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金陽的這話,又在衆人的心湖投下了一顆巨大的重石,驚起了波濤無數。所有人都驚了神,心潮起伏不斷。楊金陽說的這種情況,光是想想,都令人膽寒,他的意思就是,這個當年冒充陳青帝殺了楊天鶴妻子,一直挑撥陳青帝和楊天鶴的恩怨,如今又在華夏國翻雲覆雨甚至冒充王平殺了陳青帝的幕後人,竟然是大家都認識的人?
一個他們認識甚至可能熟悉的人,一直在暗處興風作浪,這簡直比好朋友在背後捅了你一刀還恐怖啊!
大家真不敢想象,這個作祟的陰暗小人,到底潛伏的有多深,他不費一兵一卒,在Z國促成了陳青帝和楊天鶴一家的深仇大怨,弄得Z國風雲四起。混亂不堪。緊接着,他竟然把魔爪伸入了華夏國,他讓忠義盟遭受非議,又弄出這樣一場比武大會,最後,他成功殺害了陳青帝并奪取了華夏國武林盟主之位,這一切的一切,都顯示出他的野心和欲望大到驚人,他的卑鄙手段,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啊!
老乞丐幾個人,隻覺得背後陣陣發涼,他們都不得不承認,楊金陽的猜測是最合理的,那個幕後人,一定是大家都認識的,唯有如此,他才會刻意易容成别人的樣子來參賽,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推出一個身形和陳青帝一樣容貌卻毀掉的武步凡來吸引大家的注意,他這麽大費周章,隻是爲了讓自己徹底脫離他們這些人的視線,他從開頭隐藏到最後,直到總決賽,他才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一舉殺了陳青帝奪冠,這樣,他的目的就達到了,他也就不怕大夥把矛頭指向他了,反正他有恃無恐,畢竟,他的真實身份依舊是個謎。
半晌沉默後,老乞丐才率先開口,沉聲說道:“楊盟主說的沒錯,這個毒蛇一樣的幕後人,應該就是我們都認識的人,他甯願使出不能面世的易容術。也要完美的掩蓋自己真實身份,可見,他是怕我們認出他,他怕我們妨礙他奪冠啊!”
薛神醫聽完,也不禁沉聲感歎道:“是啊,他确實把自己掩藏的很深,隻不過,我們認識的人,到底是誰,有這麽高的實力和這麽大的野心?”
聽到這,夏商周也納悶地沉吟道:“我們認識的人當中,實力最高的,應該就是陳青帝啊,怎麽存在比陳青帝更厲害的人?”
老乞丐接着說道:“表面上看,我們所看到最厲害的人,确實是青帝,但那個幕後人既然隐藏的那麽深,說明他也刻意深藏了自己的實力。”
薛神醫又道:“還有一種可能,或許這個人當年的武力的确沒有青帝高,而這麽多年他一直在暗處苦練武功的話,說不定就武力大增了,所以現在才能夠打敗青帝。”
老乞丐點了點頭,沉重道:“嗯,很可能是這樣沒錯,我們現在足以肯定的是,這個幕後人從十幾年前就已經心懷不軌了,當年他冒充青帝殺了舒媛,故意引發老楊頭和青帝的矛盾,他自己卻藏于暗處不動聲色,而且一藏就是這麽多年,這些年他不會一直無所作爲的,也許他就是暗中練武提升自己去了。”
夏商周微皺起了眉,凝重道:“現在的問題是,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
老乞丐道:“潛伏在我們身邊這麽多年的人,按理說很容易鎖定目标。但我又想不出會是誰,反正,這個人一定很了解青帝和老楊頭。”
薛神醫贊同道:“沒錯,他能扮演青帝扮演的那麽像,又能操控老楊的仇恨,青帝和老楊一有什麽事,他又第一時間掌握了一切信息,這的确說明,他對青帝和老楊了如指掌。”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在猜測這個人的身份,隻有楊天鶴,他跟失了魂一樣,沒有參與讨論,他一直在沉沉思索,思索了一陣過後,他的眉頭不由的就皺了起來,慢慢地,他的臉上竟顯露出了各種複雜的情緒,眼裏也發出了驚恐又不敢置信的光,他整個人變得非常奇怪。
楊金陽發現了楊天鶴的不對勁,他立即對楊天鶴關切道:“表叔,你怎麽了?看你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不舒服?”
聽到楊金陽這一聲關切,楊天鶴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猛然回神,然後,他搖了搖頭,面如死灰道:“我沒什麽,就是腦中突然想到個人,或許,他跟這件事會有關。隻是,我現在也能不确定,我想回Z國去看看!”
楊天鶴的話,一下就勾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立刻,薛神醫便對楊天鶴焦急道:“你心中就有目标人選了?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老乞丐也連忙道:“對啊。老楊頭,趕緊說出來,我們一起探讨一下。”
面對大家的催促,楊天鶴卻沉默了,他現在的面色很難看,跟之前的暴怒完全不同,剛剛他還氣的要殺人的樣子,但現在,他情緒當中更多的是痛苦和黯然,甚至帶着一絲絕望。他杵在原地猶豫了許久,最終,他還是沉沉地說道:“暫時我還不确定什麽,隻是有了這種模糊的感覺,所以,我想回Z國好好調查一番,到時候,如果确定了是他,我再告訴你們!”
聽到楊天鶴這麽說,衆人一時都無言了,他們都清楚,楊天鶴一旦固執起來,誰都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他既然不想說,别人也就沒法勉強,再者,楊天鶴也隻是隐隐的猜測,一切确實需要等有了苗頭再說。于是,大家即便内心焦急,卻也都沒有追問下去。老乞丐隻對楊天鶴認真囑咐了一句:“你調查的時候千萬要小心一點,别出了什麽事。”
薛神醫也立即對楊天鶴道:“是啊,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你懷疑的那個人,真是那可怕的幕後人,那麽,你肯定就不是他的對手,他不僅武力高,城府更深,他肯定也很敏感敏銳,要是讓他發現你懷疑了他,說不定你就會遭緻殺身之禍,所以,你務必要好好掩藏自己保護自己。”
楊天鶴聽了他們的話,隻是沉重的點了點頭,并沒有再說什麽。
這個時候,竹葉青突然開口,沙啞着聲道:“既然這樣,我也該回Z國了,我想把青帝的屍體,帶回故土,好好安葬。”
聽到竹葉青這話,衆人的心,又立即沉入了谷底,大夥兒的神色,悲痛又暗沉,大家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陳青帝的屍首,這一刻,他們的情緒,真是難以言說。
随後,老乞丐走到竹葉青身旁,對她認真說道:“我們陪你一起回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我們幾個老兄弟,也想看着青帝安然入土。”
薛神醫也緊跟着道:“是啊,讓我們送送青帝吧!”
竹葉青自然沒理由拒絕他們,于是,她直接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楊金陽看着他們,最後也沉沉地道了一聲:“再次跟各位說聲抱歉了,這次比武大會,竟以這種結局結束,真的很遺憾也很痛心。既然你們都要走,我也不便多留了,我這就安排下去,讓你們一同盡快回到Z國!”
衆人聞言,隻輕輕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楊金陽也沒有遲疑,立刻就着手安排他們的回程。
過了一會兒,大家在農場稍收拾了一下行李,随即便坐着楊金陽的車,一起趕到了國際機場。
一路無聲,一路悲怆。大家就這樣在沉默中,從華夏國,回到了Z國。
到達Z國京城,衆人又立刻馬不停蹄趕往了京城郊外的一片空地,在這裏,大家将陳青帝的屍首,默默埋入了土中。
葬好以後,竹葉青直接跪在墳前,失聲痛哭道:“青帝。你怎麽能就這麽走了,你走了讓我怎麽辦啊,我不是鐵打的,我也會心痛啊,你知不知道,你一次一次抛下我,對我的打擊有多大?你怎麽忍心這樣啊?”
竹葉青越說越傷心,眼淚彷如山崩海嘯,洶湧不止。她再也克制不住隐忍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她抛開了女強人的一面,露出了她最脆弱的心,她其實也需要依靠,她需要陳青帝,對她來說,陳青帝就是天,是她的支柱,而今,天塌了,支柱崩了,竹葉青的心,也徹底碎了。如果不是有兒子在世,她真的想跟陳青帝一起走,她想永永遠遠陪着這個她摯愛一生的丈夫啊!
老乞丐幾個人站在一邊,看着傷心欲絕的竹葉青,他們的眼睛也紅了。他們都知道竹葉青身爲女人有多不容易,他們也明白陳青帝的死對她意味着什麽。事實上,他們自己作爲陳青帝的兄弟,此時心裏的痛也是難以言表,他們眼睜睜看着鮮活的陳青帝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這一種打擊,真的是緻命的。
時間,在飛速流逝,竹葉青的痛哭還在持續。或許,隻有這樣的發洩,才能讓竹葉青堵塞的郁結消散一些。她不顧一切,隻是放聲大哭。
但,有一個人,卻和竹葉青歇斯底裏的狀态完全相反,這個人,就是蘇炎。
從陳青帝死亡到下葬,從華夏國到Z國。蘇炎始終一語不發,他隻在一開始的時候呼喚了無數聲爸,流了數不盡的淚水。後來,他便再也沒有開口,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甚至,他連表情都沒有了,誰也不知道,這樣的蘇炎。腦海裏到底在想着什麽。
對于蘇炎的沉默,衆人都感到了深深的擔憂,如果他能像竹葉青一樣,盡情的發洩,那麽,大家也就不會擔心什麽,但偏偏,蘇炎一下都沒有發洩,他這樣下去,隻會讓郁結越積越深,他能承受的了嗎?
隻是,衆人再擔心,卻也不知道說什麽,畢竟,蘇炎現在的痛,不是别人說一說就可以消除的,蘇炎的情緒,也不是他人能夠撫平的,一切,還是隻得靠他自己了。
過了不知多久,楊天鶴突然開了聲,他對老乞丐和薛神醫夏商周說道:“好了,我該走了,這裏就由你們照應了。”
老乞丐聞言,點頭道:“嗯,你去忙的你的吧,記住。萬事以安全爲主。”
楊天鶴沉聲道:“我知道,在這件事上,我不會再冒失了,你們不必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