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的是,這兩個小鬼應該都沒有什麽惡意,不過從館長他們的形容裏看,那個大一點兒的小鬼似乎更危險一點兒。
雖然我沒有見過那個小鬼,但是從他們的形容裏,也大概能想象到一點兒,一個十歲出頭瘦骨嶙峋的小孩子,臉色蒼白,表情陰冷,眼神詭異之中透着一點兒邪味,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
陳偉更擔心的是,這兩個小鬼,整天在殡儀館裏轉悠,敵暗我明,不知道什麽時候一不留神就把他們給得罪了,到那個時候該如何是好?
掙紮了半天,陳偉對我說,與其以後一直要這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如一步到位,把這兩個小鬼給揪出來,給他們些甜頭,把他們打發掉,該去哪去哪,别老在活人的地盤上轉悠,動不動出來吓吓人。
我看了看陳偉,問道:“可是這殡儀館,應該本來就是死人的地盤吧。”
“死人的地盤那是陰曹地府。”陳偉白了我一眼。
我有些無奈的點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可是如果那兩個小鬼不買賬不願意走怎麽辦?”
陳偉說:“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就找小郁知來,想辦法收了他們。”
我提醒陳偉:“先不提他們買不買賬,你别忘了,我們怕是連找都找不出他們來,我們找那個小小鬼,找出什麽來了?連小家夥都迷糊了。”
陳偉一聽我的話,語塞了,想了一會,張嘴想說什麽,估計覺得不妥,沒說出口,點起根煙,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洩了氣。
陳偉問我:“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我也沒轍,搖搖頭說:“不知道。”
我們兩個沉默了會,陳偉突然叫起來:“哎呀,那不是遊戲機也沒法玩了,聽館長講,那個小鬼好像對遊戲機很感興趣啊。”
我有氣無力地說:“那是啊,搞不好我們哪天玩着玩着,突然覺得背後有人,扭頭一看……”
陳偉問:“那怎麽辦?”
我說:“還能怎麽辦,放在這呗。”
陳偉說:“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小鬼已經看上這遊戲機了,這遊戲機在哪,他跟到哪,怎麽辦?”
我說:“那你就把這破小霸王給賣了。”
陳偉叫起來:“賣!?不賣不賣,堅決不賣,我好不容易才買到這樣一個小霸王,童年的紀念啊。”
我不屑地笑:“我估計現在你就是賣,都沒人要。”
陳偉沒聽懂我的意思,說:“怎麽沒人要?别人又不知道有小鬼看上它了。”
“哎。”我一揚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玩意是古董了,現在誰還玩這個啊。”
陳偉問:“那你之前還玩得這麽起勁幹嘛?”
我說:“不是無聊麽。”
我們兩個聊得越來越沒邊,我趕緊把話題給扯回來,我對他說:“我有了個比較冒險的想法。”
“什麽?”陳偉擡眼看看我。
“那小鬼不是不好找麽?這遊戲機吧,我看也别賣了,我們就放在這,引他過來……”我說道
我話沒說完,陳偉打斷我:“我覺得吧,你這個想法不叫冒險,叫找死啊。”
我說:“所以我才說冒險嘛……”
陳偉張口說:“那這個險也太冒了。”
我忍不住笑:“那這個險也太冒了?你這的是什麽句?”
我們兩個讨論了半天,最後陳偉同意按我的想法做,把遊戲機放在殡儀館值班室,至于那小鬼來了之後怎麽辦,我們決定先去問問小郁知。
到了中藥店,我們發現小家夥沒在,原來前幾天老闆娘回來了,小郁知也沒有找我們玩,後來跟着老闆娘一起走了,估計是要去進一批草藥。
陳偉看着我說道:“完了完了,我們的靠山走了,這可怎麽辦?”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遊戲機還是放在值班室裏,館長是打死也不願意再玩了,倒是我們幾個值夜班的時候還會玩一會兒。
開始因爲擔心館長說的那個小鬼,每回玩起來,心裏頭還有點七上八下。
可過了好些日子,館長口中那個眼神陰冷的小鬼,也沒在我們玩遊戲機時突然出現過,更别提其他時候了,反正這個小鬼,除了館長和他老婆看過外,沒人再有看到……
天知道館長和他老婆怎麽會這麽倒黴,大概是兩口子心有靈犀吧,見個鬼都一樣的。
至于那個嬰兒小鬼,在這段時間裏,也沒出現過。
陳偉猜,估計是我們新埋下的那袋祭品起了作用,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塞了那麽多“禮金”給他,總該給咱們一點面子不是?
我們覺得陳偉猜得沒錯,結果我們錯了,後來那小鬼變得簡直超乎了我們對鬼的所有想象……
當然這是後話,在小鬼轉變之前,殡儀館裏,還發生好些件與之無關但也能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天殡儀館裏又來了一個業務,是個大概五十歲的婦女。
上午她去自家的菜園裏,打算弄點白菜和蘿蔔,走到菜園裏一看,發現白菜被人偷了幾棵。
就懷疑是在不遠處搞菜地的婆子弄的,聽說這婆子常愛做點順手牽羊的事情,于是這大媽就放聲大罵起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那婆子年齡大,但是腦子也不糊塗,聽出來這是在指桑罵槐,也不願意示弱,就跟着罵了起來。
兩人就這麽你來我往的罵着,突然那婦女的脖子往後一仰,直挺挺的就這樣倒了下去。
婆子着急了,慌忙找人送到醫院已檢查,說是已經沒救了,準備後事吧。
就這樣,我們殡儀館的生意就來了。
怪事發生在第二天,淩晨五點多,天還沒有亮,守夜的幾個人就匆匆忙忙得跑到值班室來敲門。
正好是我和陳偉值班,聽那幾個家屬說,屍體不見了。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詐屍了,我們兩個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跑到靈堂一看,就和家屬說的一樣,靈床上空空如也,屍體也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