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邵本初推出來的鄧老頭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被一旁的蕭泉摟住肩膀:“哈哈,剛剛逗你玩呢!有些日子沒開玩笑了,蛋都閑的發慌!鄧老……你們天京市的子弟兵啊,不認識認識?啊?”
在搭檔剛開口的那刻,蕭泉就已明白他的打算——無非還是想知道那節列車裏的喪屍身份!所以就得演戲先騙取這個棒槌的信任才行,至于演戲嘛,沒個配角什麽的,獨角戲終歸是要砸的,想我蕭影帝就免費客串個角色算了!
活了六十多年的鄧爲先,如果還不明白蕭泉和邵本初的打算,那這些年算是真活到狗肚子裏了,他抻了抻松垮垮的面皮,又恢複到往日裏‘鄧老伯’的模樣,隻見他不卑不亢的點了點頭,溫聲道:“鄙人正是天京市四大家族歐陽家的内宅管事,你是哪家的人?受誰的指派?有信符嗎?”
“齊老首長?四大家族?歐陽家?”那年輕人的眉宇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他急聲問向鄧爲先,“艾市長和李書記現在還在天京市嗎?天京軍區的曲政委還在嗎?”
“咦?”鄧爲先聽到這幾個人名,深陷下去的眼窩抖了抖,“年輕人,你說的這些,都是災變前的,現在早就不是和平年代了啊!”
“難道……他們都?”那年輕人聽罷一臉的失魂落魄,他仍繃的極直的身闆猛然晃了晃。
邵本初看着這人,輕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麽時候被困在這裏的?”
…………
“沒了,都沒了啊……”那年輕人木然的轉過身去,向着那節列車走去。
讓姚斌護着黃傾國繼續清理戰場,蕭泉摁住大劍用力一切結果了毛二苟後,便押着鄧爲先和搭檔一同向那處走去。
來到被卡在樓梯間的列車旁,蕭泉通過夜視儀才發覺,那些泥人之所以能夠靈活隐蔽的原因,正是那遍布在殘垣斷壁上的不易觀察的小泥洞群!
這些混着臭氣熏天的泥水的洞口,僅能容納一人的進出,看着這些不比蜂巢簡單多少的洞口,蕭泉經不住打了個冷戰——若是己方的能力是殺死高博前的配置,說不得,自己這一百多斤的身子今天十成十的要報銷在這裏啊!
那人衣着幹淨,應該不是從這些洞口進出的才是!
果不其然,那年輕人先是趴在列車上,透過後玻璃靜靜的看了會裏面狂躁的喪屍,期間他也不曾言語半聲,其後他轉身徑直走到一處角落裏,伸手抓住一根看似斷開的繩索,兩臂一用力,雙腿蹬在牆體上幾下就攀到上面。
蕭泉看了眼對方最後消失的地方,比劃了下高度,一手抓住鄧老頭一手握緊繩索,猛一發力直接就躍了上去,在他身後跟着上來的正是邵本初——疾風輪椅自帶的‘跳躍’技能加上‘飛馳’屬性,可以讓他本人跳至空中三米餘高。
從地鐵通行的底層,來到進入地鐵閘機的平層上,視野登時開闊了不少,除卻滿地的狼藉和牆壁上一灘灘黑褐色的血水外,整個上千平方的樓層裏,隻有一處角落裏挂着密密麻麻的肉食,遠遠看上去分不清楚是人肉還是異類。
蕭泉定睛望去,很容易便看到那名年輕人剛剛走進一間辦公室,他也不猶豫,抓着鄧老頭朝着那裏就走過去——反正有癱子在旁邊,隻要不遇到高博那種極度逆天的存在,想全身而退應該還是比較簡單的!
“嗞啦……”一聲長長的金屬剮蹭音響徹整間樓宇,這在寂夜裏尤爲刺耳。
“你問我什麽時候被困在這裏的,這上面的一橫一豎會告訴你!”那年輕人指着金屬邊框架起的小黑闆,恓惶的笑了笑,他指着黑闆上白色粉筆畫就的一行行‘正’字厲聲道,“所有人都死了!而我卻活着!那麽我像蟑螂一樣的苟活在這種下水道裏,還有什麽意義?指派我的政委死了,接收函件的人想來也死了!那麽我還守着這幾個不人不鬼的家夥做什麽?誰來告訴我!”
“一共17個正字,拆解成天數就是85天,再倒推他第一天的時間,就是1月7日,”邵本初在隊伍系統裏喃喃自語,“不管怎麽樣,要套出那幾個喪屍的秘密,特别是他剛剛說的函件到底是什麽東西!”
“了解!”蕭泉不動聲色的說道,他也很想知道,關于這場喪屍浩劫,金字塔頂端那些家夥有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龌龊。
“兄弟,怎麽稱呼啊!”蕭泉走過去,朝着那人的腳邊丢了支煙,自己也随即點上一根,他蹲在對方不遠處打量一下四周,除了黑暗就是黑暗,連那些肥老鼠的毛都見不到一根。
等了會兒不見回話,蕭泉吧唧下嘴,他伸手從地上撿起對方腳邊那煙,湊到自己嘴邊的煙屁股上點了起來,深吸了口他反手将煙把遞給年輕人,一番沉默後,那人終于接過香煙,夾在兩指間也不抽,就那樣放着。
“我叫蕭泉,吹箫的蕭,泉水的泉,”蕭泉一副自來熟的模樣,他誠懇道,“兄弟,我們配備齊全,你把你的困難說道說道,我們十有八九能幫得上忙的。”
…………
又等了約莫幾分鍾,看到這人還是一臉丢了魂的沮喪樣子,蕭泉氣就不打一處來,他伸手奪過那人手裏的煙屁股摁滅在地上,怒聲道:“你是個軍人,所以你就不該去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你的任務就是接受任務然後完成任務,至于誰當權,這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你從天京市帶着的機要文件,很可能關系着天海市幾十萬人的存活,你怎麽能夠因爲一己之私結果賠上幾十萬條命?我特麽就不信了,諾大的天海市裏,就沒你什麽親朋好友!”
“沒用的,沒有完整的密函和對應的密碼本,我根本不知道函件的内容是什麽,兩個多月前,因爲電力系統失靈,我們采用最傳統的密信方式進行消息傳遞,這函件被一分爲六,我們每人各掌管一份密函分頁,但除了我及時逃出列車外,其餘五人全部被感染,”那年輕人木然的搖了搖頭,他從胸口掏出一張用塑料布包裹數層的紙片遞給蕭泉,“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那些紙質函件根本經不住這種潮濕,再加上變成喪屍後,它們毫無理性可言,所以,沒有人能夠在殺死他們後取出完整的函件,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