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到不得已,我幹脆亮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反正,現在我這蘇乞兒的身份也是徹底得罪楊鑫了,我在這裏當衆阻撓他結婚,這行爲已經足夠他殺我千百回了,他對蘇乞兒的仇怨,肯定不比對蘇炎少了,那我還有什麽必要隐瞞這蘇炎的身份!
以前我一直隐藏身份,就是怕被楊鑫知道了我是蘇炎,怕他對我趕盡殺絕,但現在,我橫豎都是觸犯了楊鑫的逆鱗,我就算不暴露身份,楊鑫也一定會對我追殺到底,所以,我幹脆向全世界說出,我就是蘇炎。這樣,我或許還有機會說服夏商周,無論怎麽樣,我都不能錯過一絲帶走夏初心的機會。
偌大的現場,在這一瞬猛地就安靜了下來,沒人再叽叽呱呱對我謾罵了,大家隻是被我這一聲大吼給驚到了,他們剛剛才知道,我叫蘇乞兒,但現在,我突然又說自己是蘇炎,他們都被我搞懵了。當然,大家更好奇的是,我爲什麽對于自己蘇炎這個身份如此有底氣?
蘇乞兒也好,蘇炎也罷,現場的賓客們都不認識啊,在他們看來,我始終都不過是個沒有名頭的小人物,什麽蘇乞兒蘇炎,他們聽都沒聽過。所以,他們越發不理解,我何以敢如此依仗蘇炎這身份,難道,憑我是蘇炎,就能有資格帶走楊鑫的新娘?這到底是爲什麽?
不光是場中的賓客,就連夏商周,此時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他甚至都忘了要憤怒了,因爲,他現在滿心都是好奇,他不明白,我爲什麽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他也不知道,蘇炎到底是何方神聖。
可以說,京城幾乎無人知道蘇炎。确實,連蘇乞兒這個名震江北的人物,在這都沒什麽人認識,何況是蘇炎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富二代。我蘇炎,頂多就算在自己以前的大學名聲赫赫,撐死來,我也就是在江州有些名頭,所以,京城的人不認識我,也屬正常。
至于夏商周,他跟我父親肯定是相熟的,但這不代表他也認識我,我從小就跟我媽生活在一起,我媽是隐退了以後帶着我低調生活的,你若不仔細調查,就應該不會知道我和陳青帝的關系。夏初心之所以知道我,是因爲她有心調查了我,她花了這個心思做調查,當然不難查出我是陳青帝的兒子。而夏商周,他或許從未将心思放在陳青帝兒子身上,因而也就不知道我蘇炎了。他甚至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那麽在意了,又何以會去在意其他人,他眼裏隻有權勢和名利,他一心隻想攀上楊家。
不過,其他人不認識我,楊鑫卻是最熟悉我的,他在聽到我這話後,臉se頓時大變,一直鎮定自若嚴肅之至的他,這會兒竟是難以克制的露出了驚愕之se。前面,不管我做出什麽驚人之舉,楊鑫最多隻是憤怒,但從未有過震驚和變se,而現在,他是結結實實驚到了,他的雙眼明顯瞪大了,他的眼裏盡是不可置信。要知道,當年他可是親眼看見我身受重傷被扔下懸崖的,他以爲我早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可現在,你要他相信,他面前這個生龍活虎甚至功力大增的人就是曾經那個懦弱無用的寄生蟲,這怎麽可能?
楊鑫怎麽都難以相信這個事實,他的心緒似乎都受到了影響,緩了好一會兒,他才控制住了蕩漾的情緒,他的表情,也恢複了嚴厲,他冷冷地看向了我,用極其yin冷的語氣小心确認道:“你是蘇炎?”
我清楚地捕捉到了楊鑫的神se變化,他的震驚和慌亂,令我心裏有了一絲痛快,同時,也增添了我的仇恨情緒,我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齒道:“對,我就是蘇炎!那個當年被你滅門屠殺還活下來的蘇炎!”
這一句話,帶出了我全部的憤怒和怨恨,我就仿如惡鬼投胎一般,來這裏找楊鑫算舊賬。
楊鑫聽完我的話,臉se再次一變,他的雙眉,微微皺了起來,他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他緊緊抿住了唇,死死地盯着我,一動不動。
現場的氛圍,漸漸變得緊繃了起來,任何人都感受到了,楊鑫的氣息變得十分冷厲恐怖,對于我是蘇炎一事,楊鑫可謂是反應最大的一個,這讓在場的人不理解。同時,也讓他們更加好奇,我和楊鑫到底有着什麽樣的恩怨,爲什麽我會說被楊鑫滅門屠殺,又爲什麽,楊鑫會表現得那麽在意我?
夏商周同樣是不解楊鑫的反應,他不知道楊鑫什麽時候和蘇炎這樣一個人物結怨了,他更不清楚其中的恩怨和細節,在夏商周看來,楊鑫想要對付什麽人,那不都是輕而易舉,這世上根本沒有楊鑫重視的敵人,可我蘇炎,卻引起了楊鑫的重視,這讓夏商周實在無法理解。
這樣的氛圍,持續了許久,空氣都仿佛要凝固了,人們都差點感覺快窒息了,就在這時,楊鑫忽然将目光轉向了夏初心,他以十分不客氣的語氣冷聲低吼道:“你早就知道他是蘇炎了,對不對?所以你才會這麽不顧一切的想要救他,是嗎?”
楊鑫的聲音,帶着明顯的怒意,這是他第一次,以這種語氣對夏初心說話,他甚至都不顧及這是什麽場合,不顧及在場有這麽多人,就直接質問起夏初心了,這一切,隻因爲,他無法忍受!
如果說,我隻是夏初心的救命恩人,而夏初心是爲了報恩,才求楊鑫放過我,那麽,楊鑫可以沒有意見,這頂多說明夏初心有一顆感恩的心,而楊鑫能趁此機會娶到夏初心,這自然令他很高興。
可是,若是夏初心知道蘇乞兒就是蘇炎的話,那這件事,在楊鑫眼裏,就完全變了質了。這樣一來,我和夏初心就不是什麽清白關系了,夏初心也絕不是什麽爲了報恩才救我了,我們兩個原先就有着婚約關系,單單是這一點,就足以令楊鑫介懷,後來夏初心還爲了我,不遠萬裏去到江州讀書,這也是楊鑫心裏的一個芥蒂,到最後,夏初心又因爲我的死,逐漸遠離自己,差點就搞得老死不相往來了。可以說,我算是楊鑫眼裏最大的一顆眼中釘,當然,若是我已經死了,那他也可以随着時間而淡忘這一切。
但現在,我不僅沒死,甚至還在慢慢的茁壯發展,明争暗鬥跟他的盛世作對,而夏初心知道這個事實,卻還瞞着他楊鑫,并且,她甯願豁出去一切來救我,這在楊鑫眼裏,已然變成了欺騙!楊鑫無法接受,他最鍾愛的女人,竟然跟自己的仇人,聯起手來欺騙隐瞞自己,這讓他怎麽忍。
夏初心自然看得出來,楊鑫這回是光火了,她從未見過楊鑫這麽兇自己,當初楊鑫那是把自己捧在手心裏都怕碎了,現在,他卻當衆對自己大喝,這讓夏初心一時也難以接受。她的心都忍不住有些慌了,這場面,是越來越脫離她的控制了,她怎麽都沒想到,我不僅膽大到過來搶親,甚至還當着楊鑫的面挑明了自己的身份,這都不能用找死來形容了,這就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啊!
夏初心知道我是爲了她好,可也不能這樣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啊,現在,我已經徹底惹怒楊鑫了,甚至這股怒意都波及到她身上了,夏初心一世高傲,根本受不了楊鑫如此的對待,她覺得很不自在,但隐隐的,她也有些畏懼這樣可怕的楊鑫,所以,面對楊鑫憤怒的問題,她都不知如何作答了,她沒法再撒謊,然而,要讓她坦蕩蕩的承認,她也做不到,她隻有沉默以對。
夏商周見到這情況,心裏頓時感覺到了不妙,他雖然不知道自己女兒到底和我有什麽牽扯,但照楊鑫的态度看來,這婚禮很可能就要崩塌了,夏商周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于是,他急忙向前一步,對着楊鑫好言相勸道:“楊公子,我想這其中必定是有誤會啊!我女兒怎麽可能會跟這個神經質的小子認識呢?這家夥肯定是存心來故意挑撥你們之間的關系的。千萬不要将他的話放在心上,傷了自己人的和氣啊!”
到這時,夏商周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我真是服了他了,他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女兒嗎,楊鑫當衆怒對夏初心,這對夏初心顯然是一種傷害,可夏商周不僅不考慮自己女兒的心情,還在這裏讨好楊鑫,他想把一切責任推給我,想竭力挽救這岌岌可危的婚禮,他考慮的就隻是自己的利益。
我實在受不了他這副嘴臉,我也沒必要顧及他是什麽長輩了,我直接轉身面向他,語氣淩厲道:“姓夏的,我請你扪心自問,你這樣的人,配當一個父親嗎?你什麽時候真正爲你女兒考慮了?好,你不是問我憑什麽插手夏初心的婚禮嗎?你不是不知道我蘇炎是誰嗎?現在,我就告訴你,就憑我曾經和夏初心有過婚約,就憑我蘇炎,是陳青帝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