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天色晚了,我想先回家,明天我要修房子,就不來了。”一個人站起來說道。
邱明擡頭看了看,才過了正午,這就叫天色晚了,睜眼說瞎話也有點水平行不行?
“愚公,我妻子病了,我得去給她采點草藥煮水喝,先走了啊。”
我曹,你妻子病了,你在這兒一上午都不着急,現在着急了?
一個個都在找借口離開,他們都怕了。愚公不怕山神,他們怕。山神肯定會回來報複,他們誰扛得住?
“愚公,你這是要害了大家嗎?你快點自負雙手,我可以爲你跟山神求情,或許可以免去你家人的苦難。”智叟大聲說道。
邱明皺着眉頭,這個場景,怎麽覺得有些熟呢?好像當初四海龍王就是用陳塘關的百姓做籌碼,讓哪吒自刎的。
不過這個不一樣,那時候哪吒是打不過擺出四海大陣的四海龍王,但是愚公可是将山神打跑了。
邱明瞥了智叟一眼說道:“我要是山神,誰讓我來找愚公麻煩的,我先弄死誰,最少也先弄死他的家人!”
智叟忽然呆住了,然後轉身就往家跑,他老婆孩子可還在家呢。邱明搖搖頭,就這腦子,也好意思叫智叟!
“你們幾個受傷了啊,别動,我幫你們治療一下。”邱明看着愚公的幾個兒孫,他們雖然沒有被石塊砸中,但是被一些碎石擦到了身上,也流血了。
邱明取出一張靈符,手一晃,靈符燃燒成爲灰燼,混進一碗水裏:“公孫冬是吧,把這個喝了。”
公孫冬看着黑乎乎的水,這能喝嗎?黃河裏面的水都沒這麽髒吧?
愚公忽然開口:“喝了吧。”
聽到愚公這麽說,公孫冬才咕咚咕咚幾口喝幹了。他一抹嘴,忽然覺得胳膊上有點癢,低頭一看,傷口已經愈合結痂了。
這是神術嗎,比那些草藥效果都好。
愚公眼睛也眯了一下,這個練氣士的本事,果然不凡,如果他們家能有孩子學會,将來就不擔心生病了,隻是不知道這個符水,能治多少種病。
“你們幾個,也過來喝符水。這個并不是絕對的包治百病,但是一般的病都能治得好。”這符水就是激發體内生命力的,靠的是人自身。
要是一個行将就木的老頭兒,喝了也沒啥用。但是給一般的小夥子喝,哪怕是一紮長的刀口,也能很快愈合,普通的頭痛腦熱,更是輕松就能好。
“愚公,今天我看不适合繼續幹活了,咱們先回去?”
愚公看了看點點頭,山洞塌了,今天得多弄點木頭來,否則沒有支撐的了。
愚公的子孫都去砍樹了,愚公自己往草屋走,邱明喊了一聲:“愚公,到我這兒坐坐?”
他早就想跟愚公好好談談,之前他是不太确定愚公是否是巫,現在确定了,愚公絕對是巫,但不知道爲什麽,好像愚公的兒孫都沒得到真正的傳承,這倒是奇怪了。
按說一個人有本事,最願意傳授的人就是親屬,尤其是子嗣。愚公這都九十多了,就算身體還硬朗,又能活多少年,爲什麽不傳給兒孫,難道是都不适合?
愚公停下腳步,看了看邱明,拐入邱明的木屋。
愚公的許多子孫都來邱明的木屋玩過,但是愚公沒來過,這還是他第一次進來。不得不承認,木屋确實比他的茅草屋要強得多。
“愚公,嘗嘗這酒。”邱明給愚公倒了一碗二鍋頭,不是什麽靈酒,但在這個世界絕對喝不到。
“邱明,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愚公将酒喝下去之後,态度明顯好轉,他從來沒喝過這麽烈的酒,夠勁兒!
“愚公,你跟智叟,應該都是巫對吧?而且我感覺你的實力應該在智叟之上,爲什麽他還敢那麽說你?”邱明有些不太明白。
被一個實力不如自己的挑釁、嘲諷,居然還忍得住?按說實力弱的,根本連挑釁都不敢才對啊。
邱明這幾天也了解了,愚公爲什麽被人尊稱爲愚公,不隻是因爲他歲數大,公也是一種尊稱,所以愚公的地位,其實很高。
隻是現在愚公什麽事兒都不管了,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很久,大家都以爲愚公年歲大了,氣血消退,對愚公也沒那麽尊敬了,忘記了當初野獸下山,愚公帶領大家抵擋的日子。
如果隻是如此,那麽智叟也完全沒必要來挑釁愚公,因爲智叟也有老的那一天,他應該尊敬愚公,這樣未來有誰上位之後,也會繼續遵照傳統來尊敬他。
大家都說是因爲愚公手裏有智叟想要的東西,但是愚公偏偏不給,據說這對智叟非常重要。
愚公看着邱明:“我們的事,你不懂,也不适合摻和。”
練氣士跟巫是兩種人,大家都是逆天修行,但走的是不同的路。他是巫,請邱明這個練氣士過來幫忙挖山已經有些越界了,關于那些隐秘的事情,自然就更不能跟邱明說。
“爲什麽,因爲我是外人,還是因爲我不是巫?”
邱明說着,右手在桌子上抹了一下,一隻蛐蛐出現在桌子上,奔着愚公的酒碗就蹦過去,結果被愚公一巴掌拍死。
愚公驚訝的挪開手掌,這不是一隻真正的蛐蛐,而是用木頭雕刻出來的。可是他剛才分明看到了這隻蛐蛐在跳,莫非這竟然是傀儡之術?
将蛐蛐用兩根手指撚起來,湊到眼前,愚公大吃一驚,這蛐蛐身上竟然刻畫着許多文字,巫族的文字!
“邱明,這個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邱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自己雕刻的。”
“不可能,你怎麽會雕刻這些東西?”
“愚公指的是那蛐蛐身上的巫文對吧?那些确實都是我雕刻的,我認識巫文。喏,這上面刻着的意思是碗,這上面刻着的意思是武器,這上面刻着的意思是水。其實,我也是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