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傻子,你不做傻子,準備當麻子了嗎?”
千鳥峰丹藥殿外,一群穿着白衣的弟子圍觀陳無邪,發出鬧哄哄的嘲笑聲。
姜子欣可勁折騰後,陳無邪的風寒倒是好了,臉上卻長出一堆紅豆豆,又癢又疼,他以大毅力忍住不抓不撓,并拒絕了姜子欣吃下所有丹藥的提議,來到丹藥殿。
“你的兄弟胖子哪兒去了?真是難得啊,千鳥峰廢柴二人組,居然分開了!”
“傻子,聽說你偷看火師姐洗澡,怎麽樣,你看到什麽,跟我們說說呗!”
衆人起哄,笑道:“就是,說說!”
陳無邪閉口不言,視而不見,他現在太弱了,說什麽都無用。
“哼!”
一聲不悅的冷哼從殿内傳出:“鬧什麽?丹藥殿外,不得大聲喧嘩!”
衆人頓時噤若寒蟬。
“下一個!”
沒一會兒,輪到陳無邪進殿,他才跨出一步,一隻手掌從後面按住他的肩膀。
“傻子,我先!”
陳無邪回頭。
五大三粗的炭臉壯漢舉起拳頭,露出口白牙,恐吓道:“怎麽,有意見?”
後面的弟子露出會心的笑容,抱着雙臂看好戲。
陳無邪餘光一掃,便明白自己要是讓了,下一個也會學着壯漢,威脅自己一番,搶走他的位置。
退一步,不見得海闊天空,有的人,喜歡得寸進尺,對付這種人,就要寸步不讓!
陳無邪朝着壯漢咧嘴一笑,伸出手。
“喲,他不會想還手吧?”
“傻子就是傻子,雄承師兄已經是化勁巅峰,肯定會把他揍個半死!”後面的弟子們幸災樂禍,看熱鬧不嫌事大。
甚至有人起哄,給陳無邪鼓勁:“傻子,加油,揍他,你要是打他一拳,等會兒請你吃糖!”
雄承身高體壯,将近九尺,面龐粗犷,皮膚黝黑,好似一座黑塔,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他居高臨下,俯視陳無邪,勾勾手指,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嚣張道:“來,小傻子,打我,有本事你打我,就你那小胳膊小腿,跟撓癢癢一樣,我一捏,就能把你捏死!”
“你不要反抗!”陳無邪“傻傻”的道。
雄承斜睨,雙手抱在胸前,大笑道:“我站着給你打!”
“好!”
陳無邪露出燦爛的傻笑,然後,那隻邪惡的右手,掏向雄承的桃子。
雄承的笑容瞬間凝固。
下一刻,劇烈的疼痛,從身下傳來,侵襲腦海,那種疼痛,就像幾千根針同時紮在上面。
他彎下腰,整個人像一隻大蝦弓起,黑臉變成醬紫色,魁梧的身軀簌簌顫抖,瞬間的痛感,讓他連開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眼淚嘩嘩直流。
而且,疼痛還在增加,就像要爆開。
“松,松手!”
雄承向後退卻,想要擺脫,但陳無邪用上了點穴的手法和擒拿的巧勁,死死攢在手裏。
解決麻煩,要懂得抓關鍵,拿要害!
“你在找死!”
雄承痛吼,一雙鐵拳裹挾淩厲勁風,砸向陳無邪。
“我會捏爆它們!”
面對落下的拳頭,陳無邪毫無懼色,直視雄承,手上力道增加。
雄承被陳無邪決然的目光弄得心慌,要是蛋爆了,他把陳無邪殺了都不值啊!
呼……
拳風掠過陳無邪發梢,吹得他發絲淩亂,雄承臉如豬肝,淚水止不住的流,哆嗦道:“松……松手!”
“你先?”陳無邪露出燦爛笑容。
“你……你……先!”雄承貓着腰,說話都不流暢了,斷斷續續。
“你先吧!你好像很不樂意?”陳無邪道。
“不不,你先!”雄承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裏咒罵着陳無邪祖宗十八代,嘴上卻不敢表達出來。
陳無邪望向周圍的弟子,笑道:“你們先?”
所有人夾緊雙腿,褲裆冰涼,連忙搖頭,他們絕不想讓陳無邪來一記擒龍手。
特别是幾個女弟子,驚恐的望着他,悄悄往後退,心想以後一定要遠離傻子,要是被他在大庭廣衆下來上一手……
他估計沒什麽事,反正是個傻子,做出什麽樣的舉動都不足爲奇,她們卻不同,被那麽一抓,臉往哪兒擱?
陳無邪松開了手,雄承雙手捂裆,兩眼翻白,軟倒在地上,這一刻,他臉上浮現惬意的笑容,心底是幸福的、快樂的、舒暢的。
鬼知道他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陳無邪露出純真笑容:“謝謝,你們都是好人!”
好人?
群發好人卡!
好可怕!
周圍的人不寒而栗,不禁打個哆嗦,心裏犯嘀咕,甯惹瘋子,莫惹傻子!
再看向疼昏的雄承時,他們的目光帶着同情憐憫,毋庸置疑,今日之事将會成爲千鳥峰的笑談,而雄承會有好長一段時間擡不起頭。
陳無邪轉身,吹起快樂的口哨,踩着雄承的臉,走進丹藥殿。
丹藥殿并不起眼,彌漫着濃濃的藥材味,首先見到的是坐在長桌後的灰袍中年,身邊站着兩個五六歲左右的藥童子。
灰袍中年木簪盤發,面龐嚴肅,不苟言笑,他瞥一眼陳無邪,呵斥道:“胡鬧!”
陳無邪不明所以,他對這兒也不熟悉,便不言不語。
“夏草,取兩粒解毒丸。”灰袍中年朝右邊侍立的藥童吩咐。
女藥童脆聲答應,往殿内走去,沒一會兒,便将一隻小瓷瓶放到桌上,重新站好。
“十枚白靈晶!”
陳無邪掏出口袋裏姜子欣給他的靈晶,不多不少,恰好十枚,放到桌上。
男藥童收起靈晶,灰袍中年冷淡提醒道:“服下解毒丹後會腹瀉!”
陳無邪止住吞服丹藥的動作,他絕不想抱着肚子往回跑,要是半途……太丢臉了。
“冬蟲,去擡下一個進來!”灰袍中年朝男藥童道。
“是!”
陳無邪好奇,打量藥童,粉雕玉琢,紮兩小辮,煞是可愛,似是察覺他的目光,藥童朝他善意微笑。
陳無邪跟着他走出大殿。
外面趾高氣揚的弟子,見到藥童都是客客氣氣的行禮,口呼“師叔”。
藥童點頭回應,一手負在背後,一手輕輕一揮,躺在地上的雄承,就那麽飄起來,像風筝一樣,被他牽進殿内。
殿外弟子見到陳無邪,紛紛避讓,倒不是真的怕他,而是覺得好玩、有趣。
以他們的實力,警惕點,陳無邪是沒機會偷襲的。
他們的目光裏滿是探尋、好奇、玩味,竊竊私語,就像圍觀一隻猴子,期待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動作,能讓他們開心一笑。
遺憾的是,陳無邪徑直走了,沒給他們看笑話的機會。
陳無邪回到小院,服下解毒丹,跑進茅廁,約莫半個時辰,他扶牆而出,雙腿發軟,臉都綠了,虛得不行。
姜子欣肯定是故意的,通過這種方式,向他報複!
藤椅旁,陳無邪弄了口鍋,架在炭火上,熬着靈米爛肉粥,他計劃着修行之路。
首先要養好身體,沒有一具好的身體,做什麽都不行。
調養身體,需要一個過程,不能太依賴丹藥,是藥三分毒。
丹藥的藥性太猛,虛不受補,大補傷身,是簡單的醫理,他會染上風寒,除冷水澡外,和那兩顆培元丹也有關系,補過頭了,内火燒心。
嘎吱!
院門裂開條縫隙,露出半顆腦袋,左右亂瞄。
“進來吧,她不在!”
錢富貴鑽進門,跑到陳無邪身邊,豎起拇指,興奮道:“行啊,你居然把雄承的蛋捏爆了,有種!”
陳無邪吹着爛肉粥,小口扒拉,不以爲意道:“那算什麽?”
“還不算什麽?雄承啊,他可是千鳥峰最有希望踏入道境的天才之一!”
錢富貴鄙夷,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
“好香啊!”他肚子呱啦直叫,舔舔嘴唇。
“自己動手!”
錢富貴毫不客氣,從鍋裏舀了一大勺到碗裏,也不怕燙嘴,稀裏嘩啦下肚,又舀了一勺,才坐到椅子上,道:“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你得罪了雄承,害得他成爲千鳥峰的笑柄,他一定會報複你的。”
錢富貴歎氣道:“更慘的是,昨晚女魔頭把鍾笑他們挂在樹上,美其名曰吊打,今早集體撲在小路上,正宗的撲街。鍾笑放話,别讓他逮着你!”
“還有,追随火師姐的宋清遠他們說了,你偷看她洗澡的事還沒完,你要是敢在他們面前出現,見一次打一次!”
錢富貴眼珠一轉,盯着陳無邪,上下打量,佩服道:“你簡直是惹禍精啊,千鳥峰幾大高手,你都得罪了!女魔頭在還好,她不在,你就遭了!”
陳無邪心虛,瞄了瞄院外,“她最近應該,在的,吧!”
姜子欣絕不是一個合格的侍女,或者說,她從來不是陳景元的侍女。
陳無邪思忖,不能把希望放在她身上,估計她現在正盤算着怎麽收拾自己,陳景元知道她太多秘密了!
他瞄向舔鍋的錢富貴:“你現在是練勁吧?”
“你咋知道?”錢富貴差點兒咬到舌頭。
“你說呢?”
“裝傻,你以前肯定是裝傻,胖爺的老底都洩露了!”錢富貴嘟囔,他修煉時,從不避着陳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