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氛圍,在這一瞬已然緊繃到了極緻,場中的人,全都緊緊盯着楊鑫,大夥兒的目光裏,神色各異,大家的心裏,也是各種驚歎,誰能夠想到,楊鑫竟然可以把人,做到這麽不要臉的地步?他和我媽搞一個生死對決,結果他輸了,他父親又和我父親來一個生死對決,他父親又輸了,他楊鑫本都該應死兩次了,但最後。他還是拒不受死,即便這種掙紮沒用,他也要拉我媽一起下黃泉。
我看到楊鑫這發狂的樣子,吓的心都顫了起來,我真怕他的子彈就那麽狂暴的射穿了我媽的腦袋,我在這一瞬,連呼吸都不敢了,我的整個身體都被擔憂包裹了。
但,就在我恐慌萬分的這一刻,一直不動聲色的我父親突然動了,他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一刹那,突然就閃動身形,飛沖向了楊鑫,我們壓根不知道咋回事,隻能感覺一道黑影從眼前一晃而過。
等們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父親竟然已經到了楊鑫的身前。在全場的驚愕注視下,我父親又以迅雷之勢,伸手掐住了楊鑫的脖子。甚至,他的另一隻手,還同時捏住了楊鑫扣扳機的那隻手的手腕。
這一切,隻發生在眨眼之間,處于狂怒狀态的楊鑫,壓根就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的手腕就被我父親狠狠扭轉了起來。
頓時,楊鑫便疼得發出了一聲悶哼,他手中的槍,自然就伴着他的疼痛,響亮落地。
沖鋒槍落地了,但我父親掐住楊鑫脖子的那隻手,還沒有放開,他毫不留情地掐着楊鑫。眼裏釋放出了無比冷厲的殺意,他的口中,更是爆出了極其凜冽的低吼聲:“我陳青帝的女人,豈是你能随便用槍指的?”
這一刻的我父親,實在是霸氣側漏,他用他最直接的方式,護住了我媽,他在全場都反應不及的瞬間。制服了楊鑫。
楊鑫身後的綠衣人,見到我父親沖到了他們的營陣,還掐住了楊鑫,他們下意識就舉起了沖鋒槍,全部謹慎地瞄準了我父親。
我父親被這麽多槍口指着,但他的神色依舊淡定凜冽,他的目光,隻在楊鑫一人身上,他眼中射出來的寒意,都足以讓楊鑫冰凍了。
楊鑫現在整張臉都扭曲脹紅了,他的眼裏更是現出了驚恐和憋屈之色,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剛剛還主宰了竹葉青的命,但一眨眼,自己的命卻又被陳青帝主宰了,這個逆轉,實在讓他無法接受,他的手還在撕扯着痛,他的脖子被掐的都喘不上氣,他的眼珠子都幾乎爆了出來,他的心裏充斥着無限的不甘和憤怒,他不想死,更不會允許自己輕易死,可是。他的命又被我父親控制住了,他自己壓根沒法反抗,于是,他隻能竭盡力全,對着他身後手持沖鋒槍的綠衣人大喊道:“别耽誤時間了,都給我開槍啊!直接射死他們!”
我父親聽到楊鑫這話,他立刻加大了力度,狠狠地擰緊了楊鑫的脖子,與此同時,他又将目光淩厲地射向了那群綠衣人,并對着他們發出了一聲震天怒喝:“誰敢!”
兩個字,聲如洪鍾,飽含着無限強大的力量,仿佛要沖破這天際,震懾這大地!
綠衣人被我父親這氣勢震得不由面色一緊,他們死死地握着槍,卻愣是沒有發射出一顆子彈,在這種形勢下,他們壓根不敢輕舉妄動,他們都深深的知道,一旦他們開槍了,那麽,藏在林深處的狙擊槍就會無情地射穿他們,他們不會輕易冒這個險。最主要的是,他們的主人是楊天鶴,他們隻聽從于楊天鶴的命令,若是楊天鶴一聲令下,他們即使冒死也會毫不猶豫地開槍,但楊鑫,他雖身爲楊天鶴的兒子,可他沒有權利控制綠衣人的行動,綠衣人也不會随意地聽命于他。因此,一番權衡下,綠衣人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開槍。
我父親看到綠衣人沉澱了下來,他馬上便轉過視線,繼續盯向了滿臉爆紅的楊鑫,他看向楊鑫的眼神中,也釋放出了絲絲怒意,他低沉着聲,對楊鑫一字一頓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次次的觸犯我的底線,隻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楊鑫這時候已經遊走在死亡的邊緣了,他被我父親掐的都翻白眼了,他原本帥氣的面容,已經扭曲的不像話了,他的神色非常恐怖,内心也是瘋狂絕望,他無法讓綠衣人冒死行動。他帶來的精英也成了砧闆上的魚,他仰仗的父親又瘋了,現在的他,真的是孑然一身,無力回天。
楊鑫不知道怎麽樣才能擺脫死亡的命運,他很清楚,隻要陳青帝随便用力一扭,自己的脖子就會斷掉,他不想就這麽死了,可是,誰又能與無敵的陳青帝抗衡,他帶來的二百精英雖厲害,但他們自己也自身難保啊,他們的腦袋也被暗槍指着呢,更何況,即使他們不怕死,他們也救不了他楊鑫啊,他們隻要稍微一妄動,陳青帝就會在秒速間殺了自己,楊鑫這回是徹底絕望了,但他還是不會向陳青帝低頭,他脹紅着臉,拼盡全力沙啞着聲道:“陳青帝,你别得意的太早!”
楊鑫的這話,顯然很蒼白,他這就是在絕境處逞口舌之能。
這時,我媽這暴脾氣已經忍不住了,她隻要看到楊鑫多活一秒,她的内心就多一秒的煎熬,她現在就想盡快結果了楊鑫,于是,她直接扯着嗓子對我父親喊道:“青帝,别跟這種人浪費口舌了,趕緊擰斷他的脖子送他去見閻王吧!”
我媽的話,真是吼出了我的心聲,我這心裏也是牙癢癢的,這卑鄙小人,趕緊死了才好,多留他一分鍾都讓我不痛快,尤其是。想到剛剛他差點一槍爆了我媽,我更是恨不得立馬宰了他,他可謂是惡劣到無極限了。
我父親聽到我媽這麽說,不由微微轉過頭,他看着我和我媽,沉聲說道:“楊鑫還是交給你們來親手解決吧,也好徹底解了你們心頭的怨恨!”
原來,我父親遲遲不動手。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他知道,有些仇,唯有親自報,才能真正的解除心結,所以,他把楊鑫的命,留給了我和我媽。
我媽聽到我父親的話。神色也是輕輕一變,她站在原地,微微猶豫了片刻,随即,她徑直走到我面前,将她手中的匕首遞給我,細聲說道:“小炎,你去吧。爲你這麽多年承受的委屈和痛苦,畫上一個圓滿的句号!”
我看着我媽遞過來的匕首,心裏忽然湧出了一股激浪,是啊,因爲楊鑫,我遭受了怎麽樣的苦痛折磨,從最初進入警局被折磨開始,我的人生就在楊鑫的壓迫下變得支離破碎。我被大火焚燒,我親臨大戰,眼看那麽多人爲我而死,我被受傷的我媽扔下懸崖,我過了兩年多的乞丐生活,我被盛世追殺,我在廖海設置的地下室慘遭非人的虐待,我眼看許墨死在我面前,一切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錐心刺骨的痛,我的心裏都結成了一個個深深的血痂,我的仇恨,也刻入了我的骨子裏,若能親手報了這個仇,我此生也無憾了。
想到這。我的目光,又緩緩投向了躺在人群外的許墨,我的眼裏,漸漸形成了一個堅定的色彩,我沒有再猶疑,立刻伸手接過了我媽手中的匕首,随即,我捏緊匕首,就朝着楊鑫逼近而去。
我的身體還在火燒般的疼,我的腿也有一些無力,但我的腳步,卻異常堅定豪邁,我的血液,也在滾滾翻騰。
被我父親控制住的楊鑫,在看到我提刀走近後,他的眼裏立刻閃過了一絲驚慌之色,他的白眼珠都充滿了紅血絲,他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向他迫近,他的不甘越來越重,他的臉越來越扭曲,當我走到他面前時,他立刻掙紮着啞聲吼道:“蘇炎,你要敢動我,我盛世一定不會放過你!我保證。到時候,不隻是你,你們整個丐幫,還有你身邊的女人,一個個的都得死!”
我聽完楊鑫這話,心裏的恨意更是深了,他媽的死到臨頭了竟然還在拿我身邊的人威脅我,他難道不知道,這樣的威脅就是我的逆鱗?許墨到現在還屍骨未寒,他楊鑫竟然還敢去拿我身邊的人說事,他就是在觸碰我的底線。
我的目光,已然射出了無盡凜冽的殺意,我的恨已經湧出了我的體内,我的手,緊緊地捏住了匕首,再緩緩擡了起來。我的雙唇倏然開啓,發出了異常狠戾的聲音:“楊鑫,你也該下去,爲死在你手下的亡靈,賠禮道歉了!”
說完,我便毫不留情,直接帶着兇猛的殺意,将匕首狠狠地刺向了楊鑫的心髒!
這一瞬。我的心裏有一道聲音在嘶吼着咆哮:我蘇炎,終于可以給地下的你們一個交代了!
但,我怎麽都沒想到,就在我的刀尖即将刺到楊鑫的皮膚之瞬,突然空中一支利箭,挾裹着火箭般的威力,朝我猛射了過來。
我在這一瞬,根本來不及反應。我也反應不及,不過,我父親卻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他幾乎是在電光火石間,一把拉住了我,用力一甩開。
頓時,飛速襲來的利箭便從我面頰前穿刺而過,最後深深地刺入了土地中。隻見,箭身周圍的土地,瞬間塵沙飛揚,地裂土崩。
這射箭人的威力,當真是巨大無窮啊!
我現在隻覺得渾身都冒着冷汗,我的心也在咚咚直跳,如果不是我父親及時拉開了我,被這利箭射穿的可就是我啊!
在我驚魂之際,全場的目光都盯向了深入土地的那支利箭,這箭并不特殊,但,箭身上卻綁着一張信函,顯然,這是一封飛箭傳書。
當全場愕然之時,我父親迅速邁動了腳步,他飛快的來到箭旁,摘下了上面的信函。
打開信函,上面立刻赫然呈現出幾個狂勁大字:“放人——來自忠義盟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