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泉整個人連同肩上的搭檔一起,随即被地球的引力帶了下去,其他幾人也都沒逃過這劫,相繼順着這突然裂開的地縫紛紛墜了下去。
本以爲接下來自己會摔的七葷八素,最不濟,也是氣血值猛掉半截才對,誰成想,蕭泉扛着邵本初兩腳剛剛接觸到地面,整個身子就被一面濕滑的管壁直直向前帶去,後面緊跟着的,是姚斌敦實的屁股,耳邊回響的,則是黃胖子一如既往的高亢尖叫聲……
向前滑動的過程中,蕭泉一手箍緊搭檔,一手輕貼在管壁上,再拿起時,一小坨黏滑帶着臭味的半凝固物就漬滿他的指甲,粗聞過去,應該屬于油類的附着物……
“撲通撲通!”終于,鏈接裂縫處的那根長長管道總算到頭了,幾個人如同下餃子一般接連從斷口處滑出半空老遠,然後重重的摔在一堆沙子裏。
“沙盜!這是沙盜的老巢!我們得想辦法……”黑暗中,鄧爲先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顯然,他口中的‘沙盜’應該屬于天京市的對立勢力。
“咣!”一聲重響傳來,鄧爲先的話音戛然而止。
等了一會兒,那處傳來黃傾國的呻吟聲:“哎喲,這輪椅真沉……”
這種黑不隆冬的情景裏,就像前兩天在地鐵隧道内一般,真真的伸手不見五指,這會兒再拿夜視儀顯然來不及了,蕭泉明顯能聽到那管道裏傳來陣陣轟隆隆的響動,想來這裏就是那群‘丐幫弟子’的逃命通道,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家就會在這裏相逢,至于這兒是不是狹路,那就得等有了光源後看看環境才知道了。
“咳咳……”黑暗中傳出邵本初的幾聲輕咳,在蕭泉的慌不擇路中,一直被他當獵物扛着的邵軍師,也難免吃進幾口沙子。
“嚓!”一道亮光出現,旋即将周身的環境點亮,這一看就知道是楊三石超市出品的照明棒。
蕭泉眼巴巴的看着搭檔手裏的棒子,吧唧下嘴巴,他倒不是眼饞那根照明棒,而是邵本初手裏的次元空間袋。
要知道,鄧爲先的次元袋在被蠟像館陸風拿到後,這倒黴孩子僅僅拿來沖着蕭泉炫耀一次就死翹翹了,紅名的陸風這邊一死,那邊就大爆特爆,除了代表本命年的紅褲衩沒爆出來外,所有東西都堆在地上,那個次元袋當然也不例外。
但蕭大爺仍舊沒能擁有屬于自己的次元袋——這個小東西自打被邵本初沒收後,就一直沒見他拿出來過,問他也從不回答你到底用它準備做什麽,真是可惡啊!
“啊……”一聲輕顫的長音由遠及近,聽上去端的是銷魂無比,一名敞着幹柴雞胸的瘦高家夥,從管道口飛出,随着雞胸男一腦門直直紮進沙堆後,其後,從懸空的管道裂口處,陸續又滑出數十個人影,不消會兒的功夫,這不大的沙堆裏,全是一個個倒栽蔥的家夥。
“呸呸呸!幹逑!剛挖的洞又作廢了,明天那幫畜生準得過來把這裏推平!”這名雞胸瘦弱男子頂着爆炸頭叫道,他一面罵罵咧咧的從沙子裏鑽出,一面快速四處張望——顯然,往日在這裏放個響屁都能看到亮光,突然間亮如白晝,這就很不正常。
“呀哈!兄弟們呐,亮亮招子,有幹貨上門了!”這弱雞一樣的男子,張開一嘴爛牙大笑道,他從眼前的地上拽着一雙亂踢騰的兩腿,手臂用力一薅就把人給薅了出來……
随着他這話說完,幾十名乞丐模樣的幸存者咋咋呼呼的将蕭泉五人圍了起來,看到被他們緊緊握在手裏的大骨頭棒子和生鏽的鐵釺,中間的蕭泉幾人都默然無語……
不說這些人一身褴褛的破洞衣服,一看就是零防禦屬性,單說那些慘不忍睹的武器,呃,如果那也算是武器的話,哪怕是蕭泉小隊裏混的最不如意的黃傾國,都可以一人碾壓對方全體!
“噗!”蕭泉煩躁的抖落掉腦門上被濺到的砂礫,他斜眼打量了一圈,随即用隊伍系統說道:“應該都是未過三級的家夥,他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通過搭檔的言傳身教,蕭泉現在已經基本掌握元氣感應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的一圈人裏,就沒一個在元氣濃度上超過黃傾國的!
這十裏外就是天京市,十裏内遍地都是各種各樣的喪屍、變異獸,不說它們個體多麽強大,就單拎出來一個,也能把這幫烏合之衆給全滅了啊!
“我覺得現在的時間比較珍貴。”邵本初平靜的說道,他剛被姚斌架到輪椅上,這會兒,那幾根墜落前剛收起的樹之箭,又被他拿了出來,連同剩餘的一起,十幾根木箭并排懸浮在他腦後上空,箭身呈扇形面向衆人,箭尖在照明棒的映照下發出點點寒光,大有一言不合随時擊發的架勢!
這種造型,曾被蕭泉嘲笑爲‘癱子開屏’,但無可否認的,在當下所有人的認知中,還沒見過誰能夠僅憑借念控,就可以做到同步控制住如此多的武器!
蕭泉的這翻話,也是吃不到葡萄的酸話,要知道,他一個人控制加本體在内的兩個鏡像分身,用不了幾分鍾就會吵吵着精神錯亂了的。
“你……大……大哥!饒命啊!”爛牙的雞胸男,待一看到邵本初的于空中全面鋪開的樹箭,那雙膝直接一軟,小腿一個打彎,整個人竟就這樣跪在地上,從剛剛的嚣張萬分到如今的可憐巴巴,這中間的變臉甚至連個過渡性的承上啓下都沒有,若是川劇變臉大師在此,必定引爲生平知己,立刻斬雞頭拜把子,緊接着讨教技藝……
這名長相一看就難有作爲的家夥,在這數十人中,好似擁有很權威的地位。
他這一跪不要緊,圍成一圈的幾十人進入也毫不猶豫的齊齊跪了下來!
一時間,各種求爺爺告奶奶,哭天抹淚的磕頭聲不絕于耳,這讓蕭泉蕭大俠虎軀猛的一震,伸到後背的手才剛握緊大劍劍柄,現在也不知道是拔出來還是怎麽辦。
“咻!”一支箭消失在邵本初身後,再看時,箭身已然穿透那男子的右掌,将掌心釘死在泥地之中。
“你們在被追殺?是誰?”邵本初淡漠的看着衆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