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貓頭的眼睛,登時消失了發光的功能,蕭泉拿着它借着手電的微光,放在眼前翻來覆去看了一會都沒看出個什麽門道,也就不多想了,大小肯定是個寶貝沒跑,先放起來等回去再說吧。
把貓眼貼身放好後,蕭泉又舉着手電在教室裏搜尋起戰利品,結果他最後連課桌的抽屜都抽拉了一遍,都沒發現一個有價值的東西!歎了口氣,蕭泉尋着雜色貓進來的血迹又原路返回了——還是先帶那女人找到生化實驗室吧,希望那裏能有點好東西吧。
把雜色貓的貓頭斬掉後,他拎着剩下的半截身子走到大門口,蕭泉看到葉知秋歪靠在門口的階梯上,左手拿着一根鋼管警惕的四處掃射,右手則反手用力按壓着肩膀,看着她腳邊彙聚的血水就知道,她這次受的傷不輕。
蕭泉走過去,拿着背包裏取出的白藥說道:“剛剛時間緊張,你肩膀上的傷沒有上藥,現在我要解開重綁,不然你不一定能撐過今天。”
葉知秋看到蕭泉後,一直緊繃着的心情終于松懈下來,她嗫嚅的嘀咕了一句,放下鋼管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遞給蕭泉。
蕭泉看着那幾塊站滿泥土的薄餅,搖搖頭道:“這是你的東西,就該你自己拿着,食物我暫時不缺,單單這隻貓的肉就夠我自己吃上一兩天了。”
“那裏還有三隻死貓,我們現在過去拿吧,我來背着!”葉知秋一聽貓肉也能吃,兩眼放光的看向蕭泉,沒有他陪同去,給她兩斤膽子她也不敢一個人過去。
“現在去就是找死了,”蕭泉不由分說的把葉知秋扳過來,邊解開她背後的紗布邊說教:“喪屍現在不僅耳朵靈,而且鼻子也開始靈了,不說那些喪屍,光是那些變異的小畜生這會多半在那裏搶食吃呢。”
葉知秋握緊手裏的燒餅低聲道:“對不起,這個燒餅是那個男人的,按理來說是屬于你的戰利品,不該騙你的。”
“忍着點,我要上藥了!”蕭泉不接她的話,反問道:“你老公的實驗室在哪裏?離這邊遠嗎?”
葉知秋因爲傷口的再次被觸碰,不由的悶哼一聲:“實驗室就在這樓上,最頂層一層就是。”
聽到這個消息,蕭泉的手一抖,小半瓶白藥全倒在了葉知秋的傷口上……
…………
蕭泉所在的小區處。
盲哥抓起黃瓜破碎的屍體狠狠的往牆壁上摔打着,濺起的血水将整個六樓牆壁鋪滿了一大塊,待到屍體整個兒被他摔打的軟綿綿的後,他一手丢掉屍體然後抓住老三的肩膀嘶吼着:“沒有東西!屋子裏什麽東西都沒有!我用了整整六條人命就換回來一個半死不活的廢物?!啊?”
老三的三角眼眼皮直打架,他哆嗦着回複道:“大大大哥,其實吧,我們隻死了五個兄弟,胖子劉不見了,沒準……”
“混蛋!”盲哥把老三一把推下樓梯,對着屋子裏站着的衆人喊道:“把那個躺在床上等死的廢物擡回家當肉食,再一把火燒掉這棟樓!老子要讓那姓蕭的沒有狗窩可以住!”
盲哥氣憤的抹了把平頭,兩三步走下樓梯,路過老三的時候又狠狠的踢了一腳,待出了樓棟的時候,發現一個梳着馬尾辮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盲哥強殲女人、殺人充食、虐殺同類都跟吃飯一樣簡單,事實上身爲殺豬匠的他,在和平年代就做出幾件碎屍案,而且依然活得有滋有味,憑的就是他那雙眼睛,他知道怎樣讓手下對自己死心塌地,也知道在當下這個世道如何讓自己活的更好,但他唯獨看不懂兩個人,一個就是蕭泉,另一個就是雜貨鋪的王胖子。
十幾天前他讓手下人借故跟王胖子發生口角,打的算盤就是趁機把雜貨鋪據爲己有,但災變後第一次吃的虧就在王胖子手上,他以付出死掉四個兄弟、重傷兩個兄弟的代價狼狽從雜貨鋪撤回超市,當然,那兩名重傷的兄弟也被他的心腹給制成了臘肉分給那幫姓奴吃掉了。
當晚的他,以爲第二天王胖子會全副武裝的來拆掉他的超市,他沒有任何理由來懷疑這一點,光看王胖子殺人時的輕松寫意就知道,這個人的身手快趕上超人了,結果他當天晚上拿出存貨讓大家夥吃好喝好玩好,以備第二天可以玩命作戰,結果等了足足兩天也沒看到王胖子上門。在派人去探風的時候,得知王胖子僅僅放話以後不做他們的生意而已。
這就是王胖子的懲罰?簡直就像大法官判決的緩期一百年執行一樣那麽美妙,因此在消停了幾天後,他才琢磨起蕭泉的主意。
眼前的這個女孩是王胖子雜貨鋪僅有的一個幫工,嘴上說是幫工,但周邊所有的人都拿她當奶奶供着,交易食物的時候,她的手就跟大學食堂廚子的手,抖一抖那就能多出一個人的吃食,當然,做了那麽久的幫工,還沒見過她克扣誰的東西過,但這人也不是盲哥想得罪的。
“小美女在這裏做什麽?店裏不忙了?”盲哥努力讓自己的微笑顯得和藹可親。
“你欺負誰都可以,但就不許欺負蕭大哥。”小敏叉着腰瞪着眼,冷冰冰的看着盲哥道。
交大實驗樓。
黑漆漆的樓道不時傳來一陣腳步聲,一束微弱的亮光在樓道的空氣中來回搖晃,黑暗加上霧氣,讓這狹窄的空間裏更顯得陰森可怖。
“你在樓下那隻貓的教室裏呆着養傷多好,這十幾層樓爬下來,我那藥可就白上了。”蕭泉低聲說道,他一手攙扶着葉知秋,一手握着“太阿”劍,一口氣上了六層樓,他沒有絲毫氣喘體虛的表現,這都被他歸功于邵本初讓他吸納的怨氣。
葉知秋整個人都挂在蕭泉的身上,連續的爬樓讓她更顯得疲憊,因爲出汗的緣故,導緻汗液浸濕了背後和胳膊上的紗布,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被汗液蜇的生疼的皮膚,換句話說,她現在之所以還能堅持下來,一半靠蕭泉,一半靠的就是這些疼痛的刺激。
她虛弱的喘氣者:“不行,我一個人在樓下很危險,見不到我老公,我不能死。”
“哎,算我欠你的人情,提前還你啊!”蕭泉歎口氣,把登山包反挂在胸前,把劍也插在登山包後的布制劍槽裏,蹲下身來背起葉知秋。
葉知秋在沒有帶他找到交大的那棟房子前還不能死,頂樓的實驗室裏有沒有人存活還未可知,所以蕭泉隻能再累一些,強化後的他對危險的感知要比常人靈敏的多,所以他不是很擔心在樓道裏被偷襲。
…………
20分鍾後,蕭泉到達了十三樓,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葉知秋輕輕放下,解下背包拿着劍輕手輕腳的走到拐角處。
“嗞啦……”頂樓的安全通道處傳來一陣陣劃門的響動,聽動靜至少有六七隻喪屍,要知道喪屍這玩意的嘴,是不會發聲的,他們的嘴巴除了永動機一樣的進食外就隻剩下撕咬一個功能了。
在這種狹窄的地方打喪屍是蕭泉的強項,隻是他現在不确定葉知秋身上的血腥味會不會引起樓上喪屍的注意。
管不了那麽多了,蕭泉從登山包裏拿出一卷鋼絲線,一頭綁在樓梯的扶手上,一頭用水泥釘綁死砸進了牆壁中,這樣一個簡單的鋼絲線陷阱就做好了,他憑借這個手段在災變後開始時殺了不少喪屍。
十五樓的喪屍在聽到蕭泉砸牆釘鋼絲線的時候就集體愣神了兩三秒,随後他們如同某明星的骨灰粉看到偶像一樣,轟隆隆的向樓下撲來。
蕭泉站在拐角處借着身後葉知秋的手電筒打來的亮光,死死的盯着前面,隻要有漏網之魚,他就一劍劈過去,不消幾分鍾,整個樓道就再也沒動靜了。
接着蕭泉在葉知秋駭然的眼神中,從小腿處拔出匕首開始剁掉喪屍的爪子和腳踝……
“咚咚咚!”蕭泉扶着葉知秋敲響安全通道的大門,“裏面的人給我開門!外面的喪屍已經被我殺掉了,快點讓我們進去。”
“别敲那麽大聲,你還怕喪屍來的不夠多嗎?”大門裏傳來急切的回應,是一個年輕男孩的聲音,“我不能給你們開門,最少要等一個小時才行,萬一你們被感染了呢?”
“我是高博的太太,高博他在裏面嗎?”葉知秋顫聲問道,她生怕聽到她不敢想的結果。
……裏面停頓了一會,一個尖細的女性嗓音傳了出來,“葉老師您也來了?高教授在這裏的,葉老師您有受傷嗎?”
“我受傷了,很嚴重,不過不是被喪屍抓傷的,是被樓下的變異貓咬傷的,快點開門讓我們進去,高博他還好嗎?”葉知秋吃力的揚聲回應,這扇大門後面應該被堵了很多東西,從裏面發出來的聲音都是悶悶的,所以爲了讓裏面的人能夠聽清楚,她不得不提高嗓音,期間牽動了傷口,差點染讓她疼昏了過去。
緊接着裏面傳來一陣争執聲,葉知秋失血過多聽不仔細,蕭泉強化後的耳朵卻能聽得八九不離十,無非是在讨論要不要放他們進來,害怕異化貓的咬傷也會感染成喪屍。
最後一句話讓蕭泉心一下跳動加快:“高教授現在在進行人體實驗,如果不成功他很可能會變成喪屍的!總得讓葉老師見教授最後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