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一鳴道:“這确實是穩妥之法。”
周陽哼一聲道:“不過萬一他們不上當呢?”
“不可能。”關一鳴搖頭:“他們看到了修煉天玄化血功的希望,就一定舉放過的。”
周陽道:“得到這佛珠,其實并不是隻有一種辦法的。”
“哦——?”關一鳴好奇的道:“還有别的辦法能得到法空神僧的佛珠?”
至少他們是想不出來的。
法空神僧的佛珠,不是關系好的,根本不可能得到,而與法空神僧關系好的,實在招惹不得。
據自己神劍峰所知,元德神僧與莫幽蘭兩人與法空神僧的關系極好。
沒聽說過其他人與法空神僧有交情的。
周陽道:“法空神僧不是隻有這一串佛珠吧?一定還有其他人有這佛珠,何必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咱們大永,有法空神僧佛珠的,恐怕隻有元德神僧與莫宗主,皇上與淳王爺可能也有,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玄血宗絕不會自讨苦吃。”
“除了大永,大乾呢?”周陽道:“大乾應該有更多的佛珠吧?尤其是大雪山。”
“大雪山無異于龍潭虎穴。”關一鳴搖頭:“更何況那是法空神僧的地盤,他們真敢去,說不定會惹怒法空神僧,到時候,真要滅宗的。”
得罪了神劍峰,不會滅宗,可得罪了法空神僧,那很可能會滅宗。
且不說别的,如果有法空神僧相助,神劍峰想滅掉玄血宗,易如反掌。
法空神僧的至交好友有光明聖教的許志堅長老,從光明聖教裏請一些人進入大雲滅掉玄血宗,很輕松的事。
周陽不滿的道:“就是說,玄血宗不敢惹法空神僧,卻隻敢惹我們?”
關一鳴搖頭苦笑:“這便是專捏軟杮子。”
周雨笑道:“神劍峰可不是軟杮子!”
“跟法空神僧相比,那便是軟杮子。”關一鳴搖頭苦笑:“這是沒辦法否認的事實。”
“玉蝶宗呢?”周陽道:“難道不去搶莫宗主的佛珠?”
“莫宗主手裏可能有佛珠,也可能沒有。”關一鳴道:“而且莫宗主修爲更厲害,換成我是玄血宗,也會盯住了這一串佛珠,不去惹莫宗主。”
周雨輕輕點頭。
周陽道:“那就是說,他們一定會過來搶的?”
“一定會。”關一鳴肅然道:“隻要張網以待便可!”
“……行吧。”周陽不甘心的點頭。
關一鳴道:“周兄弟,不如在這兒多呆一陣子,他們來了一起對付。”
周陽道:“正想好好會一會他們,不過要多久?”
“這個……”關一鳴遲疑。
他實在不能斷定玄血宗到底要多久才能趕過來,有可能是十天有可能是一個月。
周陽道:“一個月内,我們留在這邊,如果超過一個月,我們還要去别處轉一轉,見識一下天下的頂尖劍客。”
關一鳴笑道:“其實天下最頂尖的劍客就在天京,反而不在别處。”
“神劍峰的,玉蝶宗的,還有哪個頂尖劍客?”
“其實一些小宗門也有頂尖劍客的,他們弱小是整體實力弱,而不是所有弟子都弱,還是有頂尖高手的。”
沒有頂尖高手的宗門,也沒必要出現在天京。
“老關,那你引薦一下呗,我們登門挑戰。”
“……好。”關一鳴咬牙點點頭。
随後的幾天,周陽與周雨随着關一鳴,挑戰天京内各路的頂尖劍客。
飛雪劍派的大名迅速的傳揚開去,周陽與周雨的名聲也迅速的打響。
原本是有人不忿,想要用别的辦法報複,可他們身邊有關一鳴及神劍峰的支持,隻能罷手。
法空看着他們這麽幹,沒有多說,隻是看熱鬧,看他們兩個如何收場。
——
一輪明月高懸。
法空出現在李莺的小院。
李莺正一手支着下颌,坐在石桌旁發呆。
看到他出現,隻是瞥他一眼,便繼續發呆,沒有說話,一幅有氣無力模樣。
法空露出笑容。
“有什麽好笑!”李莺哼道:“你這是幸災樂禍吧?”
法空笑問:“在戶部當職,真這麽累?”
“精疲力竭。”李莺歎一口氣道:“我現在最羨慕的是周雨與甯姑娘,唉——!”
如果有慧心通明的本事,看清他們這些官場老滑頭的所思所想,那該多好。
法空道:“依你的本事,看清他們心思不難吧?”
“不是一路的。”李莺搖頭道:“我從前看的多是武林中人,觀察的經驗完全用不到這些官員身上。”
法空眉頭挑了挑。
李莺道:“個個都不形于色,城府深沉是基本,細微表情是看不出來的,很麻煩。”
自己即使沒有看破人心的本事,可通過精準的觀察,還是能看個大概的。
可碰上戶部這些家夥,完全看不出來。
敏銳的直覺甚至也失去效力,沒辦法辨别哪一個是友哪一個是敵,哪一個心懷善意,哪一個心懷惡意。
敵友難發,還怎麽用力?
需得小心翼翼,防備每一個人,小心試探每一個人,即使試探也不知道結果是真是假。
有可能是假裝的,自己卻看不出來。
這種窩囊憋屈的感覺讓她格外的累,已經很久沒有嘗過這種滋味了。
法空笑道:“這也何嘗不是一個變強的好機會?讓你的感覺更敏銳吧?”
“再敏銳也沒辦法弄清楚。”李莺搖頭道:“我有時候懷疑到底能不能看清。”
“看不清有看不清的辦法,”法空道:“跟身邊人多學一學便是。”
“唉——!”李莺歎道:“稀裏糊塗,亂七八糟,簡直是……”
她覺得度日如年,比當初剛進綠衣司的境況更艱難數倍,那個時候是寸步難行,這個時候是一團迷霧包裹着自己,腳下就是懸崖,不敢邁步,一個不小心就會摔進萬丈深淵。
她看法空還在笑,不滿的嗔道:“你就不能幫忙出出主意?”
法空道:“我也不懂官場之事,還是别亂說話了。”
“你就是不想幫忙!”李莺哼道:“嫌不夠熱鬧!”
法空笑道:“行吧,那我給你一點兒提醒,你身爲左侍郎,兩個副手都跟你不是一路的。”
李莺皺眉:“李六如也不是?”
“不是。”法空搖頭。
李莺蹙起黛眉沉吟。
她對兩個副手多加試探,已然斷定,這李六如還是值得信任的,端王也說李六如是自己人。
“他竟然也騙過了端王爺。”李莺哼道。
法空笑了笑:“端王爺的官場經驗并不足。”
李莺緩緩點頭。
比起逸王與英王,端王爺在朝廷中的影響力确實太弱,對官員的駕馭能力極弱。
更重要的是,投靠端王的,往往是賭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