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大乾大雪山的高徒。”丁一鳴呵呵笑道:“不過我們這裏是大雲,不是大乾,大雪山再強也管不到我們這裏。”
“玄武宗弟子精于刺殺,擅長暗算,”周陽搖頭:“陰詭手段用久了,自然是失了堂堂正正之氣,不複光明正大,敢做敢當。”
“我們敢做自然是敢當的,隻是再敢做敢當,也不會傻乎乎的承認沒有影的事兒,更不會平白受人冤枉。”
“那楚冰可是你們玄武宗弟子?”
“沒錯,他是玄武宗弟子,可他不是傀儡,而是活生生的人,”丁一鳴笑道:“他想做什麽,我們不可能時時刻刻盯着,好奇玉竹峰的玄妙,想要一探究竟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
“别人好奇你們玄武宗,想知道你們爲何刺殺的本事那麽強,想要一探究竟也是可以理解的?”
“自然。”
“可你們卻把這些好奇之人殺了。”周陽沒好氣的道:“我們玉竹峰的慈悲,并沒殺他。”
丁一鳴撫髯而笑:“呵呵,這當然要多謝玉竹峰的寬宏大量,老夫要替楚冰道一聲謝。”
周陽冷冷道:“敷衍塞責,毫無誠意!”
“那要如何?”丁一鳴微笑道:“殺人不過頭點地,楚冰想必已然道歉了,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周陽冷笑一聲:“好一個玄武宗的長老,丁長老是吧?楚冰是奉你的命令前去試探,爲的是幫無極門打探一下我玉竹峰的虛實。”
“不可能!”丁一鳴笃定的搖頭微笑:“楚師侄怎可能說這樣的話?!”
楚冰不可能說這個。
即使玉竹峰嚴刑拷打,楚冰也不可能招供,更何況玉竹峰也未必會嚴刑拷打呢,這有失佛門慈悲之風。
周陽冷笑變成輕笑,露出不屑神色:“你以爲能瞞得過我們?丁長老你是不是忘了我師伯的神通?”
丁一鳴皺眉:“法空神僧?”
周陽哼一聲道:“這種小伎倆也好意思在我們玉竹峰裏耍弄,當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丁一鳴,你還真把我們玉竹峰當成軟杮子,想捏就捏是吧?”
丁一鳴再次恢複微笑:“無稽之談,栽贓陷害罷了。”
“何必多費唇舌。”徐青蘿淡淡道:“教訓一頓便是,倒要看看玄武宗爲何有如此膽氣!”
“唉……”周陽搖頭:“原來講道理是真講不通。”
楚靈道:“誰的修爲強誰有道理,大雲原本就是這樣的。”
“四位少俠,此話謬矣。”一個方臉白袍中年搖頭微笑,撫髯道:“此事看起來确實是一個誤會。”
徐青蘿淡淡道:“丁一鳴派出玄武宗弟子去試探我們虛實,暗中替你們無極門效命,這隻是一個誤會?”
“可能是法空神僧看錯了,也可能是那位楚少俠弄錯了。”方臉白袍中年笑道:“沒弄清楚,貿然登門問罪,确實太過唐突,縱使是玉竹峰門下,是法空神僧,也是不合适的。”
“那讓我們玉竹峰裝聾作啞,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徐青蘿道:“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過?”
方臉白袍中年笑道:“有時候,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沒必要揪着不放,也未嘗不是一種大智慧。”
“撲哧!”徐青蘿忽然笑起來。
“徐姑娘覺得老夫所說不對?”方臉白袍中年笑道。
徐青蘿搖頭道:“無極門的手段卻是這般,委實好笑,縮手縮腳,有危險的事不敢上便找一個替死鬼,然後一推了之。”
方臉白袍中年笑道:“一派胡言。”
他搖頭道:“徐姑娘,這裏不是大乾,也不是玉竹峰,而是我大雲的地界。”
徐青蘿不屑的斜睨他:“在大雲的地界,難道就不能說實話了,難道就不講道理了?還是說,你們無極門就能爲所欲爲了?”
旁邊一個白袍中年冷冷道:“看來徐姑娘對我們無極門很不屑。”
徐青蘿輕輕點頭:“你們無極門如此龌龊,我還要高看無極門?但凡是個正常的,都會不屑!”
“那倒要看看徐姑娘你的本事。”那白袍中年哼道:“看看憑什麽說這般大話。”
徐青蘿一拂袖。
“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悶響聲中,屋裏的所有中年男子全部飛出去,重重落到了竹屋前的平地上,躺在地上起不來。
徐青蘿四人飄身落到屋外,俯視着他們。
他們神情各異。
有的震驚得還沒回過神,怔然失神,有的憤怒,有的陰沉。
徐青蘿輕笑一聲:“如果不是想着跟你們講一講道理,說清楚事情的始末,才懶得先前廢話。”
她的目光落到方臉白袍中年身上,輕笑道:“不得不說,你們無極門是明智的,沒有貿然派弟子過去,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在你們無極門。”
“好大的口氣!”另一個白袍中年咬牙。
徐青蘿笑道:“還挺嘴硬的,覺得我壓不過你們無極門的最強高手?……那不妨讓他來一趟玉竹峰,親自切磋一二。”
她從羅袖中取出一張請柬,抛給那白袍中年:“喏,這是請柬,過時不候。”
那白袍中年咬着牙,強忍着五髒六腑的疼痛撿起身前的請柬,打開來看一眼,卻是給無極門的門主,十天之後舉行玉竹寺開寺大典,恭請前來觀禮。
他咬了咬牙,沉聲道:“好,敝門高手定會前去!”
徐青蘿輕颔首:“不來的話,到時候我們會再次登門拜訪,到時候要問一問你們無極門到底想幹什麽,爲何要窺探我玉竹峰!”
她說罷,清亮眼波一掃丁一鳴,搖搖頭沒說話。
丁一鳴勉強笑一下。
他讀出了徐青蘿眼神中的意思,是懶得理會他,甚至嫌多費唇舌,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
“走吧。”徐青蘿道。
周陽哼一聲:“就這麽便宜了他們?”
“那楚冰既然豁出去了,那便拿他抵債吧。”徐青蘿道:“他不會再回到玄武宗,會成爲我們玉竹峰的仆從,在峰上打掃十年再回歸。”
周陽道:“這也太便宜他了,太便宜玄武宗了。”
徐青蘿微笑:“師父常說,寬以待人,慈悲爲懷,隻能如此了,阿彌陀佛。”
她合什朝着玉竹峰方向一禮。
躺在地上的幾個人暗罵不已,卻明智的沒說話,眼睜睜看着他們四人飄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