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值班室?”陳偉問。
“回宿舍吧,别待在殡儀館了。”我說。
“那,這個怎麽辦?”陳偉指指那具男屍,有些犯難。
“都他媽要吸人血了,我們還呆在這,回頭别把自己搭進去了!”吳警官說。
“那,走!”陳偉聽到吳警官這樣說,想都不想就同意和我們離開。
三個人提心吊膽地走到大廳門口,停住了,陳偉探出腦袋,往外面看了看,說:“好像沒問題,趕緊的。”
三個人踮着腳,飛似地竄出殡儀館大廳。回到宿舍,那顆懸到到嗓子眼的心,才踏實下來。
這一晚,三個人都待在陳偉屋裏,幾乎一夜沒睡着,第二天大早,我們三個又去了殡儀館大廳。大廳裏的男屍還在,覆屍布沒發現再被掀動的痕迹,男屍脖子上的牙印,也依舊是昨晚那幾個,看來,我們走後,那血鬼也沒再來過。
過了會,葛大爺和館長先後來了,聽了陳偉的話,館長一臉不相信,直到他看見屍體頸脖上那兩排細小的牙印……我有點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館長當時的表情,因爲過度驚駭,他整張臉幾乎走形,嘴巴啊得幾乎可以塞進一個鵝蛋,喉結忽上忽下地竄動着,發出咳咳的聲音,像被人掐住了喉嚨。
葛大爺見狀,急忙替他捶了捶後背,館長這才順過氣來。
“老天爺,這該怎麽辦?報公安局吧。”稍緩過來的館長慌得六神無主,嘴唇泛白,一個勁地用右手捶自己的左手。
陳偉指指吳警官,對他說:“這不就是警察同志麽,你問問看,就這件事,公安局能不能立案?”
館長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吳警官,吳警官不知該怎麽回答,幹咳了兩聲,支支吾吾地說:“這個嘛,我看,不是很好說。”
“完了完了,這下怎麽辦才好。”館長急得在原地打圈圈。
“哎,館長。”陳偉對館長說,“你也别那麽急,現在至少知道,這小鬼大概變成個什麽東西了,回頭我再問小郁知,他肯定有辦法。”
館長聞言大喜,拍着巴掌喊:“對對對,我都忘記咱們這麽個神通廣大的小家夥了,哎呀小偉啊小偉,就事就全靠你喽!”看館長那樣,隻差沒給陳偉叩頭謝恩了。
去到辦公室,我們給小郁知打了電話,跟他講明昨晚的情況,電話那頭,小家夥說這事有點棘手,聽上去,這小鬼像傳說中的血鬼,但多多少少,又有些不一樣,接下來到底應該怎麽辦,他還得再想想,這東西現在怪不怪鬼不鬼的,他以前從來沒遇過,接着,小郁知囑咐我們,讓大家最近沒事就别去殡儀館了,難保這小鬼死人的血吸不成,會往活人身上打主意。
和小家夥的對話用的是擴音,他說這話時,我們都聽到了,被吓出一身雞皮疙瘩,我慌忙撥開陳偉,問小郁知萬一那小鬼真對活人有了興趣,那豈不是會跑到城裏去,到時候,怕是要出大亂子。
小郁知沉吟了會,說這應該不會,要去的話,估計這小鬼早就去了,俗話說“狗戀家,鬼戀地”,這小鬼除了殡儀館,大概是不會去其他地方的,這個讓我們盡管放心就是了。
話雖這樣講,但大家還是不放心,尤其是館長,急得在屋子裏亂轉,但轉也轉不出辦法來。
一幫人在辦公室裏幹瞪了陣眼,最後決定各回各家,等小郁知想到辦法再說。
臨走前,館長叮囑我們,說最近沒事,就别來殡儀館了,出去後也别亂說,現在外面正風言風語,要是來了業務,就說殡儀館最近在裝修,無法設靈堂,隻承接去臨市的業務,至于别人要怎麽猜嘛,就由他們猜去,管不了這麽多了。
回到陳偉房間,幾個人累得夠嗆,東倒西歪地躺在床上,唯有陳偉,毫無倦意,雙手叉腰站在房間中央,兩隻眼睛閃閃發光:“我就說吧,這小鬼就是變成吸血鬼了,你們還不信。”
我有氣無力地應道:“說這個有什麽意思,有本事你把那小鬼給除掉了,那我們才真服你。”
陳偉一把拽過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說:“這本事兄弟就沒有了。”
我嘁了聲,說:“那你講個什麽哦。”
吳警官用手肘撞了撞我,問:“萬一那小郁知也沒辦法了,那怎麽辦?”
“怎麽辦?”我打了個哈欠,對吳警官說,“那就隻能你們出馬了,圍起來,再砰砰砰亂槍打死,槍打不死換炮,炮轟不死換導彈,導彈再不頂用,就用原子彈。”
“哈哈,你就瞎扯吧。”吳警官聽到我這樣說,也笑了起來。
“哎,不過說真的,萬一小家夥真沒什麽辦法了,那怎麽辦?”陳偉也開始擔心了起來
“哎,想那麽多幹嘛,總會有辦法地。”我無奈的聳聳肩。
結果辦法還沒想出來,又出了件這麽個事,城裏有個叫張三的人,晚上喝多了酒,居然稀裏糊塗地一個人跑去了殡儀館,還撞見了那小鬼,結果嘛……
說這事之前,我得先說手張三這人,張三是我們鎮上一家賓館的保安隊長,有個外号叫“鬼見愁”。據說張三被叫鬼見愁,是有來曆的,那是發生在七、八年前的一件事了。
張三所在的那家賓館裏,有個老得掉牙的職工澡堂,後來不怎的,賓館裏傳出這澡堂裏頭鬧鬼,據說這澡堂常在半夜三更的時候,明明裏頭沒人,并且供水也停了,卻能聽到裏面傳出稀裏嘩啦的流水聲,像是有人在裏頭洗澡。
有值夜班的保安聞聲跑進去看,卻發現幾個噴頭根本沒在流水,更别提裏頭有人了。從此,這澡堂就被廢棄掉了,但不知爲什麽,一直沒拆。
有天晚上張三當班,正巡邏着呢,走到澡堂附近時,突然有了便意,來勢洶洶,最近的廁所離這地方也有些距離,這要跑廁所是來不及了,張三左右看了看,選中了這個廢棄的澡堂,沒多想,三兩步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