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臨場反應還算快的,在這關鍵時刻,我自稱是因爲受不了廖海無休止的派人暗殺,所以才化被動爲主動,使計闖入内部直接取這領頭人的性命。唯有如此,我日後才有可能安生。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相信廖海聽了也沒法反駁,更找不到理由來懷疑銀狐了。當然,我這麽做,也是爲了警醒銀狐,讓她知道,我已經攬了全部的責任,她完全可以将自己置身事外,我希望她能因此演好戲,不要露出破綻。
銀狐估計還處于震驚當中,并沒有開口說什麽,倒是精明的廖海,在聽完我的話後,突然有了不尋常的反應,他不再發怒,反而放聲大笑,他的嘴角都笑彎了,臉也笑扭曲了,笑了好一會兒,他才表露出了輕蔑的眼神,對我深深的不屑道:“殺我?就憑你?”
很明顯,廖海非常看不起我,對于我要殺他這事,他感覺十分可笑,他現在也不關注銀狐了,隻對于我的狂妄表示了極深的鄙夷。
我知道廖海厲害,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鬥不過他,但越是這種情況,我越要保持自信和鎮靜,我冷眼看着廖海,言之鑿鑿道:“對,就憑我!”
廖海聽完我這話,不禁冷哼出聲,他就跟看一個跳梁小醜一樣看着我,玩味道:“年輕人,你不是以爲,你在一個小小的江州市稱王稱霸,自己就真的天下無敵了吧?你難道不知道,天外有天,這個世界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簡單嗎?”
廖海不愧是培養殺手的老師,他教訓起人來一套一套的,随便一句話都好像是在教我做人,他或許見過世面,因此覺得我是井底之蛙,我太過盲目自大,才會妄想殺他。
我不管廖海怎麽鄙視我,總歸,我就是要跟他對着來,我依然保持鎮定,自信滿滿地說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高手很多,但我覺得我對付你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現在别的不剩,就剩超越常人的自信。
廖海見我冥頑不靈,都感覺自己是在對牛彈琴了。他忍不住就偏過了頭,對着愣在一邊的銀狐問道:“銀狐,你沒有把盛世的情況跟他說清楚吧?”
在廖海看來,我之所以表現得這麽妄自尊大,就是因爲我很無知,或許,我是對盛世一點都不了解,才會說出如此愚蠢的話,他不認爲有人敢公然和盛世作對,除非這個人不知道盛世有多強。
銀狐聽到廖海問她話,這才從震驚中回過了神,她現在的心情雖然還很難平複,但她的腦子已經轉過彎來了,她明白,我特意說這些話,就是爲了保她,所以,她即刻就配合我,演起了戲,她假裝自己還是那個冷面殺手,對于廖海的問話,她也隻是畢恭畢敬地回道:“老師,我有說過,但他這人太狂妄自大,聽不進去我的話!我以爲我打敗了他,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渺小,但沒想到,他是裝的!”
銀狐投入的很快,演戲演得十分到位,她完全一副自己被我蒙在鼓裏的樣子,還對我極其厭惡。
廖海聽了銀狐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随即,他悠悠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把目光對向了我,從容的說道:“蘇乞兒,你年少氣盛,我理解,你能打敗黑狐,并且能把銀狐玩弄于鼓掌,可見你确實有過人之處,也難怪你目中無人,但我還是要告訴你,盛世的強大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可以說,在華夏,不管是誰,隻要得罪盛世,都不會有好下場!”
他這話說得非常絕對又淩厲,仿佛他們盛世就是天,所有人都在盛世的籠罩下,誰要是企圖反抗,就必滅亡。
我自然也知道盛世很強,但我就不怕,聽完廖海的話,我直言不諱的說道:“那又怎樣?你盛世的強大與我何幹,我原本隻想過好自己的生活,從來沒想過和你們盛世作對,都是你們咄咄逼人,非要沒完沒了的對付我,我這人,從不願意向别人低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話裏的大多都是出自我的真心,我在短期内,确實沒想過跟盛世作對,我隻想快速的發展自己的實力,但盛世偏要阻擾我,我又不是那種輕易向人屈服的人,所以隻能想盡一切辦法對抗盛世,我今天深入虎穴跑來對付廖海,也是被他們盛世給逼的,要不是他們步步緊追,我也不至于冒這麽大險一個人獨闖江北分部。
廖海聽了我一番陳述,也明白了我的心情,他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隻是用手指輕輕敲打着書桌,很有耐心的勸解我道:“不管怎麽說,我勸你還是不要執迷不悟,老實講,現在的你,很像當年的我,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有實力,卻又不知天高地厚,直到接受了教訓,才明白自己是坐井觀天。其實我還是蠻看中你的,你是個人才,隻要你跟着我,我保證,我一定把你訓練成一代枭雄,到時候你的名聲肯定會徹響整個江北省!”
廖海一番振振有詞的話,配合他手指敲打桌子帶出的節奏感,讓整個書房都呈現出了别樣的氛圍,要是我不夠理智的話,一定就會陷入他的話中,被他所引導。果然,這家夥洗腦功夫不是蓋的,一般人還真經不住他言語的誘惑,我也是因爲跟盛世有着深仇大恨,又深知廖海的爲人,才不會輕易上他的當,我恨楊鑫恨到了靈魂當中,因此,我的心始終堅如磐石。
我挺直了脊梁骨,對着廖海铿锵的說道:“我不在乎虛名,我隻求活得坦坦蕩蕩,勇往直前,我不想被人約束,更不會受制于人,所以你也不用費口舌勸我了,沒用的!”
之前我已經那麽明顯的攤牌了,表明我來這裏是爲了殺他廖海,但廖海還願意在這跟我說這麽多,這足以表明,他看重我,希望我加入到盛世,隻不過,我永遠不可能遂他的願。
廖海被我一再拒絕,終于失去了耐心,他已然清楚,我這個人是說不通的,于是,他直接換了一副嘴臉,帶着惋惜的語氣對我說道:“可惜了,可惜了,我其實還是挺看重你的,但你太固執了,我不想殺你,可沒辦法啊,所有違背盛世意願的人,必須得死,唉,又一個英年早逝的人才!”
他這話等于是給我判了死刑,但他說話的語氣卻搞得自己很無奈似的,仿佛他殺我都是逼不得已,但我知道,他不過是在爲自己的殘暴找借口而已,有些人就喜歡這樣蒙蔽雙眼自欺欺人,廖海的虛僞,實在讓我反感。
我清楚,現在已經退無可退了,廖海既已起了殺意,那麽,我和他的一戰就不可避免,雖說,廖海實力高深莫測,我真可能一不小心就葬身于此,但,我答應過銀狐,要替她拿到解藥,我自己也需要以解藥對抗盛世,所以,無論如何,我都隻能拼一把!
想到這,我立即轉身,走到書房門前,把書房的門給鎖死了,而後,我再走到廖海的書桌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坐在椅子上的他,大義淩然道:“不到最後一刻,别把話說的太滿了,畢竟很多事都有意外,也許,死的那一個人是你呢?”
我的話,深沉而有力,含了某種意味不明的意思,由此可以顯示我的底氣,我不怕廖海,反而有信心殺了他。
廖海對于我這故弄玄虛的話完全不以爲然,他隻是輕微的挑了挑眉,再抖動了兩下臉部肥肉,他這表情動作也很意味深長,他看着我,十分戲谑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想要我命的人多了,但沒有誰能成功,你也不例外,不瞞你說,我從一開始就不認爲你有心加入盛世,我讓銀狐帶你來,不過是等你送上門!”
話音一落,廖海突然把手伸向了書桌上的花瓶,這花瓶看着就是一個擺設,但倏然間,廖海将花瓶猛地一轉動,立刻,兩旁貼着牆面的書櫃便從中間慢慢分裂開來,緊接着,書櫃背後乍然顯現了好些個身穿黑衣的殺手,他們全都滿目陰冷,殺氣騰騰地看着我!