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冷冽又霸氣,聽的夏初心心裏直打顫,她微醺的醉意都瞬間被驚醒了,她心潮的波濤,不可遏制的劇烈洶湧了起來,她不敢置信,卻難掩激動,她僵硬着身體,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轉身,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
映入夏初心眼簾的,是一個高瘦的身影,他正邁着沉穩的步伐,朝着夏初心步步走近。
當這個身影漸漸清晰之時,夏初心的血液頓時就凝固了,她朦胧的雙眼,直接通紅了。她的呼吸都幾乎停滞了,老天爺,毫無預兆地砸給了她這麽大一驚喜,以至于,夏初心一時間根本接受不過來,她難以相信,個那她一直以爲已經死去的蘇炎,竟然就這樣活生生地來到了她面前,她,癡了!
蘇炎走到夏初心這邊以後,他淩厲的目光,立即射向了長發西裝男和寸頭男,随即,他冷冷開口,凜冽威嚴道:“耳聾了嗎?我叫你們滾!”
再次聽到蘇炎的聲音,夏初心的心又忍不住顫了一顫,她的激動,又一次翻滾濃烈,她渴盼卻又不敢相信的事實,似乎就是事實。蘇炎,是真正站到了她面前,她看到的,好像不是幻覺,她感受到了蘇炎真實的氣息,并且,現在的蘇炎,仿佛更加成熟更加淩厲了,他的身上,甚至有了幾分陳青帝的那種君王之氣,那是由内而外散發出來的威嚴氣息,是骨子裏的霸氣。
坐在夏心初兩旁的長發西裝男和寸頭男,他們看到突然出現多管閑事的蘇炎,第一反應就是深皺眉頭,随後,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接着,寸頭男率先站了起來,他立在蘇炎面前,一手指着蘇炎,怒憤地叫嚣道:“你他媽算哪根蔥啊!老子做什麽,關你屁事!你他媽也不照照鏡子看看”
寸頭男話都沒說完,蘇炎突然就捏起了寸頭男伸出的那根手指,然後狠狠一掰。寸頭男張口正欲慘叫,但慘叫聲還沒發出口,蘇炎又神速一般抄起了吧台上的酒瓶子,朝着寸頭男的頭頂猛地扣了下去。
立刻,寸頭男的頭上便冒出了鮮紅的血液,血流過他的眼睛,臉龐,最後滴落在地,而直到這時,寸頭男才轟然抱頭慘叫了起來。
嚣喧的酒吧,就這樣融入了這道慘絕人寰的凄厲叫聲,聲音雖大,但也沒法傳遍整個酒吧,隻有吧台附近的人,聞聲看了過來。
看熱鬧的人都有點麻木,在酒吧這種地方,發生鬥毆事件就是家常便飯,大家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但,站在吧台内部的調酒師,這一瞬卻是驚呆了,他不是沒見過打架鬥毆,隻不過,剛才蘇炎的動作速度,實在太快太流暢,快到人的肉眼都看不清,甚至,他已經快過了人的神經反射弧,寸頭男的痛感都沒傳到神經中樞,蘇炎就已經完成了一系列的動作,這非凡的速度。怎能不令調酒師咋舌。
親眼見證這一過程的夏初心和長發西裝男,這一刻也是瞠目結舌,震驚萬分。
長發西裝男并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主,但蘇炎的威力實在太驚人,長發西裝男看到自己的同伴瞬間遭到這種虐待,他的心也頓時跟着慌了,他發自心底感到了恐懼。而夏初心,她則是驚訝于蘇炎的果斷不留情,她感覺,蘇炎,是真的變了。
蘇炎沒有在意任何人的目光,他隻是冷厲地盯着長發西裝男,沉聲吼出了一個字:“滾!”
長發西裝男聽到蘇炎這一聲吼,渾身頓時一個激靈,他不敢再耽擱,馬上走到寸頭男身邊,扶起了寸頭男,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酒吧。
這兩人離開以後,酒吧瞬間又恢複了常态,大家該幹嘛幹嘛,本就對這種現象司空見慣的客人們,自然是不會多關注什麽。那個剛才驚呆了的調酒師,也是因爲親眼看到蘇炎動手,才多愣了幾秒,當寸頭男兩人走後,調酒師也立即回到了自己的崗位,繼續調酒。
蘇炎和夏初心,則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們兩,一個坐着,一個站着,四目靜靜地對視。
半晌後,夏初心才慢慢從凳子上站起身,随即,她面向蘇炎,眼裏盈滿了複雜之sè,她紅着眼,深深地盯着蘇炎,盯了好一會兒,她才顫動着唇,不敢置信道:“你沒死?”
同樣的話,夏初心曾經也對蘇炎問過一次,那是在大理,蘇炎突然來偷夏初心的沙漠之心,夏初心以爲蘇炎死在了三年前。卻沒想到,蘇炎竟死而複生。那時候,夏初心是緊張激動興奮無與倫比的。
而今,夏初心又一次以爲蘇炎已死,但蘇炎再一次死而複生站在自己面前,這對夏初心着實造成了不小的沖擊,她感覺真的如夢般不真實,可蘇炎又切切實實站在這裏,夏初心看着近在咫尺的蘇炎。一股激動泉流湧向喉頭,她甚至都有點想哭了。
相比于夏初心的激動,蘇炎則平靜很多,他鎮定的看着夏初心,冷靜道:“嗯,我沒死!”
得到了蘇炎的回應,夏初心更是驚喜交加了,她的眼眶裏,真的就泛出了淚花,她緩緩地伸出了手,慢慢地摸向了蘇炎的臉頰,當觸到蘇炎臉上那粗糙皮膚的一抹溫熱時,夏初心的心瞬間就被溫暖包裹了,她微微地勾起了唇角,含笑帶淚道:“你真的沒死?”
蘇炎感受到夏初心手心裏傳來的溫度,他的心也不禁觸動了,他沒有想到,向來高高在上冷然驕傲的夏初心。竟會在這一刻表現出如此失态的一面,她一點都沒有掩飾自己的感情,全然向蘇炎表達了她的驚喜和熱烈激動。蘇炎不是鐵石心腸,他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夏初心,确實打動了他,他情不自禁就放柔了語氣,對夏初心輕聲卻堅定道:“我的确沒死,我還好好地活着!”
夏初心聽完。終于落下了她蓄在眼眶裏的淚,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幻覺,她這也不是喝醉了做夢,她是看到了摸到了真實的蘇炎,蘇炎,活着回來了!
十天前,夏初心親眼看到楊鑫死在自己面前,這已經令她心傷難受。而,更讓她無法承受的是,楊鑫的死,等于是絕了蘇炎的後路,蘇炎,也必然死定了。雖說,她聽了陳青帝和竹葉青的對話,也隐隐懷着期盼,希望蘇炎能夠依靠自己活下來。但,随着時間一天一天的流逝,她始終都沒有得到蘇炎的消息,這讓夏初心的那點期盼漸漸就粉碎了,她不得不在心裏接受一個事實,蘇炎死了,這對夏初心來說,是最戳心的事實,她不想承認,卻必須去接受。
但現在,知道蘇炎沒死,看到蘇炎站在自己面前,摸着蘇炎溫熱的皮膚,夏初心終于感受到了心安,她突然放下了自己的手,然後又緊緊地擁住了蘇炎,聲淚俱下道:“你還活着,真好,真好!”
蘇炎突然被夏初心這麽一抱。他的心跳也不由加快了一個節拍,他感受着這軟軟的玉體,聞着那陣陣的酒味,體驗着夏初心興奮快樂的心,他也覺得,很充實,很感動。他愣在原地呆了一下,随後,他也伸出手,輕輕拍着夏初心的後背,他沒再說出任何語言,隻是以這動作,來表達他的安撫。
過了不知多久,夏初心才緩緩離開了蘇炎的懷抱,然後,她又一次深深看着蘇炎,慢慢說道:“楊鑫那天來找我,說你隻剩一個小時的命可以活了。我當時很擔心很害怕,我以爲你真的就那樣死了,沒想到,你竟然再次死而複生了,蘇炎,你就是一個奇迹!”
聽到夏初心提起楊鑫,蘇炎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他沒有遲疑,馬上問夏初心道:“楊鑫找過你?那你知道,他具體是怎麽死的嗎?真的是我爸殺了他?”夏初心聽到這,眼神忽然就暗了下去,她微微抿了抿唇,神色略帶猶豫,沉吟了片刻,她才輕聲開口道:“他的死,有點蹊跷。我記得,那是在十天前,楊鑫忽然找上我。說你就要死了,我當時很慌,我用盡辦法勸說他放了你,但楊鑫都不聽。後來,你爸和你媽趕到了,他們也是使出各種威脅逼問楊鑫你的下落,楊鑫口頭答應了,但原來他是在使詐,他把我們帶到了他手下人的訓練基地。想讓那些人抓住你爸媽,你爸武功高強,把那麽多人全給打跑了,然後,他又接着逼問楊鑫,可楊鑫誓死都不說出你的位置。最後你爸沒辦法,就把我給支開,他和你媽在那裏和楊鑫談,我也不知道他們跟楊鑫說了什麽。反正,我後來趕到的時候,楊鑫就奄奄一息了,沒過一會兒,楊鑫就死在了我面前,我當時以爲是你爸殺了他,但你爸媽都說,楊鑫不是他們殺的!”
聽完夏初心的話,蘇炎的神色變得很凝重很凝重。他的心也像是壓了一塊鉛,沉重不已。原來,自己父母爲了自己,竟然做了那麽多,但他還傻乎乎地差點信了楊鑫的話。現在,蘇炎完全可以确信了,楊鑫說的就是謊言,自己的父親,絕對不會把自己送給楊鑫。他父母對他的愛。絕對是毋庸置疑的。而且,父母既然否認殺了楊鑫,那麽,楊鑫肯定就不會是父親殺的,也就是說,有人特意在其中興風作浪,制造混亂。那個人的目的,似乎就是爲了陷害父親,想到這,蘇炎忍不住就咬緊了牙,他的眼裏,漸漸就釋放出了無盡狠戾的光。
沉默了半晌,蘇炎才重新看向夏初心,謹慎地問道:“那,你知道我爸現在在哪兒嗎?”
夏初心聞言,立馬沉重地搖了搖頭,她看着蘇炎,微微皺眉道:“我隻知道,你爸被抓走了,至于抓去了哪兒,我一無所知。”
說到這,夏初心又輕不可聞地歎了下氣,接着,她繼續沉聲說道:“雖然,這裏面具體的情況我不了解,可是,我能感覺,這事非常複雜,如果你要插手的話,一定要小心!現在,不僅你爸被抓走了,連我爸都被人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