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嗎?”邵本初扭頭看了眼搭檔,他直接用念控将紅果移到蕭泉面前,“想吃就吃吧!”
想吃就吃吧!
想吃就吃吧!!
想吃就吃吧……
這一句話有如魔音一般,不停回蕩在蕭泉耳邊,且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直将他震的頭痛欲裂!
蕭泉雙目圓睜,蜘蛛網狀的血絲迅速遍布眼球,使得他那張清秀的面孔顯得極爲可怖!
他渴望的看着眼前這枚懸浮的紅果,其果實上所散發的果香,讓他不禁連咽幾下口水……
隻是……
那垂下的手指剛動了下,一道堅毅之色便劃過血絲眼眸!
“你爺爺個蛋蛋!”蕭泉緊閉上雙眼,用力搖了搖頭,再睜開時,那雙本就赤色的瞳孔逐漸冷卻下來,他一把抓起那枚黃果,對着胖子大張的嘴巴一邊用力塞進去,一邊氣急敗壞道:“麻溜的給老子吃幹淨了,不然我就把你給吃喽!”
一覺剛被驚醒就有個大果子吃,味道不僅甘甜還挺新鮮,雖然蕭大俠一臉的猙獰,但餓急了的黃傾國哪管得了那麽多,給吃就吃呗,蕭大俠總不會害自己的。
當胖子像豬八戒吃人參果那樣,幾口吃完後,蕭泉這才想起來什麽,他趕緊手忙腳亂的想從胖子嘴裏把果核扣了出來,但奈何黃胖子吞的太快,這會兒怕是果核都到了他大腸裏了!
扣了半天無果的蕭泉,很有種給黃傾國做次開腹手術的沖動——這麽一個好東西敢不打招呼就咽下去,老子這下算是虧大發了啊!
“怎麽樣?有什麽感覺沒有?”蕭泉眼巴巴的盯着面前這張胖臉,好像老婆婆詢問兒媳生的是個大胖小子還是閨女那樣。
既然已經吞下去了,再說什麽都晚了,殺了胖子顯然不可能,現在他就緊張的等待着,看看胖子最終能領悟到什麽技能了。
“感覺?唔……味道很不錯,就是有點兒酸。”胖子吧唧下嘴,滿腦子還在回味果子的味道。
聽到這話,蕭泉的腦門爆起幾根青筋,他抓住胖子兩肩猛烈搖晃,低吼着咆哮道:“我特娘的問的不是這個!”
被蕭泉這一通猛搖,黃傾國登時眼暈起來,他張着嘴‘啊啊’的看着面前的蕭泉,一張臉變成兩張,緊接着變成五六張,最終,他兩腿一軟,竟直接挂在蕭泉的手臂上,卻是睡着了!
“嘎?什麽情況?”蕭泉一臉驚詫,他手一松,就聽‘咣當’一聲重響,胖子的大腦門結結實實的砸在地上,但那張胖臉依舊一副我在做春夢,别打擾我的模樣。
用腳踢了幾下黃傾國,發現這貨睡的極爲香甜,估摸着拎着他腿扔到樓底下也是這副死樣!
蕭泉捂着額頭歎了幾口氣,走到搭檔腳邊一屁股坐了下來,他從腳邊撿起剛剛沒抽完的半支煙,重新燃起後有一口沒一口的抽了起來。
“後悔了?”邵本初摩挲着手裏的紅果,輕聲道。
“嗤……”蕭泉笑了聲,他眯着眼看了下遠處的鄧爲先,發現對方還在睡覺,便回道,“我的字典裏,可沒有後悔倆字,噢,不對,我丫就沒上過什麽學,哪裏來的字典!”
“如果想吃,這果子你就拿去吃了,我不是很需要果子的能量。”邵本初依舊如最初那樣,再次重申自己的意見,他又将紅果移到蕭泉面前,懸浮在他眼皮子底下。
“五項屬性點全加十點,這等于讓我直接升了三級,所以,你同樣需要它!”蕭泉将朱紅色的果子抓住,又塞回到搭檔的懷裏,他催促道,“抓緊吃了吧,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過期變質的說法。”
“再等等吧,自從上次我将自己的狀态逼到最差,然後再服用藥劑回複狀态後,結果我發現,自己的全屬性可以上漲總量的百分之一,一直沒時間跟你說,也是剛想起來。”邵本初摩挲着懷裏的紅果,靜靜的注視着身下那處民房。
蕭泉聽到這話,用力拍了下後腦勺:“我說我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麽東西,被你這麽一說我也想到了,我上次在鐵山的打鐵房裏,揮了一下午的錘子,最後發現我的力量屬性竟然漲了兩點!”
“嗯,這個世界雖然被包裝成所謂的永夜遊戲,但其規則終究離不開生存本質的意義,隻要有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區别在于,絕大多數人的付出是盲目的,而我們兩個人,隻是運氣比較好罷了。”邵本初如是說道。
“運氣?”聽到這話,蕭泉笑到,“我不相信運氣。所有的一切,走到現在,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他長吐了口青煙:“如果沒有一直以來的堅持,即使老天爺給你我再多的運氣也是白搭!”
“選擇?”邵本初也低笑了聲:“可是我從來都沒有選擇啊……”
十幾分鍾後,場間除了姚斌忽高忽低的鼾聲外,隻餘下邵本初安坐在輪椅上的身影,稀薄的迷霧中,那靠在輪椅上的瘦弱青年,如同一尊古老的雕像,沉默而凝重……
在吃完果子後,蕭泉整個人的狀态屬性全達到滿值,加之不久前,他剛剛同樹人進行一場非正面的劇烈戰鬥,其神經還處于異常興奮的狀态,左右也睡不着,蕭泉便打開隊伍坐标定位,走遠些去尋那些喪屍的晦氣了。
畢竟,邵本初給他定下的,可是‘到達天京市前,務必熟練模拟至少三個主戰技能’的硬性任務!
蕭泉走時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邵本初當然看在眼裏,但他不想說,蕭泉也就沒再問,同搭檔間的信任,在這一場場生死戰鬥中,已經得到有力的證明!
邵本初之與他蕭泉,隻有幫助和奉獻,不存在其他龌龊和陰謀!
“嚓!”一支香煙燃起,邵本初避開暴露在空氣中的煙頭,偏過頭小心的吸了口……
“吭吭……”他用拳頭堵住嘴唇,不讓自己咳嗽的聲音吵到别人。
第二次抽煙,邵本初仍舊适應不了這煙味,肺葉被嗆的極不舒服。
但他仍強迫自己抽上第二口,第三口……
疲勞值達到峰值橙線後,氣血值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被扣除一點,邵本初的整個大腦在此間,也僅僅被一根清明的弦繃緊,而他自從跟蹤鄧爲先到此處後,就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态!
癱軟無力的上肢,就像沒有知覺的腿那樣,要想動一動,會讓全身的皮下神經齊齊發出針紮一樣的刺痛!
邵本初的整個上半身,都是斜靠在椅背上,現在他也隻能靠着椅背給予的支撐力,強自獨坐着……
就像前幾天晚上那樣,他一直依靠強大的意志力再堅持!
當那根弦沒有繃緊或者繃斷開來,那就意味着,他随時可能就此死去!
沉默着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