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看到這裏,不由感慨。
生生滅滅,不管是人還是宗門,總是難免。
迷神宗的結局是無數宗門的結局,就像人的一生,從嬰孩到青壯,再到老朽,最終托體同山阿。
他原本曾想留一尊碧玉雕像細細研究。
可他最終還是沒有留下。
畢竟已經看透了碧玉雕像的一切奧秘。
更重要的是,碧玉雕像引來的力量是來自虛空,既然能降臨到這個世界,那能不能降臨到自己的時輪塔内呢?
畢竟時輪塔内也是一處空間。
這是自己最重要的空間,絕不能暴露,不能引起虛空之上的力量的注意。
但凡有一點兒可能,都不會冒這個險。
他站在山巅感慨了片刻,一閃消失無蹤,下一刻出現在另一座山腰。
山腰上有一座突起的墳頭,墳前豎牌,上寫“鄭元和之墓”。
僅僅隻有這五個字而已,顯得潦草而随意。
胡厚明将其殺死之後,當然不會厚葬,弄得大張旗鼓唯恐旁人不知?
法空站在這座墳前,搖搖頭,反而沒有看到迷神宗滅亡的感慨深。
畢竟再厲害的高手終究還是要死的,隻是鄭元和死得有點兒憋屈罷了。
如果不是開天神劍,胡厚明是怎麽也殺不死鄭元和的,即使盡遣王府的高手也一樣奈何不得鄭元和。
所以鄭元和肆無忌憚,從而喪失了警惕之心,被胡厚明襲殺,當真是憋屈。
也是因爲不夠小心。
法空再次給自己提一個醒,任何時候,絕不能小瞧任何一個人,謹慎小心才是保命之道,否則武功再強也要栽。
他雙眼變得深邃。
片刻後,滿意的點點頭。
這一次天眼通觀瞧,施展大光明咒不會有後患,記憶之珠也沒有後患。
他卻并沒有施展大光明咒的想法,也沒有獲取鄭元和記憶之珠的念頭。
隻是想看看虛空之上的力量到底強到什麽程度,現在看來,沒有碧玉雕像,确實已然隔絕了與鄭元和的聯系。
否則,自己施展大光明咒必然還會被虛空之上的力量所害。
他一閃消失。
——
蕭從雲化爲一個行腳商人,在日暮時分抵達了大乾的神京。
已然是華燈初上。
整個神京變得比白天更加的瑰麗。
一盞盞燈籠挂在天空、挂在屋角,挂在牆邊,營造出比白天更加绮麗的氣氛。
神京上下處處彌漫着紙醉金迷的氣息。
這個時候的神京遠比白天更熱鬧。
白天的人們都要忙于生計,到了這個時候下班回來,紛紛攜妻帶子,悠悠然出來享受着神京的繁華與熱鬧。
蕭從雲沒有急着去見法空,反而來到一座酒樓,點了酒菜,一邊喝酒一邊吃菜一邊聽着周圍的消息。
“你們聽到消息了嗎?南司衛又捉了三個天海劍派的高手,嘿,已經是九個了!”
“朝廷這是要收拾天海劍派嗎?”
“天海劍派呀,朝廷真敢下手?”
“爲何不敢?”
“也隻有南司衛才敢下手了,換了原本的綠衣司,怎麽可能!”
“誰讓南監察司的司正是端王爺呢,除了王爺,誰敢動天海劍派?”
“我覺得不會大動幹戈的,最終還是雷聲大雨點小!”
“我卻覺得這次要動真格的。”
“真格的?嘿,别忘了冷貴妃,那可是天海劍派的前掌門!”
“冷貴妃的枕頭風再厲害,也比不過父子之情,端王爺可是皇子。”
“那可不一定!”
“那我們就看,要不要賭一把?”
“賭就賭,賭什麽?!”
……
蕭從雲撫髯,輕啜一口酒,目光卻沒有投過去,隻是沉思着自己所得到的情報。
天海劍派與大雲的仇恨極深,所以涉及天海劍派的情報一直很詳細。
蕭從雲掌管着倫王府的書信消息,當然知道這件事,卻沒想到南監察司真敢對天海劍派下手。
如果換成是在大雲,朝廷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個招呼提醒一句,便會不了了之。
看來大乾朝廷确實有動天海劍派的意思。
這對大雲極有利,天海劍派與朝廷一旦鬧開來,三大宗的其餘兩宗都會警惕,對大乾朝廷的猜忌加深,對大乾朝廷的命令也就陽奉陰違。
更重要的是,法空神僧可是大雪山宗的,一旦與朝廷有隔閡,雖然不至于轉投大雲,可幫大雲的王爺做點事,卻不是不可能。
自己這一行很有希望!
他精神振奮,吃過酒菜之後,先找了一家客棧,準備第二天的時候去拜見法空。
他找到落腳之處後,便在神京遊逛,體會着神京的夜晚,到了半夜時分才回到在客棧訂下的小院。
剛剛踏入小院,月光之下,院中央正站着一個玄袍青年,神情冷冽,目光灼灼。
蕭從雲打量一眼,輕聲道:“原來是林公子。”
他在打量林飛揚的同時,林飛揚也在打量着他。
林飛揚點點頭:“蕭先生是吧?”
“看來法空大師知道我了。”蕭從雲抱拳微笑:“不知大師有何示下?”
林飛揚道:“住持不會見你。”
“見一面而不可得?”蕭從雲笑道:“我奉王爺之命前來送禮,大師難道不想接受?”
“無功不受祿。”林飛揚搖頭道:“住持說,倫王爺未來不是皇帝,所以不必多費心了。”
蕭從雲一怔。
他随即皺眉道:“法空大師能看出誰是未來的皇帝?”
林飛揚傲然一笑,不置可否。
蕭從雲臉色沉肅下來,看來是不假,法空大師竟然看出了未來的皇帝不是倫王爺。
蕭從雲道:“哪一位王爺是皇帝?”
林飛揚輕笑一聲,笑容中帶着諷刺。
這話問得太過,自己怎麽可能告訴别人這消息?
林飛揚道:“所以,還是請回吧,住持不會見你的。”
“……既然如此,也不強求,禮物既然送出,就不會收回。”蕭從雲抱拳道:“還望林公子幫忙遞過去。”
林飛揚道:“住持既然不見你,當然也不會收禮。”
“這禮物非同小可,恐怕對大師有用。”蕭從雲道:“有一柄寶劍,還有一顆舍利,一顆神珠。”
林飛揚不在意的笑笑。
蕭從雲道:“大師是知道這柄神劍的,但恐怕不知道這顆舍利與那一顆神珠的來曆。”
“什麽來曆?”
“舍利是一位絕代神僧所遺,而神珠,則是一代絕世高手随身之物,涉及到這位高手迅速崛起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