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車後玻璃上傳來咔啦一聲響,聲音清脆,好象有人扔了塊小石子砸在上面,我和吳警官同時回頭去看,與此同時,吳警官踩住了刹車。
“有聲音。”吳警官看着我說。
“也許是風?”我說,“風有點大,把小石子刮起來了。”
“這風也不至于這麽大吧。”吳警官往窗外看了眼,側身站起,弓腰跨到後排座,仔細檢查玻璃,玻璃完好無損。
吳警官坐回到駕駛位上,看着我不做聲,我被他看的心裏發毛,伸手要拍他的臉:“喂,中邪啦?”
吳警官躲開,說:“莫宇,我這心裏頭七上八下的,不踏實啊。”
“怎麽說?”我有些奇怪的問道。
“好詭異。”吳警官說。
“你說這條路?”我反問。
吳警官點點頭,伸手指窗外,說:“都開了有這麽一會兒,四周都是山,這條路能有多長?感覺不對勁啊……哎!哎!喲嗬……”吳警官說着說着,忽然怪叫起來,身子前傾,手指戳在擋風玻璃上,不停的抖。
我趕緊擡眼往外看,除了搖擺不定的枝條和灌木叢,我什麽也沒有看到。
“你看見什麽了?”我問他。
“你沒看見?!”吳警官反問我,語氣很詫異。
“沒啊。”我奇怪的看着他說道。
“剛才,就在前面五六米的地方,靠左邊,有個人淩空飄了過去,手上還提着個燈籠……你怎麽會沒看見?”吳警官說着,又把手指放在了擋風玻璃。
我洗了口涼氣,不過我的确沒看見,要說是吳警官眼花,這不太可能,眼花能花出個影子,但無法畫出一個提着燈籠的人來,眼花到這麽具體,除非他在犯癔症,但據我對吳警官的了解,絕無這個可能。
“我就說這路不正常。”吳警官喃喃自語。
“現在怎麽辦?”我感到進退兩難。
“要不還是先出去吧,想想再說。”吳警官說着,迅速挂上倒檔,開始倒車,這條路寬度不夠,無法調轉車頭,進來容易出去難,沒辦法,隻能慢慢倒着開,幸好路是直的。
道路兩邊黑魆魆的樹叢再緩緩前移,車輪碾壓着小石子,發出吱吱聲,車身在微微晃動。我不習慣坐倒車,感覺有點暈,我閉上眼睛,把頭靠在椅背上。
忽然車停下,我睜開眼,問吳警官:“出來了?”說着我瞥了眼窗外,分明還是那條石子路。“沒出來啊,幹嗎停?”我很詫異,心想是不是吳警官又看見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熄火了。”吳警官說。很快,車又重新發動起來,不一會兒,我們退回到了公路上。
兩人面面相觑,我瞥了眼窗外的石子路,問吳警官:“你剛才說不久前有車進去,不會錯吧?”
“錯不了。”吳警官很肯定,随後他又說,“不過就不知道是不是陳偉他們的車了,反正從路口的痕迹來看,今天是肯定有車進去過。”
“今天?從上午到現在這段時間?”我挺起身子問。
“嗯。”吳警官點點頭。
我洩氣地往椅背上靠,說:“那時間跨度長了,天曉得是不是陳偉他們。”
吳警官不置可否,摸出煙盒,遞給我一支,望着窗外說:“就這條路邪門了。”
“吳警官,你确信剛才你看清了,一個提着燈籠的……啊?”我問道。
“絕對看清了,跟風筝一樣,飄在半空中,不過離地不高,我估計就三米高左右吧,忽一下就沒了,瘆人。”吳警官說着打了個顫。
“燈籠是亮的還是滅的?”我繼續問道。
“咝——”吳警官皺眉吸着涼氣,說,“好像是暗的。”
“那你怎麽知道是燈籠,能看清,這黑咕隆咚的?”我繼續問。
“有車燈的光啊,再說離我們又不遠。”吳警官說。
“那人穿什麽衣服,男的女的?”我想要問清楚一點兒。
“男女就不知道了,衣服嘛,好像是個長袍子,古人。”吳警官想了想說。
“古人?!”我有些奇怪的說。
“嗯,古人。”吳警官點了點頭。
我指指石子路,說:“莫非裏面有古墓?”
吳警官搖搖頭,沒說話,過了會兒,他拿過手機,說:“再給他們打個電話吧,搞不好能通。”
我不抱希望,如果能通,他們早應該打來了。結果不出我所料,依舊無法打通。吳警官歎口氣,放下手機,對我笑:“不曉得這兩個人現在怎麽樣了。”
我無語,葛大爺和陳偉現在究竟怎樣,隻有他們自己曉得。
左思右想,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對吳警官說:“要不回去吧,找小郁知去。”
吳警官點點頭,拉起手刹,準備啓動,就在這時,我看見岔路裏有車燈照出,一輛車正從裏面開了出來。
“等等,有車開出來。”我急忙拍拍吳警官的胳膊,說。
“哎,好像是陳偉開的那輛啊。”吳警官說。
可不是嗎,那輛黑色的面包車,即便是晚上,我也能一眼看出來。
“沒錯,是陳偉!”我高興的叫起來。
“下車下車!”吳警官趕忙說。
我和吳警官急忙打開車門,下了車,對着那輛金杯車揮手。
車在路口停下,陳偉和葛大爺先後從車裏跳了出來,兩人看上去生龍活虎的,一點屁事都沒。
“我的個天呢,你們怎麽在這裏?!”陳偉看見我和吳警官,大叫起來。
我跑過去,在陳偉肩膀上擂了一拳:“我還想問你們兩個呢,你們怎麽跑這裏頭去了?”
葛大爺在一旁用力抓着頭皮,說:“哎呀,别提了,他嗎的中大邪了。”
原來葛大爺和陳偉左等右等不見我和劉俊來,打我們的電話,卻發現已無法接通,兩人慌了神,又互相打,似乎能打通,但開始總是提示忙音,因爲兩人同時再撥對方的手機,所以老是占線。
後來終于打通了,兩人在電話裏讨論了半天,最後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各自把車子啓動,看看到底會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