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兩人撒腿就跑。
“抓住他們!”鍾笑連忙追上去。
雄承也不傻,立即明白過來,怒吼道:“好個陰險的胖子,竟敢耍你爺爺,給我站住!”
“陳景元,虧胖爺勞心勞力,背上背下,還挖坑埋你,你竟然出賣胖爺,咱們絕交!”
錢富貴咬牙切齒,撒腿狂奔,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讓他驚訝的是陳無邪那麽瘦弱的身軀,竟然跑得比他還快,始終保持半個身位的優勢。
陳無邪肯定不會告訴錢富貴,他吞了姜子欣給他的那顆丹藥,施展上一世的輕功《逍遙遊》,才能比他快,卻也僅僅快一點兒。
耳邊鍾笑和雄承的吼聲越來越近,陳無邪靈機一動,忽然大喊:“女魔頭!”
錢富貴聞言一喜,腳步稍慢,左右眺望,疑惑:“哪兒呢?”
等他反應過來,陳無邪已經領先他丈餘,而後面鍾笑和雄承悄然殺到,錢富貴瞪眼,悲憤欲絕:“王八蛋,你坑我!”
他一咬牙,拿出吃奶的力氣,拔起雙腿,速度暴增,避開撲來的雄承,往山下飛奔。
陳無邪提着一口氣,仗着《逍遙遊》的玄妙,往山上逃。
“咦,那不是傻子嗎?跑的好快,後面是誰,鍾師兄?聽說鍾師兄被姜魔頭吊打後拎去撲街,好慘!”
陳無邪朝丹藥殿逃,一口氣快憋不住時,丹藥殿終于出現在眼前,而鍾笑離他,也就兩步距離,隻差一點兒,就能拉住他。
丹藥殿外,候着七八個弟子,不是來取丹藥,就是來請丹殿長老煉丹的。
陳無邪和鍾笑一追一逃,動靜不小,大家樂得看戲。
陳無邪放緩步伐,雙腿沉重,面紅耳赤,胸膛像是要炸開,渾身像有火焰在燃燒,嘴唇幹裂,氣喘如牛,汗如雨下。
“哈哈哈,跑不動了吧?再跑啊!”鍾笑喘着粗氣,額頭滲出細汗,緩步走向陳無邪。
“呵……呵呵……鍾笑,你……你欺負……欺負我……算什麽本事?”
陳無邪咽下唾沫,平複着氣息,斷斷續續,大聲道:“有本事……有本事給我半月……半月,半月後,峰内戰台,一較高下!誰輸……誰輸誰孫子!”
他一邊說,一邊往後退,向丹藥殿門靠近,隻要鍾笑過來,他就鑽進去。
以他現在的狀态,跟鍾笑正面鬥,隻會被吊打。
“咦,傻子不傻了?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厲害了!”
“鍾師兄,答應他!”
“傻子,我們支持你,有志氣,到時候,我們一定給你加油!”衆人起哄。
“先讓我揍一頓再說!”鍾笑提起拳頭,露出獰笑。
姜子欣那娘們下手太狠了,現在他的屁股還疼着呢!
若不是因爲屁股疼,不敢跑太快,他早追上陳無邪,不揍陳無邪一頓,他心中郁氣難平。
“你不敢?你怕被我打敗吧?”陳無邪呼吸平息,一隻腳跨進殿内,盯着鍾笑。
“我不敢?哈哈哈……”
鍾笑像是聽到什麽笑話,放聲大笑,周圍的弟子都笑起來,覺得有趣。
千鳥峰的生活太平淡了,除了修煉,就是學習,日複一日,周而複始,枯燥乏味,難得有點兒不同,大家都很興奮,替“傻子”打氣,同時數落鍾笑。
“鍾笑,你真沒種,傻子向你挑戰,給個痛快話,是不是男人?”
“鍾師弟,你是不是害怕傻子的絕招!”大齡師兄做出個偷桃的動作,衆人哄笑。
鍾笑氣得臉發青,狠狠瞪他們一眼,收回拳頭,朝陳無邪道:“好,給你半月時間!到時候,别怪我手下無情!”
陳無邪呼口氣,緊繃的心神松懈,渾身上下,無不酸痛,剛想擡腳,兩腿一軟,往後倒去。
嘭!
歡欣興奮的殿外衆人,霎時安靜,一個個瞪大眼睛,還有人張開的嘴巴來不及合攏,放得下一個雞蛋。
就連鍾笑,都被吓一跳。
香氣萦繞鼻尖,陳無邪發暈,身體太虛了,狂奔之後,他沒有當場暈倒,已是兩天調養的功勞。
好軟!
很彈!
他隐約明白自己沒有倒在地上,而是撞到什麽軟軟的、富有彈性的……
“很舒服?”冰冷的語氣,帶着殺機。
陳無邪腦袋炸毛,一下子就清醒了,眼睛睜大,對上一雙漆黑冰寒的美眸,冷漠無情的目光,似乎能将空氣冰凍。
“火……火師姐!”
陳無邪尴尬,急忙站起,誰知腳下猛地一滑,又向後倒去。
這一次,一隻腳出現在他腰間,
砰!
陳無邪飛了起來,像秋天的落葉,打着旋兒,飛出丹藥殿,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廢物!”
冷眸女子踢出的右腳順勢踏出丹藥殿,她身高七尺餘,不遜于許多男弟子,穿着白色勁裝,火紅長發披散,細眉鳳目,肌膚似雪,英姿飒爽。
“火師姐!”殿外衆人,規規矩矩行禮。
鍾笑縮頭縮腦,擠出笑容:“火師姐!”
砰!
一記重拳,狠狠打在鍾笑肚子上,鍾笑“哦”的慘叫,猛地彎腰,活像龍蝦,後背的衣衫,被透體而過的拳勁撕裂,吓得周圍的弟子連忙散開。
“是你撺掇吧?”
“不……”
鍾笑的話沒說完,黑色長靴朝天蹬,踹在他的下巴上,彎腰的他,就那麽飛起,飛得比陳無邪更高、更遠,鮮血撒在半空,還有兩顆牙齒。
砰!
鍾笑摔在五六丈開外,滾了兩圈後,直接不省人事。
“嘶!”
吸氣聲、咽唾沫聲此起彼伏。
暴力!
太暴力了!
暴力得讓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衆人避瘟神一樣,避開女子。
掙紮着爬起的陳無邪“砰”的貼到地上,一隻腳踩在他背上,就像踩一隻蟑螂。
“廢物,站起來!”女子冷聲道。
陳無邪眼眸冰冷,心中燃燒怒火。
屈辱,莫大的屈辱,被一個女人踩在腳下,哪怕上一世,他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雙手撐住地面,向上撐起,一點一點……就像撐起一座山。
女人冷冷看着,等陳無邪撐起一個手肘,她猛地用力,再将陳無邪壓在地上。
“廢物,站起來!”
陳無邪大口喘息,積蓄力量,雙臂雙腳撐着,一點點兒爬起。
“啊!”
陳無邪怒吼,胸膛火焰在燃燒,四肢湧出力量,顫抖着,掙紮着,手肘磨出鮮血。
女人眼中閃過厭惡,長靴猛地下壓,擊碎陳無邪鼓起的力量,無情的道:“看見了?廢物就是廢物,不要做什麽不切實際的夢!你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還挑戰鍾笑?像你這種人,真讓我覺得惡心,惡心,廢物!”
“呵……呵呵……”陳無邪在笑。
“不會又傻了吧?”有人嘀咕,說完,疑惑道:“咦?我爲什麽要說又?”
“你笑什麽?”女人惱道。
“我在笑你!”
陳無邪掙紮,哪怕身上壓着一座山,他也在掙紮,要将山撐開,就像一粒被巨石壓住的種子,終有一天,會破石而出。
“笑我?自不量力!”
女人厭惡的收回腳,心情糟糕,不知爲何,她看見陳無邪挑戰鍾笑,就覺得不爽,看見陳無邪掙紮,更加不爽,明明那麽弱小,明明就是個蝼蟻,憑什麽掙紮,憑什麽口出狂言?
“蝼蟻,安安靜靜的做個蝼蟻就行了,還想學鲲鵬上天?醒醒吧,可憐的傻子!”
“蝼蟻多了,還能咬死象,人活着,總要有點志氣啊!今日之賜,來日必報!”陳無邪咳嗽道。
跨過陳無邪的女子腳步一停,回身猛的一腳,陳無邪“哇”的吐出一口血。
女子鳳眸迸射殺意,冷道:“那我就在這兒殺了你吧!”
她擡起腳,再度踩下,毫不留情。
“嘔!”陳無邪又吐出一口鮮血。
眼見女子第三腳擡起,丹藥殿内,傳出輕咳:“火丫頭,适可而止!”
“一個廢物,殺了就殺了,活着也是痛苦,我幫他解脫!”女子懸空的腳落下,她已動了真怒。
在那淩厲一腳落下的刹那,有白光射出,将陳無邪卷進丹藥殿内。
砰!
堅硬的青石,在長靴下四分五裂,裂縫如蜘蛛網般散開,女子看也沒看,冷哼一聲,大踏步離去。
等不見了女子身影,丹藥殿外才恢複一點兒生機。
“不愧是母老虎啊!可怕,太可怕了!”一人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
“噓,小心她殺回來,我可不想學鍾笑和傻子,作死啊!”
“火焱師姐,人如其名,四個火,一點兒就着,那暴脾氣,連長老都怵她三分!”
“就是,她和我們可不一樣,父母都是内門弟子,死了爹,還有娘,那可是一位法境大尊者,長老們怎麽不怕?”
“哼!”丹藥殿内,低沉的冷哼壓下所有聲音。
“丹藥殿外,禁止喧嘩!”
“是!”
剛剛鬧成那樣,也沒聽到這句話,衆人腹诽,當然,這話他們可不敢說出來。
得罪丹藥殿長老,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