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踏入一品,孜孜以求的一品,他喜悅不勝。
不像前面的幾品,随随便便就抵達,一品是他辛苦了很久才終于達到。
越是辛苦得來的,越是成就感滿滿,喜悅越濃烈。
一品之後,意味着自己的攻擊手段能夠威脅到一品,在當今天下已經是頂尖之列。
當然,這距離天下無敵還遙遠得很,就像前世踏入億萬富豪的行列,可距離首富還差得很遠,甚至可能是遙不可及。
不過盡管差首富很遠,億萬富豪照樣很快樂。
現在也是一樣。
自保之力徹底有了,不必再像從前那麽謹小慎微,那麽憋屈了,可以大聲的說話了。
他擡頭看一眼敲鍾橫木上眯眼睛打盹的慧靈和尚,感受到慧靈和尚的強烈磁場,還有相鄰的至淵和尚。
他能清晰感覺到他們的位置,還有他們的強弱,至淵和尚确實更勝慧靈和尚一籌
這是修爲的差距,能清晰感應到。
如此說來,一品高手之間在打之前,已經彼此知道對方的實力深淺。
所以當初在大雪山,那個大永的一品高手感應到金剛寺兩個一品的存在之後,直接轉身離開。
他顯然是感應到自己修爲不如。
同是一品,修爲有差距,卻并不能說強一定能勝弱,就像足球比賽,即使有差距,勝負也不能十足把握。
一旦厮殺便有風險。
所以一品高手之間很少動手,隻用來威懾。
“師父,有什麽喜事嗎?”徐青蘿端來茶茗,笑盈盈的問。
法空打量她一眼:“不是在練功嗎?怎跑過來了?又偷懶!”
徐青蘿忙道:“師父,我剛練完一套拳法,正歇一歇呢,順便過來看看師父。”
“三心二意。”法空一點兒不領情:“練功跟上刑似的,怎可能練好。”
“師父,我快找到适合自己的練法了。”徐青蘿道:“到時候一定突飛猛進!”
“到時候再說罷。”法空接過茶茗:“練功去!”
“是——!”徐青蘿跺跺腳,端着檀木盤跑出去了。
法空揭盞輕吹一口熱氣,啜一口茶,無奈的搖搖頭:徐青蘿這個徒弟不喜歡練功。
也難怪周陽一直不忿。
不過徐青蘿确實太過聰明,智慧天生,如果真被她找到了适合她自己的修煉方式,确實會突飛猛進。
到時候周陽被超過,一定會更不忿,一定會更努力,兩人争來争去,有利于奮進。
這些天才人物,如果任由他們慢悠悠的修煉,速度是快,卻遠遠沒有這麽比對着快。
潛力是需要激發的。
法空正在喝茶細品一品之妙時,楚祥與楚靈已經回到了禁宮,來到永和宮。
楚祥提着那壇神水,來到永和宮内。
太後正在前院,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明媚的陽光照在她身上,一身刺着金鳳凰的宮裝,頭戴金步搖,當真富貴之氣逼人。
旁邊垂手站着一個俊秀的内侍,身穿紫衣,手執拂塵,一動不動如一株青松。
九個彩衣宮女圍在一旁。
有的在說笑話給太後聽。
有的在打理周圍的花圃樹枝。
有的端茶送水。
有的剝瓜果。
看到他們進來,太後起身招招手,笑呵呵的道:“靈兒丫頭,祥兒,過來。”
兩人來到近前。
楚祥遞上那壇神水。
旁邊一個俊秀小内侍上前接過來。
楚祥看一眼這小内侍:“皇祖母,這是……?”
“哦,老龔的徒弟,姓譚,譚永倫。”
“譚永倫……”楚祥點點頭。
腦海裏并沒有這個譚永倫,所以他是龔群英的徒弟,卻不是坤山聖教的弟子。
“老龔的徒弟呀……”楚靈好奇的打量着譚永倫。
譚永倫提着一壇神水,靜靜站立,任由楚靈與楚祥打量與審視,平靜從容。
“不錯不錯。”楚靈笑道:“我喜歡這個小内侍,比老龔看着順眼多啦。”
“靈兒丫頭,大師如何說?”
“……他說,機緣不夠,時機不到。”
“暫時不能相見?”
“……是。”
“唉——!”太後露出失望神色,搖搖頭:“我估摸着就是如此了。”
“關鍵還是父皇那邊,父皇如果不吐口,我看他是不會見皇祖母你的,這大師的膽子忒小。”
楚祥忙道:“皇祖母,此事不必急,法空大師他就在神京,又跑不了,今天不見明天見,早晚能見到的。”
“你說得好聽,我都多大年紀了,指不定晚上一覺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皇祖母你身體健旺,哪有的事!”楚祥笑着搖頭:“況且有神水在,你想死都難。”
“哼,你這小子,年紀輕,所以體會不到我的心境。”太後擺擺手道:“行啦,事情辦成了?”
“是。”楚祥收斂笑容,肅然點頭。
再怎麽說,龔群英也是永和宮的總管,皇祖母的心腹,殺了不宜顯露喜色。
“唉——!”太後惆怅的歎一口氣:“厚葬了他罷,畢竟是主仆一場,不管什麽原因,救我性命是真的。”
“未必是真。”楚祥肅然道:“很可能是他們弄出的局面,從而給他救皇祖母你的機會,原本就其心不正,不管做什麽都是别有用心的。”
太後蹙眉。
楚靈這會兒聽明白了,忙道:“皇祖母,原來九哥跟你禀報過了啊,你是同意的。”
“如果不是皇祖母同意,我怎敢動手。”
“皇祖母,是老龔忽然偷襲,要不是九哥機靈,我們兩個都要沒了小命!”
“唉——!”太後的心情不好,煩躁的歎口氣:“我是真老了,縱使知道老龔他那般,還是忍不住想着他的好,數十年的日子好像就在跟前。”
楚靈道:“九哥你提前知道老龔有問題,……明白了,是大師所說,然後跟皇祖母禀報。”
楚祥點點頭。
太後道:“能交好這樣一位神僧,祥兒你的運道倒是不錯,我更想見一見法空大師了。”
楚靈明眸轉了轉:“皇祖母,我有一個主意。”
“說來聽聽。”
“山不見外,我去見山,皇祖母你直接去金剛寺外院,他不想見也不成了,這樣父皇也沒辦法怪罪他。”
“唔……”
“小妹,别胡鬧!”楚祥皺眉輕哼。
楚靈笑嘻嘻的:“父皇難道還敢怪罪皇祖母不成?”
“胡鬧!”楚祥沉聲道。
這是陷法空大師于不利境地。
太後擺擺手打斷他的話:“胡鬧什麽胡鬧,我覺得靈兒丫頭這主意甚好。”
“皇祖母……”
“就這麽定了罷,我确實想見識一下法空大師的風采。”太後感慨道:“這一次如果不是他,祥兒你呀……”
楚祥無奈的瞪一眼楚靈。
楚靈裝作沒看到。
“你可不準給他通風報信!”太後看向楚祥:“要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是。”
“那現在就出發吧,免得你亂來。”太後笑道:“譚永倫,準備一下,我要出宮!”
“皇祖母!”楚祥忙道:“您真要出宮,小妹她一定要挨罵的,您身子骨還沒好利落呢,怎能擅動鳳駕!”
皇祖母還病着,雖然神水壓制了咳嗽,可并沒有徹底治愈,如果再有反複,提出這主意的十五妹罪過就大了。
縱使父皇母後寵她,也不能輕饒她。
最輕的也是閉門自省,甭想再出宮一步了,這對她來說便是酷刑。
“嗯,這倒也是。”太後輕颔首:“那靈兒丫頭,你就别跟去了,讓祥兒跟着我。”
“皇祖母——!”楚靈不滿的道:“我要去的,到時候皇祖母替我求情便是啦,有神水在,不會有問題的,别忘了帶着那壇神水。”
“也罷。”太後點頭。
于是一行六人出了宮。
他們帶了三個人,除了俊秀的譚永倫,還有兩個大宗師,是禁宮供奉。
這兩個大宗師一個是苦着臉的老翁,好像莊稼欠收的老農民,身形削瘦矮小,一臉的溝壑。
另一個是笑呵呵的矮胖子,很像慧靈老和尚,臉上一直挂着笑容,仿佛無事不可笑。
有三個大宗師跟着,在城内已經可以橫行無忌。
太後出宮,沒有人敢阻攔。
他們一行來到了金剛寺外院,看外面排着長隊的香客,太後更加殷切的想見法空。
林飛揚迎出來,說住持已經返回大雪山金剛寺,思念金剛寺,要回去看一看。
“怎麽忽然回大雪山啦?”楚靈不滿的道:“早不走晚不走,這麽巧?”
林飛揚道:“巧就對了!”
楚祥緩緩道:“看來大師是故意避開的。”
“王爺英明。”林飛揚道,沖太後抱抱拳:“住持說了,請太後娘娘恕他無禮,有緣自會相見。”
“唉——!”太後已經做了一身尋常人打扮,衣衫比在宮裏的富麗堂皇差了太多,看上去便是一個富家老太太,遺憾的歎口氣:“既然如此,就不勉強大師了,罷了,我們回宮吧。”
楚靈道:“大師不是藏在這裏躲着不見吧?”
林飛揚哼道:“殿下不信可以搜一搜,青蘿與周陽還有法甯都随他回去了。”
“那我們也回去吧。”楚祥道。
他們一行人離開了金剛寺外院,返回禁宮。
——
法空一行四人則飄飄而行,正在奔往大雪山的路上。
兩邊道路的樹木飛快往後掠走,徐青蘿大眼睛閃閃放光看着風景,很想仰天長嘯一舒胸中之豪氣與興奮。
周陽也雙眼放光。
久居于繁華神京之中,再看野外這些風景,格外的新鮮與興奮,感受到勃勃生機。
法甯看他如此,露出笑容。
周陽确實是好久沒出來了,一直呆在外院苦練,苦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