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看得眼睛直發亮。
他有強烈感覺,周伯當這一招,已經超出D級武學的範疇,達到C級武學的标準。如果這招不是虛有其表,五虎門絕對又多一門可以傳承的C級武學,這對武館的發展好處多多。
但下一刻。
噗嗤!
刀勢在最高潮的部分,忽然停滞,緊接着一哄而散,再無半分之前駭人的氣勢。
收起精鋼大刀。
周伯當搖搖頭,表情上,寫有強烈的意猶未盡。
這一刀隻有一半。
并沒有成功。
他收斂遺憾情緒,問道:“你看出其中門道沒有?”
周岩沒有立刻回答。
隻是用手做刀,輕輕比劃,大約一刻鍾後。
雙眼閃出了然的亮光,開口說道:“這一刀其實蘊含了《五虎斷門刀》絕大部分招式的變化,說是一刀,其實是幾十刀。和《王字四刀》自招式中提煉出精華不同,這一刀是個大雜燴。”
“我果然沒看錯,哈哈,兒子你當真是武學奇才!這一刀我給武館裏的教練們看過,他們看不懂;我給你大哥周行也看過,他同樣懵懵懂懂;隻有你看出其中變化。我周伯當這一身本事,後繼有人!”
周岩淡淡一笑:“爸,你想要怎麽延續這一刀後半招?”
“目前還沒有頭緒,得再琢磨琢磨。行了,你去睡覺吧,明天還得去踢館,打出我五虎門的威風,快劍門不足爲懼!”
“我先去睡了。”
快劍門确實不足爲懼。
泗洪城和沿淮城都是建立在低級靈脈上的四線小城市,低級靈脈所能提煉的靈能有限,實力強勁的武者基本不會居住在這樣的小城市。
所以五虎門和快劍門,C級的武者當館主,已經是極限,不可能還有更強大的武者。學員一樣不會太出彩,真正的天才學員,大多數都會去更大的城市,三線、二線、一線,甚至是超一線城市。
所以周岩自信以自己變速齒輪的天賦,四線城市基本無人能擋。
……
躺回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來到未來世界,他的興趣很大一部分都放在武學之中。降龍伏虎,飛天遁地,這才是大丈夫該幹的事業。
可惜此前身體虛弱,一直都是紙上談兵,近一年來才漸漸放開手腳,開始修煉《五禽戲》之外的武學。
“爸這一刀,他施展起來意猶未盡,我揣摩起來也同樣意猶未盡。”
“那麽到底是什麽地方意猶未盡,不夠完美呢?”
“暫時想不通。”
“不想了。”
……
同一時間。
沿淮城人民醫院的醫護病房中,趙嘯宇斷掉的手臂,已經重新接上。整條手臂都綁着繃帶,血袋和營養袋一起吊着。
他的臉色很蒼白,眼神中透露出無限的恨意:“爸媽、教練,我的手臂怎麽樣了?”
“醫生說傷口很整齊,因此經脈的連接十分順利,基本上不會影響你日後的生活。但是……但是可能會對你習武有一定影響,不過還好不是慣用手。”教練安慰說。
趙嘯宇的父母頓時喊起來。
“什麽叫有一定影響,這是手!我們家小宇的未來已經廢了!李教練,你們快劍門到底解決不解決,如果不解決,我們自己找上五虎門,向他們讨公道,不過就是砸了一塊破匾,憑什麽砍斷我家小宇的胳膊!”
教練道:“放心,這個場子肯定要找回來。”
趙嘯宇恨道:“明天周岩會去快劍門踢館,教練,我的要求不過分,他斷我一臂,你們幫我斷他一臂,兩清!”
教練皺眉:“到時候我會吩咐徐渭,讓他好好教訓一頓這個周岩!”
“教訓一頓,教訓一頓就完事了?不可能,必須砍斷他的兩條胳膊,爲我家小宇出氣報仇!”
“動不動就砍斷胳膊,砍斷胳膊,我們是黑社會嗎!踢館五虎門都能敗了,還嫌不夠丢人嗎!”
“怎麽,我家小宇替你快劍門當槍使,現在人廢了,你們就想撇開,過河拆橋!想忘恩負義,沒門!”
“你們兩口子不要跟我吵,這個場子我說過,快劍門會找回來。甚至廢周岩都是一句話的事情,可我必須警告你,快劍門做事有自己的風格,不是你們能指手畫腳。館主讓趙嘯宇去踢館,沒踢成功,就砸對方招牌,這不是自己找抽嗎!”
趙嘯宇臉一白:“是師父讓我好好羞辱五虎門,打出快劍門開分館的氣勢!”
“那是讓你在踢館成功後,盡情羞辱,你沒成功就砸,結果還打輸了,丢人現眼,算什麽回事。”
不等趙家父子還要說什麽。
教練直接擺手:“别再跟我吵了!這件事館主有過吩咐,明天周岩敢去踢館,肯定有安排。徐渭的本事你們還不清楚嗎,名義上高級學員,實戰能力堪比F+級武者。讓他出馬,十個周岩也能打殘。”
……
快劍門。
坐落在泗洪城市中心,是泗洪城最大的武館,C級武學《獨臂劍》名氣很大。和沿淮城中五虎門、烈火幫、三拳會、漁家島并立情形不同,快劍門幾乎一統泗洪城武館市場,所有有志學武的少年,都想到快劍門當學員。
清晨,陽光和煦。
武館中學員和教練,一起聚餐吃早飯。
學員在外間吃飯,教練和優秀學員在裏間。
“徐渭,今天五虎門周岩來踢館,你有沒有信心?”一名教練詢問已經吃完早飯、正在剔牙的小年輕。
徐渭滿不在乎的将牙簽扔進垃圾桶裏。
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我看了昨天趙嘯宇踢館的視頻,周岩的出刀速度很快,已經有F級武者風采。但他的刀法太弱,基礎級小成,對付趙嘯宇還行。真正與武者交手,我會讓他知道花兒爲何這樣紅。”
“不要大意。”館主提醒道。
“師父放心,獅子搏兔亦盡全力,這個道理我懂。我是進過危險區,與妖獸搏殺過的真正武者,隻差最後的成年考核。即使我會大意,我手中的刀也不會大意。”
一名教練贊歎:“很好,我快劍門需要的就是這股氣勢!”
“徐渭不愧是我快劍門近十年來最傑出的學員,你的未來泗洪城裝不下。”
“本來還以爲趙嘯宇出馬,就能将沿淮城四大武館挑個遍,沒想到周伯當這老家夥,除了生女兒厲害,生個兒子竟然也不錯。”
“周玉、周岫當初風采令人傾慕,周岩本該是病秧子,竟然也出本事了。”一名年輕教練道,“館主,這一次周岩來踢館,是不是讓徐渭稍微手下留情,至少不要廢了周岩,不然會很麻煩。”
館主冷哼一聲:“我快劍門在泗洪城立足,往下,跟泗洪城居民打交道,往上,跟淮中市軍政圈子打交道,怕什麽麻煩。周伯當的女婿可沒能量影響到淮中市,徐渭不要顧忌,該廢就廢,我快劍門要開分館,這些壓力遲早都會有的。”
徐渭嘿然:“師父、教練,我從來沒什麽顧忌,反正我也要考核武者了,等我考核過,立刻加入軍隊,就是殺了周岩,又怕什麽。刀劍無眼,趙嘯宇斷了胳膊我們不鬧,他五虎門死了學員,也别怪。”
“殺了就太過了,廢掉就差不多了。”
“行,我聽教練的。”
話題就此切換,快劍門上下,并沒有把周岩放在眼裏。
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