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于條件反射,伸手接過了薛神醫扔來的藥瓶,但,瓶子落在我手中,卻讓我有種握住一團雲霧的感覺,實在是太不真實了,我完全震驚住了,身體徹底定格,内心裏卻仿佛有驚濤駭浪在翻滾。.
當初,薛神醫明明告訴我,我們這些人身上的毒,在這世上就沒有徹底根治的解藥,而,要想制作出解藥,就必須要有稀世珍寶沙漠之心紅寶石來作爲藥引,這也是救我們命的唯一希望。正是因爲如此,我才會豁出命去拿沙漠之心。可當我千辛萬苦将沙漠之心拿回後,薛神醫卻說這東西壓根不能制成解藥,這讓我瞬間就勃然大怒,我簡直把薛神醫當成了殺父仇人,但誰承想,這老頭又突然把所謂的解藥毫無預兆地扔給了我,我都被他搞糊塗了,不是說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解藥嗎?爲什麽他又有解藥了?難道,他從一開始就是在騙我?
我懷着激蕩不已的心情,慢慢打開藥瓶子,再朝裏面看去,果然,瓶子裏裝了許多小藥丸,一顆顆,圓潤潤的,這藥和我身上那個隻能暫時壓制毒性的解藥有所不同,那些是黑色的小藥丸,而眼前的小藥丸,則是晶瑩剔透的,仿佛一顆顆的小珍珠一樣,特别閃眼奪目。我看着它們,内心不由變得更加激動了。我連忙擡起頭,看着薛神醫,緊張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沒有根治的解藥嗎?”
聽到我這疑問,薛神醫不禁撇了撇嘴,随即,他慢慢向我解釋道:“我承認,我一開始是騙了你們。關于這沙漠之心做藥引子一事,也是我臨時編出來的,其實,解藥本就在我手裏,隻是,我如果太輕易的将解藥交到你們手裏,那也未免讓你們得到的太過易如反掌了,我不想這樣。畢竟,交出解藥這一事,我可是做出了大犧牲的,不撈點好處,我總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己,心裏不舒服!而且我也确實想看看,你值不值得我這麽做!”
到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一切了,歸根結底,就是薛神醫不想讓我太輕易得到解藥,所以,他才想出沙漠之心這一說,這樣既可以考驗我的實力和決心,又可以爲他自己謀取點好處!
這老頭,性格果然是古怪乖張,他一句話可以說清楚的事,非要拐着彎來讓我受盡折騰。他現在倒是好了,想得到的東西得到了,想驗證的也看到了。而我這一路就慘了,先是爲了奪取沙漠之心而曆經各種磨難,最後好不容易拿到了,回來卻又被薛神醫給氣的吐血,我沒在路上丢命,反倒在他手上被打成重傷。這老家夥,就不能體諒體諒我的心酸嗎?都這種時候了,就不能嚴肅一點辦正經事嗎?
我越想越是哭笑不得了,不過,不管過程多麽艱辛,結果總算是好的,我的心裏,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我渾身都輕松了,整個人就像被打通了任督六脈一樣,惬意釋然。我略帶無奈地看着薛神醫,帶着點玩笑語氣嗔怪道:“你想要這沙漠之心,想看我的能力,可以直接跟我說啊!幹嘛胡編亂造整這麽一出,你知不知道我剛剛都快被你氣出内傷了!”
薛神醫聽完,一臉坦蕩蕩的說道:“我是有身份的人,直接開口說這個多不好意思啊!再說了,剛剛明明就是你們自己太急躁了,我這剛拿到寶貝,不得好好研究研究嗎?你們就會自己在邊上一個勁的瞎吵!我沒嫌你們煩人就不錯了,你們反倒還怪到我頭上來了!”
映入我眼簾的,自然就是銀狐。她這一刻正慌張的向我走來,語氣緊急道:“情況不妙,黑狐打電話來說,他們的新統領,現在正帶着殺手組織全部人馬,朝着你的老巢江州去了!”
于是,我掙紮着回到了現實,慢慢睜開了眼。
然而,就在我深睡之時,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忽地響了起來,按理說,我睡得這麽沉,一般的動靜不會吵醒我,但這鈴聲很熟悉,我聽到之後,下意識就逼迫自己醒來了,因爲我知道,這是銀狐的手機鈴聲,這個時候,她有電話進來,必定就是事來了。
這一次,我睡得很沉很安心,也可以說,我睡熟了,連夢都沒做,我完全沉浸于睡眠中,似乎我的潛意識裏,非常享受這種狀态。
将我的各處傷口敷好藥,薛神醫就讓我趕緊睡,我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立馬就照他的吩咐,閉眼睡了起來。也許是因爲身體和精神都真的透支了,我一閉上眼,就進入了深沉的睡眠。
薛神醫聽了我的話,臉色立即從嚴肅變成了搞怪,他挑了挑眉,特意以輕松的語氣說道:“好了,别再說這麽多廢話了,你先好好睡一覺吧!”
說實話,薛神醫雖然性格古怪,但心腸不壞,他不管做了什麽折騰我的事,可終歸,他還是給了我救命的解藥,現在,他又爲我的傷盡心盡力忙上忙下,我對他是真心感激。
我看着薛神醫,發自肺腑地道了一聲:“謝謝!”
随後,薛神醫把空碗端了出去,他沒有停歇,接着又去大堂的桌上拿了一些未經日曬的藥草,他把這些藥草搗碎,加點酒精,制成藥膏。然後,他又來到床邊,将藥膏慢慢的敷在了我的肩膀上,一邊敷,他一邊對我說道:“這藥啊,能幫你快速活血化瘀,等你睡一覺起來之後,估計就沒什麽大礙了!”
果然,和薛神醫對話,我就是吃力,我壓根說不赢他,他有他的理解方式,我改變不了他的觀念。他打從心底就認定了我和銀狐有事,不過,這也難怪他會懷疑,我們兩次來這裏,銀狐都是跟在我身後,我受傷,銀狐就緊張,而且,上次她還奮不顧身的保護我,薛神醫這火眼金睛的,自然是看出了端倪。我現在也是啞口無言了,幹脆,我也不解釋了,我直接端着手中的藥,一飲而盡。
聽完我的解釋,薛神醫的神色更顯得狡詐了,他奸笑着說道:“我懂,我懂!這進一步的關系,不都是從朋友做起的嘛!不用跟我解釋,大家心照不宣嘛!”
薛神醫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充滿了壞笑,眼裏盡是那不可描述的深意,我看他這樣,簡直想鑽地縫了,這老東西,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麽東西啊,怎麽總是這樣出其不意的不正經,我都無語了,我皺着眉,跟他小聲的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們倆隻是朋友!”
說完這話,他又突然用眼睛斜着瞥了瞥站在一旁的銀狐,随即,他鬼鬼祟祟的湊近我,很不正經地對我輕聲說道:“這藥,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壯陽!”
待我躺好以後,薛神醫便離開了,他在屋門口挑選了一些曬幹了的草藥,然後将其磨成粉,再用開水泡一泡,弄好之後,他就直接把藥送到我的床邊,并對我嚴肅地叮囑道:“你先把這藥喝了,這是有助于你内部血液循環,可以打通經脈的,喝了你的内傷也好的快點!”
接着,薛神醫便和銀狐一起,将我連攙帶拉的扶到了房間的床上。
薛神醫聽了,立馬揮揮手,無所謂地說道:“這有什麽麻煩的,反正我一個老頭在這也無聊的很,找點事做打發打發時間也挺好的!”
這樣想着,我立即看向薛神醫,輕聲說道:“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聽完他們兩人的話,我的心也跟着沉澱了下來,确實,解藥既已到手,我就不該再急躁了。關鍵是,我現在的身體情況太糟糕了,我不僅沒睡上一個覺,還渾身是傷,從昨天到現在,我都不知被打了多少下,我這身體真熬不住了,精神也太委頓。就像薛神醫說的,我這情況要遇到了危機,那我就死定了。所以,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養好傷,休息休息,隻有身體和精神都恢複了,我才能應付随時突發的狀況。
薛神醫聽了,也附和着銀狐的話,難得認真地對我勸說道:“這小姑娘說得對,你先在這裏休息下,我幫你敷點草藥調理一下你身上的傷,等你把自己的情況弄好了,再去忙活别人的事吧!你們年輕人啊,就是這麽毛毛躁躁的!我勸你一句,凡事都别太心急,一步一步來,你看看你現在的狀态,這在路上随便碰到個壞人,對方都能把你打個半死!”
銀湖見狀,連忙擔憂的說道:“反正解藥都已經到手了,咱們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你先在這好好休息下,别太勉強自己了!”
說完,我便在銀狐的攙扶下,試圖撐着自己的身體慢慢的站起身,但是,我這稍微動了一下,感覺全身就散了架一般,鑽心刺骨的痛感狠狠刺激着我,我疼得頓時龇牙咧嘴,冷汗直流。我的身體都沒站直,整個人就又一屁股摔了下去。
于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直接對薛神醫服軟道:“行行行,你怎麽說都有理!都是我們的錯,怪我們太急躁!不過說實話,不管怎麽樣,我都謝謝你這次能幫我們這麽個大忙!我們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就不在這多逗留了!”
聽到他這麽強詞奪理,我更是無言以對了,感覺,我要是跟他一般見識,繼續理論下去,那絕對又要把自己給氣的吐血。這薛神醫,年紀一大把,性格卻有點像小孩子,典型的老不正經,我也懶得多跟他計較了。既然解藥到手了,我接下來還是辦正事要緊,無論如何,我現在都依舊處于危險境地,所以,當務之急,我是得趕緊把解藥送給那些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