血畫着圖案,但被棺材壓住了看不全,我跳下去幫易大海一起把棺材挪開了,整塊青石闆露了出來,是點和線連起來的圖案,是一個星座,仔細一認,是二十八星宿中東方青龍七宿的氐。
我想起了風水書中關于星宿氐的歌訣,自言自語道:“氐星造作主災兇,費盡田園倉庫空,埋葬不可用此日,懸繩吊頸禍重重,若是婚姻離别散,夜招浪子入房中,行般必定遭沉沒,更生聾啞子孫窮,這是敗運的一種做法。”
易大海凝重道:“這人不光要害馬家,還在害王家啊,轉運、催運、敗運一條龍!”
劉旺才不太理解我們在說什麽,急的直撓頭。
我基本将整件事聯系起來了,說:“這三樣東西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讓人先享受暴富帶來的快感迷失自我,再突然失去一切,站得越高摔得越疼,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人先在馬家祖墳裏落煞,又趁機弄了馬福貴的血制作了八卦圓鏡,轉了馬家的運到王家身上,又替王家點穴,改變王家這代人的氣數,然後在利用五帝錢大肆催旺王家的運,讓王家的運勢全都集中到王濤一個人身上,這麽一來王濤的兒子、孫子、乃至曾孫都會窮的叮當響,王濤現在的财運借的是子孫後代的,之後在利用這敗運的星宿青石闆,讓王濤所有的财富在一夜之間化爲泡影,夠折磨人的做法啊。”
易大海說:“你還說漏了最重要的一點。”
“是活葬嗎?”我盯着王友山的屍體愣道。
“沒錯,活葬父母在風水裏是一種極端的催運做法,能在最短的時間内速發,野史中記載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就是活葬了母親,才順風順水取得了天下,真假無從考證,但反映了活葬的作用。”易大海說。
“這人還真他媽歹毒啊。”劉旺才咽了唾沫說。
“王濤的财富不過是夢幻罷了,而他的财富跟馬福貴的氣數有很大關系,這是在最大限度的榨幹馬家的運數,馬福貴隻要一斷氣,王濤的财富也會立刻化爲泡影,這陰陽雌雄穴的陰面會被星宿青石闆催發出來,這個風水連環局布的相當精妙啊。”易大海眉頭不展道。
“這麽說這人跟馬家和王家都有深仇大恨了,海叔,你不是很厲害嗎,能破這局嗎?”劉旺才問。
我說:“這風水局幾乎全都應驗了,想破已經不可能了,我們能做的就是找到這個人,阻止他,才有可能将還沒見到效果的星宿敗運局截斷。”
易大海感慨道:“我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大的局,這人夠厲害的,我倒是很想會一會他。”
說着他就掐指推算着什麽,等他算出來後歎道:“氐星入宮就在後天,已經來不及了,這局悉數要應驗了,唉。”
“難道我們什麽都做不了嗎?”我茫然道。
“唯一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我們去找王濤警告他,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不至于在這局中丢了性命,馬福貴那邊也要有人看着,以免發生意外情況提早應驗,旺才,這任務交給你,馬福貴一旦有什麽意外狀況馬上通知我,我和易陽去找王濤,他聽不聽警告不重要,我們的主要目的是要問出做局的人下落。”易大海說。
劉旺才被這事吸引深陷其中,早忘了自己是被脅迫參與的,一口就答應了。
我們三人快速把棺材封上填土,然後匆匆出山。
午夜時分,村裏沒有車出村,劉旺才發揮了他的本事,偷來一輛農用電三輪,我們颠簸着就趕往了縣城。
路上易大海站在翻鬥上看着天際星辰,不斷掐指推算,也不知道在算什麽。
等我們趕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分道揚镳後我和易大海打出租去了王濤的住處。
王濤住在綠洲花園别墅小區,門口還有保安崗亭,想從正門進去幾乎不可能,我們隻好繞到側面翻進去了。
找到王濤家後我們按響了門鈴,來應門的是一個保姆,這大半夜的她對我們的來意很警惕,僵持不開門。
易大海讓保姆去叫王濤,讓王濤來認人,保姆這才答應了。
易大海在十裏八鄉做白事,幾乎整個鄉的人都認識他。
很快王濤就穿着睡衣下來了,一看是易大海就把我們請進去了,坐下後他疑惑的問:“易先生,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大半夜找我有什麽事?”
情況緊急易大海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問:“你是不是活葬了你爹?”
王濤驚得一愣,好半天才擠出僵硬笑容說:“易先生你胡說什麽啊,我爹是得肝癌死的,全村人都知道啊,什麽活葬我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麽,要是沒什麽事,麻煩你們離開我家!”
易大海急脾氣上來了,一怒而起揪起王濤的衣領,狠狠道:“馬家祖墳落煞形成凹風穴、你爹王友山的陰陽雌雄穴裏轉運、催運、敗運一條龍,我警告你,現在你還在财運抛物線的最高點,一旦摔下來會很慘,此人幫你轉的是馬家的運,催的是你子孫後代的運,敗的是你姓王一脈的運,你聽不聽警告老子才不管,反正這局悉數應驗了,沒得救,你隻用告訴我這人是誰、在哪就行了,我馬上就走!”
王濤被吓的臉白如紙,雙腿哆嗦,一下蔫了,易大海松開了手他就倒在了沙發上,一臉痛苦的捂着臉。
夜涼如水,王濤把客廳裏的燈全都打開了,他神情呆滞,點上了煙,但灰燼燒到了煙屁股也沒抽一口,客廳裏非常安靜,隻能聽到鍾在走字的動靜,王濤還在沉默。
易大海的脾氣還真是收放有度,這時候沉住了氣沒有說話,時間仿佛過的極慢,我們都知道王濤心理防線已經崩潰了,就要開口了。
在煙灰掉落的時候王濤站起來了,說:“跟我來書房,給你們看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