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鳥峰的弟子,都以爲錢富貴和陳無邪一樣,還在練皮,并稱廢柴二人組,殊不知,他已經悄悄修煉到練勁,扮豬吃虎,準備在峰内比鬥時,一鳴驚人。
陳無邪低聲神秘道:“我教你一種神功,能讓你突飛猛進,想不想學?”
錢富貴豎起耳朵:“什麽神功?”
“有個條件……”
“不學不學!”錢富貴擺手。
陳無邪神秘一笑:“真不學?能很快修煉到道境哦!你不學,我找别人。”
“哎,别呀,咱哥倆兒,誰跟誰,别說一個條件,一百個也答應!”錢富貴拍着胸口,瞬間義薄雲天。
“不用一百個,以後誰打我,你打誰,打不過,我先跑,你殿後!”
錢富貴縮縮腦袋,小聲問:“能不能換個條件?”
“不能!”
“道境?”
“騙你對我有什麽好處?”陳無邪聳肩。
錢富貴磨牙,捏拳大叫,熱血沸騰:“好,胖爺豁出一身膘,以後你的敵人,就是胖爺的敵人!”
話音方落,錢富貴語氣一轉,笑嘻嘻道:“是不是先給點好處?昨晚胖爺替你花了兩個白靈晶,還了先!”
陳無邪牙疼,有氣無力道:“你覺得我有靈晶嗎?”
他忽然斜眼一瞥:“我記得你沒少騙我靈晶啊!”
錢富貴一愣,撓撓頭,“啊?哈哈,哈哈哈,有嗎?沒有吧,你肯定記錯了,我們可是好朋友,我怎麽會騙你靈晶呢?哈哈……”
昏暗的屋内,宋清遠恭敬站着,面色陰沉。
“陳景元沒死?你怎麽做事的?”陰鸷的聲音從暗處響起,森寒入骨。
“可惡,他明明斷氣了。”宋清遠捏拳,咬牙道:“我再找機會動手!”
“哼,打草驚蛇,這幾天安分點兒,别被火焱察覺。”
“是!”
宋清遠低頭,神色陰冷。
“哎,老熊,聽說你被傻子爆蛋了,真的假的?”
雄承臉黑如炭,斜眼一瞥,吼道:“小白臉,滾!”
“哎呀呀,不要這麽大脾氣嘛,不就是爆蛋嗎?沒事,我有丹藥一枚,保證能讓你龍精虎猛,一夜七次不是夢!”
小白臉的臉不僅白,還很俊,換個詞就是帥,精緻的五官,金色的散發,修長的身段,合體的白衣,肌膚勝雪,湛藍色的眼眸好似深邃的大海,嘴角勾着若有若無的笑容。
“天呐,是千鳥峰最帥的男人!”
“無痕無痕我愛你!”
“啊,好迷人的微笑,無痕大人,請問您需要暖床的侍女嗎?”
一群路過的女弟子,發出尖叫,一路煙塵,向這兒沖來。
“無痕大人不要跑,我要給你生孩子!”
雄承繼續往前走。
“喲,雄承,你還好吧?”
“好!”
“嚯,老熊,你真的被……”
“滾!”
“他就是雄承!”
“是他?被傻子抓爆了蛋的那個,真是悲劇,以後都不能人道了,啧啧啧……”
“就他那長相,也沒幾個女人喜歡吧?要我說,幹脆割了,傳功殿裏,好像有部太監修煉的法訣,叫什麽《葵花真經》,說不定他能走出一條路!”
雄承在風中淩亂,嘴角抽搐,這個看臉的時代,他已經絕望了。
“你太監,你才太監,你全家都是太監!再敢啰嗦一句,老子捏爆你們的蛋!”雄承發狂,大聲怒吼。
“唉,可憐啊,我看他是瘋了吧,換我變太監,我也瘋!”
“啊……我要殺了你,站住,别跑,你給我站住,啊啊啊……”雄承的怒吼聲,在山間回蕩,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白鹭仙山,外山三百六十座,分布在三萬裏地域内,千鳥峰,在三百六十座外山之中,排名倒數第二,你們不覺得可恥嗎?”
去往丹藥殿的路上,有座講道崖,每天清晨,都有道境尊者來給外山弟子講課,免費的。
此時,正有一個青年在振臂高呼,聲情并茂的大喊:“可恥啊,師弟師妹們,你們要奮起,要努力,你們的父輩,都是替仙山戰死的英烈,你們豈能給他們抹黑?”
講道崖下,稀稀拉拉的千鳥峰弟子生無可戀的回應:“是……”
“大聲點,你們要有自信,自信的喊出來!”
“是!”
“很好,今天的早課,講的是千鳥峰的曆史,聽到最後的,允許向我提一個關于修煉的問題!”
“噫!”
衆弟子發出不滿的噓聲,卻無人離開,他們都是沖着後面那個條件來的。
錢富貴吐槽道:“千鳥峰的曆史,講幾百遍了,沒點幹貨,耳朵都聽起老繭了!”
“我覺得還行!”陳無邪微笑。
“還行?”錢富貴翻白眼,道:“你要是聽上幾百遍,保證你吐!”
随着青年抑揚頓挫富有感情的講述,陳無邪終于弄明白爲何千鳥峰明明是仙山外山,卻弱的可憐,天地靈氣稀薄不說,連一個化勁巅峰的雄承都能稱爲“天才”。
隻因千鳥峰的弟子,皆是白鹭仙山弟子的遺孤!
他們的父輩爲仙山戰死後,年幼無所依托,被仙山集中撫養,等過十二歲,直接成爲白鹭仙山的外山弟子,分散到專門劃分出來的外山,自由生長。
有的天才脫穎而出,踏入道境,立即成爲内山弟子,有的則泯然衆人,等三十歲還無法成爲道境,會被送到依托白鹭仙山存在的城池工作,繁衍血脈,說不定後代之中,又出一位天才。
作爲白鹭仙山最底層的弟子,他們是白鹭仙山血脈的延續,猶如凡界朝堂裏的勳貴之後。
類似千鳥峰這樣的地方,白鹭仙山共有三十六座,不對外人開放。
過去,千鳥峰有輝煌的曆史,出過十幾位法境大尊者,道境不計其數,但随着靈脈衰竭,靈氣漸漸稀薄,千鳥峰成了三百六十座外山之中的千年倒數第二!
至于倒數第一,比千鳥峰還慘,早已荒廢,現在連弟子都沒有了,換而言之,千鳥峰其實是倒數第一山,來到這兒的,基本都是沒什麽潛力、沒什麽背景的遺孤,除少數還在拼搏外,絕大部分都是混吃等死,等到三十歲,再開始新的生活。
傻子都能出現在這兒,足見千鳥峰在白鹭仙山内的地位之低,已經是可有可無。
“好了,正課結束,很高興還有這麽多師弟師妹聽到最後,說明你們還是上進的,好學的,有修煉疑惑,一個一個來!”青年欣慰,開始回答弟子們的問題。
“走吧!”
錢富貴撓頭,詫異道:“你沒要問的?雖然連師兄太過熱血了點,但他的才學是真的,再過幾天,他就要進内山,成爲内山弟子,到時候,你想問都沒機會!”
見陳無邪已經走開,他連忙追上去,嘟嘟囔囔:“也是,有女魔頭在呢,你可以問她。”
走着走着,陳無邪停住腳步。
“怎麽了?”碎嘴的錢富貴不由擡頭。
咔嚓咔嚓……
一個白衫青年揉着拳頭,身邊跟着兩個少年,朝他們走來,青年咧嘴,露出冷笑。
“傻子、胖子,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鍾……鍾笑!”錢富貴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拉着陳無邪向後退。
砰!
魁梧身軀重重的落在青石路面上,堵住退路。
“雄雄承!”
錢富貴想哭,說話結巴。
雄承獰笑,根根短發直立,好似尖刺,扭動脖頸,單衣下,肌肉鼓鼓,蘊含爆炸性的力量,腳下沉重的青石,被他踩出道道裂紋。
“陳景元、錢富貴!”雄承磨牙,雙手在顫抖,橫肉抖動,心情激動,終于,終于能報仇了,他獰聲笑道:“你們說,想怎麽死,是被剁成一段一段,還是被我捏碎骨頭!”
“啊,雄師兄,不關我事,我是無辜的,都是他做的,跟我沒關系!”錢富貴遠離陳無邪,毫不猶豫出賣他。
雄承怒吼:“閉嘴,死胖子,肯定是你教的,他一個傻子,怎麽會……我要敲斷你的骨頭,撕碎你的嘴巴!”
錢富貴傻眼,連忙辯解:“不,不……”
“明明是你教的,你說遇上敵人,隻要這樣……”陳無邪伸手,向前一掏,然後捏成拳。
一記擒龍手,将雄承的記憶往回拉,下意識并攏雙腿,一朝被掏裆,十年怕撩陰,都有心理陰影了。
他大聲咆哮:“啊,錢富貴,你死定了!”
“等等,雄師兄,你聽我解釋……”
陳無邪接着道:“還有這樣……”
擡腿,向前踢出!
聞風而來的弟子不由倒吸一口氣,隻覺蛋疼,看向錢富貴的目光都是不善的。
“卑鄙下流啊,太陰了!”
“沒想到他是這樣的胖子,果然胖的人都很陰險!”
錢富貴一口老血噴出,慘嚎道:“污蔑,這是污蔑,你們居然相信傻子的話?”
一個女弟子厭惡道:“不信他的,難道信你的,傻子會說謊嗎?一看你那麽胖,就不是好人,而且,他那麽可愛,怎麽會說謊!?”
胖就不是好人?
可愛?
可愛和說謊有聯系?
這是什麽神邏輯!
等等,陳景元和可愛搭邊嗎?
錢富貴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世界,他已無愛,心碎了。
“哈哈哈,你們兩個,今天誰也逃不了,也讓你們嘗嘗吊打和撲街的滋味!”白衫鍾笑額頭青筋冒起,目光兇惡,那天晚上,他們可是被姜子欣修理得很慘,此仇不報非君子。
“鍾笑,他們是我的,我先出口惡氣!”雄承大吼,煞氣森森,誰搶人頭他跟誰急。
“哼,雄承,憑什麽你先,你以爲我怕你?”鍾笑冷道。
錢富貴擦汗,小聲道:“兩位師兄,要不你們先分勝負,再決定誰動手?”
“這個提議不錯,來吧,鍾笑,讓我看看你的《疾風訣》練到什麽地步了!”雄承怒吼。
鍾笑雙臂一抱,道:“莽夫就是莽夫,中計了都不知道。想見識我的《疾風訣》?好,半年後,峰内比鬥,一決高下,誰輸誰孫子!至于現在,傻子、胖子,何不一人收拾一個?你們兩個想去哪兒?”
他眼睛一斜,瞥向退到路邊的陳無邪和錢富貴,兩人表情一僵,擠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