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志堅皺眉道:“沒人能讓皇上改主意?”
法空歎一口氣道:“現在看,皇上的野心是沒辦法遏止的,因爲這讓他找到了活着的意義,找到了奮鬥的目标。”
楚雄原本是努力維持大乾,不讓大乾被大雲滅掉,竭力做一個英明之主,已然是精疲力竭,覺得痛苦卻又勉強維持。
可是随着形勢變化,大乾不但維持得住,甚至更勝一籌,竟然隐隐有更上一步的可能,這讓他頓時精神大振,從而煥發了新的激情。
如果讓大乾能一統天下,那他便是大乾的第一帝,是繼往開來的第一人。
這個榮耀讓他不能抗拒。
現在誰也沒辦法勸止他,如烈焰灼心。
“這麻煩了。”許志堅皺眉道:“你呢,也沒辦法?”
他覺得世間事沒有能難得住法空的,畢竟法空能提前看到未來,提前布局,可以從容改變未來,達到預期。
法空道:“現在還好,還有一段時間,他才能生出這般心思。”
“那還有希望扭轉他想法?”許志堅道。
法空歎一口氣:“所以,不能讓皇上起這個心思,根源還是在我們三大宗與魔宗。”
許志堅皺眉:“三大宗與魔宗不能緩和,要内鬥不止?”
法空道:“皇上原本的打算是扶植魔宗,魔宗與神武府加在一起,對抗我們三大宗,現在飛瓊又回歸天海劍派掌門之位,他便更有把握了。”
“這算盤确實打得極精,”許志堅哼一聲:“天海劍派投靠朝廷,與魔宗及神武府一起,我們兩宗倒是勢弱。”
“這也是爲了壓制我。”法空道。
許志堅道:“煞費苦心了。”
法空笑着點頭。
楚雄爲了對付自己,确實是煞費苦心,布局深遠,一步一步慢慢來,想要壓住自己不能亂來。
許志堅道:“其實阻止他的人,隻能是你了。”
法空看向許志堅。
許志堅道:“隻要你搗亂,他就不得不應對,也無暇他顧了。”
法空點點頭,随即又搖搖頭。
許志堅不解的看他。
法空道:“許兄,我發現自己當初就走錯了路。”
“你又來了。”許志堅笑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袖手旁觀,不想理會這天下大事,隻想獨善其身悠然自在。”
法空苦笑:“原本想自己活得自在,可沒成想,弄成了這幅局面,因果循環,使我不能解脫,反而是越陷越深。”
他這話也隻有在許志堅跟前說,除此之外,都不會洩露一點兒,要表現出成竹在胸,表現出了如指掌,表現出智珠在握。
不管是在徐青蘿他們跟前,還是在李莺甯真真他們跟前,都是如此。
“你這事,我也想了很久,現在也想明白啦,”許志堅笑道:“隻要活着便别想着解脫,想解脫隻有死,關鍵是我們不想死。”
法空點點頭。
這話也沒錯,真正的解脫是死去,否則确實沒辦法解脫,想活着那便是最大的執着,除了活着,想要的越多,則越不能解脫。
“所以你就繼續費心吧,别再想着偷懶。”許志堅笑道:“更何況,這些事對你并不是問題,能應付得來。”
法空搖頭:“哪有這般容易。”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歎道:“真是絞盡腦汁。”
要推算再推算,尤其是改變越多,則未來變化越複雜,自己隻要出手,則一切都會改變,變化是複雜的多方面的。
許志堅道:“這也是功德無量,你的修爲也因此而精進。”
法空點點頭:“這倒也沒錯。”
随即又道:“不過我甯願不增漲修爲。”
“你呀……,天生的勞碌命,偷不了懶的。”許志堅笑道。
——
徐青蘿一行四人趕回星南峰的時候,星南寺已然有了更多的變化。
星南寺布置得更加隆重與莊嚴,氣勢非凡,而且星南峰已經有香客上山,恭敬的進星南寺奉香,聽元德和尚講經。
元德和尚在星南寺内講經,每天都要講經半個時辰。
剛開始的時候,聽的人少,大多數人都是沖着法空的名頭過來的,想見一見法空,可惜在星南峰反而不容易見着法空。
常常見到的便是元德和尚。
元德和尚的佛經講得深入淺出,精彩絕倫,不管是讀書識字的,還是尋常百姓,都聽得津津有味,覺得大有收獲。
法空也曾開壇講經,人們也經常贊歎那一場講經,可惜再後面便見不到法空開壇,那一場講經隻存在于人們的贊歎與記憶中。
元德和尚雖不如法空,可他們聽得也大有收獲,會将自己的一些疑惑與生活中的困窘說出來向他請教,聽一一剖析,細細解答,展現出過人的智慧,讓他們爲之折服。
元德和尚的名聲迅速的擴漲。
神京城内很快便傳遍了這消息,星南峰的星南寺内有一位高僧,年紀輕輕卻佛法精深,智慧過人,乃是法空神僧從大永請來的高僧。
而且這位高僧乃大永大妙蓮寺的未來住持,乃是轉世之人,身有宿慧,故年紀輕輕便有着精深的佛法與過人的智慧。
如果是一般的高僧,法空神僧絕不會請過來做星南峰的副住持。
人們好奇之下,紛紛過來拜會元德和尚,讓他名聲更盛。
徐青蘿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般情形。
星南峰的香客源源不絕,星南峰一千多級台階好像絲毫不能成爲阻礙,阻止不了香客們的熱情,都是來聽元德和尚開壇講經。
徐青蘿四人大感意外。
在法空回來之後,在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徐青蘿便提出元德和尚是不是喧賓奪主。
這是徐青蘿當着元德和尚的面提出來的,并沒避諱他。
元德和尚對徐青蘿的話并無反應,隻是微笑搖頭不語,繼續吃自己的飯。
“這是我跟大師商量之後決定的。”法空道:“讓大師宣揚一番佛法,讓衆香客們能得一些智慧,少一些煩惱。”
徐青蘿道:“可是師父,他們應該來拜師父而不是大師呀。”
她隐隐知道法空是需要信力的,是需要信衆的,而這一番舉動無異于削弱衆人對他的信力,減少信衆,委實不利。
法空笑笑:“這倒無妨,隻要來拜星南峰便好。”
元德和尚進入星南峰之後,便成爲星南峰的一份子,成爲小西天極樂世界的一份,衆人的崇信也直接落到小西天極樂世界上。
更何況,元德和尚佛法講得再好,人們的信力還是投給自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