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本初輕笑一聲道:“我很想見識一下他找的幫手,如果是個怪物BOSS,我們及時撤退就是,到時候追上他也很簡單,如果……要是同類的話,那我就很想抻量一下對方的手段!”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如果連天京市的一個管事所能找到的幫手都敵不過,天京市此行,不去也罷!”
好像是在回應邵本初的這話,隻見盤膝坐在地上的鄧爲先忽然從地上站起,此時的他,渾身衣衫盡爲厚厚的塵土附着,歪倒在腳邊的山地自行車上,零零碎碎挂着些吃食,這讓他看上去好似一個野外獨行的旅人。
他向前走了幾步,但又閃電般的撤了回來,不用擡頭,鄧爲先也知道,自己頭頂的建築上就有蕭泉那幾個人的影子,他們就像惱人的吊死鬼一樣陰魂不散!
“如果要是在天京市,我哪裏用得着這樣狼狽啊!”鄧爲先歎了口氣,他現在極爲後悔來到天海市,不僅辛苦積攢的隊伍和家底兒,全被林夜那家夥給整鍋端了,自己的這條老命也好幾次差點去閻王那報道!
“昏聩!昏聩啊!”鄧爲先不知多少次這樣感歎。
身爲四大家族排名第三的歐陽家内宅管事,他本身就是主母的親舅舅,在家族内的地位權柄極大,家主那個倒插門的女婿葉浩明,也隻是個一門心思找女人的廢物,有什麽本事做大?
哎,還不是想給自己外甥女兒多掌握點話語權?
不然,自己這樣老胳膊老腿的何至于跑那麽遠去?
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和平年代了,打個飛的哪裏都能去得,在現在這個到處都是亂七八糟怪物的世界裏,出次遠門,往往就意味着永别啊!
感歎歸感歎,鄧爲先的腳還是一步步邁向超市,隻是從他那輕顫的雙腿來看,仿佛這座衰敗的超市是尊噬人的巨獸!
身處樓上的蕭泉抓耳撓腮,他好幾次想下樓‘先下手爲強’,都被邵本初強行制止——誰知道這是不是那老頭在演戲?萬一要是中伏了,一個不慎就是喪命!
就當蕭泉第N次想強行沖下去的時候,那老頭身處的周邊環境,終于發生了一些變化,緊接着,寂靜無聲如死地的此處,仿佛一瞬間活過來一般!
老頭兒佝偻着腰,那雙濁眼眯縫着,眼珠下挂着的大大眼袋微微抖了抖,他握緊手中的鐵釺一臉凝重的看着身前的超市。
“吱呀!”一聲響,從超市小門處傳來。
許是很久未曾開啓過,那扇從裏面被推開的木門上,是撲簌簌掉落的塵土,門栓因爲鏽蝕而發出的刺耳嘎吱聲,在眼下顯得尤爲尖銳,就像恐怖片裏即将上演鬼怪來襲一般。
一個女仆裝打扮的人從超市裏走出,隻是頭頂的那扇大帽檐過于寬大,讓身在樓上的蕭泉看不清帽子下的容顔,隻能通過對方機械笨拙的身影判斷,這應該不是什麽正常人才是!
顯然,蕭泉的判斷出入應該不大,因爲鄧爲先那雙疲憊的老眼在見到來人後,也被驚的大睜起來,他丢掉鐵釺哆嗦着伸出雙臂,向上舉起,似乎在向對方表示自己的無害。
不過,那‘女仆’在向前走出兩步後便靜止不動,其最後定格下的動作,仍然保持一隻腳前邁的姿勢,遠遠看去,端的是詭異無比。
在蕭泉等人的俯視下,這鄧爲先依舊一副鬼子投降的模樣,運用元氣注入雙目,蕭泉瞳孔的視距瞬間被放大幾倍,那鄧爲先兩股戰戰的模樣也被他仔細的看在眼裏——這老菜皮在害怕什麽?那個跟機器人一樣的家夥,也不像身手很高明的樣子啊!
不消會兒,正當蕭泉打算溜下去靜距離觀看時,那扇超市的木門卻被打開的更大了些!
緊接着,四名身着西裝皮靴的家夥走中依次走出,且他們行路的姿勢依舊僵硬無比,同那最先出來的‘女仆’一樣,好像機器人一般!
“提線木偶?”邵本初看着眼下的情形喃喃自語道。
“蕭大俠,邵先生,要不我下去看下他們的氣血值?”胖子黃一臉的躍躍欲試,自己的恐懼感知并未拉響警報,這說明下面這幾個家夥的殺傷力不是很大,既然如此,那我胖爺就得好好表現表現了。
蕭泉一巴掌扇了過去,他低聲喝道:“看毛線啊!下面這五個家夥的打扮一看就是小弟級别的,小怪的實力當然高不到哪裏去,BOSS還沒出現,你瞎激動個蛋蛋!”
捂着被打的生疼的腦殼,黃傾國一臉委屈——如果不是看到蕭大俠你一副恨不得立刻跳下去的模樣,我犯得着上杆子說這話嗎?
一旁的姚斌看到胖子挨了一巴掌,嘿嘿笑了幾聲,也伸出大手狠狠的揉了通胖子腦殼。
“正主出現了!”邵本初低語道。
隻見,随着那四名西裝革履裝扮的家夥排成兩隊分列兩旁後,一名黑影從超市裏竄将出來,以邵本初全神貫注的目力看去,竟一時間也捕捉不到其身形動作!
好似因爲他的出現,那座外觀看上去凄涼無比的超市裏,就像突然出現許許多多的人,一時間裏面所發出的聲響千奇百怪,桌椅與地面的劇烈摩擦聲、貨架倒地聲、塑料袋‘嘩啦嘩啦’作響聲、購物車‘嘎吱嘎吱’的移動聲……
這些各種各樣的聲響在同一時間響起,使得前一刻還如鬼蜮一樣的街道,竟多了些人氣出來,蕭泉若不是有搭檔的分析打底,他一瞬間甚至都以爲自己回到了末世前!
視線拉回鄧爲先處,隻見,那道身影直直的站在女仆身前,随着他站穩腳跟,四名西裝男和女仆齊齊躬身施禮,好像在集體歡迎頭兒的出現!
邵本初定睛看去,出現在他視角裏的家夥嘴上戴着個白色紗布口罩,一身寬大的白大褂套在外面,讓他整個人顯得不倫不類,兩柄手術專用刀被他左右手握緊上揚,一捧血水從他那雙一次性皮手套裏滑落出來,順着衣襟滴下,不消會兒,這人的前胸就被浸成一片血色!
那人就這樣保持個奇怪的姿勢看着鄧爲先,口罩後傳來一聲戲谑:“怎麽?我們的歐陽大管事有時間來看我了?”
“你欠我一個人情!”鄧爲先在看到來人後,就慢慢将兩手放下,他強自壓下心中的畏懼,磕磕巴巴道,“我現在被人跟蹤,你要是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歐陽家的倉庫随時爲你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