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人對許墨說的這些話,明顯就帶着挑撥離間的意味,他看來是真的不急着殺我,而是故意在這裏耍我,他用各種話刺激我,現在還想讓許墨來恨我。我明知道他不懷好意,可偏偏,我卻說不出反駁的話,對于許墨,我是真的有愧于心,她是那麽的記挂我,她甚至因爲我而産生了心結,但我呢,我多次和她相遇,卻多次欺騙她,我始終不承認自己是蘇炎。隻是用謊言去覆蓋謊言。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很無力,今天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意料,我想要救出許墨,似乎比登天還難,魂組的這些惡魔,不光是手段狠辣,連心思也是如此陰毒,我根本揣摩不透他們的意圖,隻能在這裏任憑他們擺布。
許墨聽完領頭人的話以後,表情頓時變得無比複雜,她的眼神裏有震驚,有不可思議,也有苦痛,以及絲絲的怨憤。很明顯,領頭人的話,直接戳中了許墨的痛處,讓她不得不掀起情緒的波瀾。倘若這個真相是由親我自告訴許墨的,那麽,我相信,如果我好好解釋的話,許墨一定會理解我。可是現在,這個真相,卻是由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添油加醋地告訴許墨,這對許墨來說,自然是有着很大的沖擊。當然,更讓許墨難以接受的是,當初她三番兩次問我是不是蘇炎,我都然決的否定,可突然間,她卻發現。我原來就是蘇炎,這不就是在說,我對許墨欺騙了一次又一次嗎?
許墨還是不想去相信這個事實,她一直盯着我看,眼神依舊充斥着無盡的複雜之色,她的嘴角還在輕輕地蠕動着,仿佛有什麽話到了嘴邊,卻又硬生生的被吞了回去。
掙紮了許久,許墨才終于開了口,對我沙啞着聲問道:“他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是蘇炎?”
這個問題,已經是不許墨第一次問我了,也可以說,她問過我多遍,可是,以前的每一次,我都是不承認自己是蘇炎,我還用各種理由敷衍她。而現在,這種情況,我根本不可能再否認,我也不能再繼續欺騙她,那麽,我又該怎麽回複她?
我站在原地,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後,我才艱難的開口,對許墨輕聲說道:“許墨,你聽我說…”
許墨也不等我把話說完,直打接斷我道:“你先不要說其他,你隻要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蘇炎?”
我被許墨這話堵的,瞬間又啞口無聲了,我知道。許墨不想聽我的任何解釋,她隻要一個真相,一個從我嘴裏切切實實說出來的真相,而我的回答,隻有是,或不是。我根本沒有其他選擇,我一旦說出了真相,那就等于在許墨的心上狠狠插一刀,這讓我怎麽開得了口?
一旁的領頭人看到我們這種狀況,他眼神裏的趣味性就更濃了,他似乎從一開始,就打算在這裏看我的好戲,他就是想要見證我的痛苦和難堪。
我提着一顆心,猶豫了許久,終究,我還是決然地道出了:“是,我是蘇炎!”
聽到這裏,許墨突然就笑了,她笑得非常悲涼,笑得異常心酸,她仿佛是在自我嘲笑,又像是在自我悲哀,她的眼睛裏甚至都閃出了隐約的淚花,她徑自笑了好一會兒,随即才看着我,滿眼失望的說道:“蘇炎,你真的就是蘇炎,爲什麽,你爲什麽可以對我那麽狠心,我問過你那麽多次,你爲什麽就是不肯承認,你爲什麽非要騙我啊?”
看到許墨悲傷到這樣絕望黯然,我的心更是愧疚了,我當然知道她的心有多傷,這些年,她因爲我的死,整個人過得渾渾噩噩,精神狀态那麽恍惚,她始終不願相信我已死的事實,她做夢都希望我還活着。而我,确實是還活着,可是,我明知道許墨的恍惚狀态,明知道她因爲我而過得不好,但是,我卻始終不肯承認自己就是蘇炎,我是眼睜睜看着許墨黯然神傷而坐視不理啊,這對許墨來說。當真是十分殘忍的。她現在這樣難過,我也可以理解。
我使勁地抿了抿唇,然後才對着許墨緩聲說道:“許墨,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我說再多,也改變不了我對你的傷害,但是,我也确實是有苦衷的,我當時的情況很特殊,你也知道,三年前,我在這裏遭遇了一場大禍,我是死裏逃生才得以存活,但大家都以爲我死了,我的仇人也以爲我死了,所以。我不能暴露我的身份,否則,我會引來殺身之禍!”
許墨聽完我的解釋,臉色并沒有任何好轉,她依舊是悲涼地看着我,她的眼睛,甚至都有了些紅血絲,她張了張嘴。沉重地說道:“所以呢?你要瞞着全世界,卻可以告訴某些特殊的人?你讓黃琨知道了真相,這我能理解,因爲他值得你信任嘛!但爲什麽,連夏初心都可以知道你的身份?你敢說,上次在麻辣燙店的門前,我看到你們的時候,夏初心不知道你是蘇炎?她是什麽人?她是害死你的間接兇手啊!爲什麽連她都可以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而我卻不能?怎麽?我會給你帶來麻煩是嗎?還是說,我許墨,壓根就不值得你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