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先不要，跟着看就是。”我說，好奇心驅使我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可前面就是殡儀館了呀。”王豔有些擔心的說。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
“她是不是要去殡儀館？”王豔有些緊張。
“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我有點害怕。”王豔靠近了我一些。
“放心，有我在呐。”我輕輕捏了捏王豔的手。
簡佳人果然在殡儀館大門前停了下來，她仿佛在猶豫，又像在找人，左右看了看，然後徑直朝殡儀館裏走去。
“你看，她進去了！”王豔驚呼道。
“走，快！”我拉着王豔小跑起來。此前我們和簡佳人一直保持有七、八米的距離，現在她進了殡儀館，如果再慢騰騰地走過去，怕是會跟丢。
夜色不是很黑，因爲有月亮，雖然不是農曆十五，月亮不夠圓也不夠亮，但也足夠看清四周的景物。
在大門口，我們看見簡佳人正站在殡儀館的院子中央，她面前多了一個人，看起來又小又矮，個頭僅到簡佳人的胸口。
兩人似乎在交談，低聲低語，我和王豔完全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這是誰？！”王豔有些驚訝的叫道。
我急忙捂住王豔的嘴巴，拉她躲在大門左側的水泥柱後。“不要說話。”我壓着嗓音對王豔說，
“那個……是人麽？”王豔的聲音有點發顫，她的手心涼涼的，在出汗，很潮。
“看着就是。”我一邊說，一邊探出腦袋往院子裏窺視。
簡佳人和那個小矮子交談了一小會後，兩人開始做出奇怪的舉動。
簡佳人伸出一隻手給矮子，小矮子用雙手握住，接着把簡佳人的手腕放在自己嘴邊，開始吸吮起來。期間簡佳人微微仰着下巴，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他……這是在親她的手麽？”王豔看得目瞪口呆。
“我怎麽看着像是在吸她的血。”我說。
“啊？”王豔有些驚訝。
“噓——，不過看她好像十分享受。”我說。
“那個家夥是吸血鬼？”王豔小聲的問道。
“吸血鬼好像是在西洋混的吧，據說都長得高大英俊，哪有侏儒？”我想了想說。
“這時候你還開玩笑？”王豔看了我一眼。
“和吳警官學的，這叫處亂不驚，哎你看，吸完了。”我連忙指指前面。
小矮子握着簡佳人的手足足吸了近一分鍾，放開後，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接着小矮子轉身向辦公室走去，而簡佳人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矮子走路的姿勢很怪異，像是渾身的關節都打不開，僵硬遲緩，他每行進一步，仿佛都用盡了渾身氣力。
看他這樣走路，我感到很不舒服，似乎聽見自己體内的骨骼正在喀嚓作響。
他走上走廊，在右數第一間屋子門前停下來，這是用來存放祭品的倉庫。
就在我尋思小矮子是否打算進去并且怎麽進去的時候，小矮子的身體忽然向後仰倒，像一片紙一樣輕飄飄地從底部的門縫裏滑了進去。
“他……”王豔瞠目結舌，我同樣驚駭到說不出話來，隻感覺自己在不停地吞咽口水，喉嚨裏發出輕微的咕噜聲。此時此刻，簡佳人仍然安之若素地站在原地，對眼前的景象毫不在意，一副熟視無睹的模樣。
很快，小矮子就出來了，和進去一樣，像一片紙似的從門縫裏滑了出來，他手裏多了一樣東西。
“他拿了什麽？”王豔問道。
“好像是一沓錢。”我小聲的說。
“錢？”王豔有些驚訝。
“好像是吧，看不太清，如果真是錢的話，那也應該是紙錢。”我說，因爲這間屋子裏，不可能有真鈔，隻有死人用的冥鈔。
“他這是要……”王豔喃喃道，握我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
小矮子重新回到簡佳人跟前，把手裏的東西交給簡佳人，簡佳人接過以後，放進了外套的口袋裏。
接着小矮子轉身離開，他是朝靈堂右側的小路那邊去的，經過停屍房後，就是上墳山的山路了。
一直到小矮子的背影消失，又過去了好一會，簡佳人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在發呆，像一尊雕像。
“他應該是走了。”王豔低聲說。
“嗯。”我點點頭。
“他是鬼麽？”王豔問道。
“反正不像人。”我說。
“簡佳人怎麽還站着不動？”王豔看了看遠處的簡佳人問道。
“再等等看。”我小聲的說。
這時簡佳人慢慢轉過身，朝門口走來，我摟着王豔，躲在水泥柱一側，隻見簡佳人徑直走出大門，接着朝城區方向走去。
“我們走。”等簡佳人走出一小段距離後，我對王豔說。
離開前，我又朝殡儀館裏看了一眼，小矮子沒有再出現，殡儀館仿佛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灰霧中，詭谲陰森。
我們一直跟蹤着簡佳人，從殡儀館到城區，從城區到簡佳人住的小區，直到看着她走進她家所在的單元樓裏，才返身離開。
“她是被那個東西纏住了麽？”不知是因爲冷還是因爲怕，大概兩者皆有之，王豔的聲音也好，身體也好，都在不自控地微微顫抖。
“明擺着。”我說。
“可她怎麽會被殡儀館裏面的東西纏上？”王豔很不解，我歎了口氣，沒說話，心想吳警官一直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也許已經發生一段時間了，隻是我們一直不知道而已。
難怪那天晚上以後，簡佳人對吳警官的态度突然轉變。
“這下又有的忙了。”我自言自語地說。
“你說什麽？”王豔沒聽清楚，開口問道。
“沒說什麽，趕緊走吧，先送你回家，都快一點了。”我看了看時間說道。
“我想我們應該幫幫她吧。”王豔說。
“肯定會幫的。”我說，“等明天和陳偉他們說了再看怎麽辦。”
“嗯。”王豔點點頭，“想起剛才那一幕就起雞皮疙瘩，又惡心又恐怖。”
“會沒事的。”我說着，把原本摟在王豔肩頭的右手移下了一點，輕輕地在她後背上拍了拍，突然察覺手感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